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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红颜台(1 / 1)

不知不觉中,天色已经将近黄昏,一如既往的,从早忙到晚的一些商铺贩和农民们都收拾好了工具,背起属于自己的东西就往家走去。夕阳西下,一小牧童骑着牛吹着笛子在金灿灿的麦田中穿梭着,周围的一切是那么的安宁。河岸上,刚从观音寺上一步一步的爬下来,浑身早已被汗水侵蚀的富家子弟们此时正背着沉甸甸的包袱,面无表情的望着停立在河面之上的十几艘到处是破洞,木板上还散发出浅浅的烧焦味,早被洗劫一空的破船,内心五味陈杂。须臾,燕木昭摸着头上的汗水,无奈地道,“最近小偷们都迷上放火打劫了吗?就连我们那时候那艘破的船也被抢的一毛不剩了。”

纯小荷坐在轮椅上,抱着自己的包袱欣慰地道,“哎,还好我把我的拨浪鼓放在包袱里,不然我的心爱之物就要永远离开我了。”

燕忆怀心道,“即便你把它放在了船里,小偷估计拿着都嫌穷酸。”

白晏畅无力的晃着双手,绝望道,“那意思是不是我们还要爬上去?”

此言一出,其余人登时石化,殊不知就在平静如水的表面里,众人的心里早已充满了崩溃,这是什么人间疾苦?虽然我们知道我们平时刁蛮任性,欺辱贫民,但我们现在知错了!老天爷您不能惩罚我们这种知错就改的半好人啊!此时,不远处突然划来了一艘大船,一听见河面上水波推动的声音,方才还一副生无可恋的众人们登时两眼放光,齐刷刷转过头望向了巨大的木船。过了一小段时间后,大船平稳的停在了码头边,‘咔——’被绳索捆紧的板门应声而松,不紧不慢的降落在了岸头。随即,一名相貌俊朗,风度翩翩,身着校尉制服的男子不紧不慢的走了下来,跟随在后的是一位随处可见的路人脸,身体微胖,穿着华贵衣袍莫约二十岁的男子。是的,是前几日见过的金校尉名金君满和千府义子千向傲来了。甲板上,千向傲一副得意自满的模样朝人群走去,神情和语气都傲慢十足,道,“未来国师千向傲来拜见你们等下官,今日本未来国师知道有灾星祸害诸位,特意为……”(国师是太师的别称,自古以来相国地位比太师大,但骁国不同,燕军敖只是空有一个相国的名号,实权只是个太师,而千太师是因为有前几帝阻挡,所以才被称为太师,实权是相国。)话音未落,站在最前的黄大浩就朝天大喊道,“冲啊!能回家了!”

“啊啊啊!”

人群再一次轰动了,到处都是激动的狂叫声。“放肆!”

千向傲满脸怒气,道,“在本未来国师面前你们也敢……”再次未等他说话,众人们通通背紧了包袱,一窝蜂的冲上了甲板,一把将挡在前方的千向傲给多脚踹到了一旁,千向傲身形失控,眼看着就要砸到夏雏儿的身上了,夏雏儿大惊,一巴掌带着风毫不留情的扇到了他的脸上,千向傲头朝上,‘砰——’落在了夏雏儿的脚前。夏雏儿恶狠狠的又补了一脚,怒吼道,“就你个千府稍稍受宠一丁点的唐家外亲也好意思如此狂妄,国师的位置是你的就有鬼了!”

说罢,便随着众人一齐冲上了船。无数双脚印踩在千向傲的脸上,他无力的嘶吼着,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唐年华搀扶着骁菊羞从他身旁走过脚步才停止。唐年华意识到脚边有人,低头一看,仔细将满脸鞋印的千向傲观察了一端,也没看出是谁。“看我干哈?”

千向傲翻了个白眼,冷哼道,“连你堂哥都不认得了?”

“堂哥?”

唐年华思索着,哦,这不正是那个见着当年唐家落魄,转身投靠害死唐家的功臣千太师为义子的堂哥吗?呵,想当初,唐老爷和唐夫人对这个早年丧父丧母的外亲怜爱万分,说是要弥补对他父母的亏欠,赐他锦衣玉食,教他读书写字,给他父爱和母爱,甚至对外宣布他从此以后就是这府中的主子之一,可结果呢?就在唐家被害死前夕转身投靠千太师,亲手将她兄姐推下水井,就仅仅是千太师的一句‘更好的生活’就能让他对昔日待他不薄的唐家下此毒手,唐家最后一人被迫入宫为奴,而如此薄情寡义,忘恩负义之人却改了名字,享受着数不尽的荣华富贵,此时唐年华看见此人时心里只有一个反应。呕!还有吐!还有恨!“公主,”唐年华回头对骁菊羞说道,“我们赶紧上船罢,不然待会儿人满了就不好了。”

也不知是不是老天爷的惩罚,就在主仆二人离开千向傲不久后,一只乌鸦发着‘嘎嘎——’的声音飞过上空,拉下了一坨鸟屎平稳的降落在了千向傲的脸颊上,千向傲无力的嚎叫道,“啊……气死本未来国师了……”金君满站在船的正中央,手中拿着一张纸,一边数着人群一边把计算好的数字抄在纸上,可却怎么数也数不出正确的数值,他将算出来的数值抹了一遍又一遍,就在画了第五遍后,他可算是耐不住了,朝千向傲问道,“是不是还有谁没上船?各位赶紧数数,不然待会儿船就开了。”

“没有啊。”

黄大浩道,“我认识的人都在这儿了。”

金君满问道,“那为什么我算出来的都跟准确数值不符合?”

“不符合铁定就是你错了,别给自己算数不好找借口。”

千向傲半撑着身体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朝上大喊道,“还愣着干嘛?赶紧收船板!”

拉着支撑船板的两侍卫应道,“是!”

此言一出,船板上的木板随即便被二人一点一点的拉了上来。见状,金君满立马道,“千秀才,请你把船板放下,若是还有人没上船,您没事,但那些没上船的人该如何是好?”

见他如此不知进退,千向傲恼羞成怒,一把将金君满推到了一旁,怒吼道,“樵夫之子和猎人之子都配不上同本未来国师顶嘴!”

也不知怎么的,一听‘樵夫之子’四字,金君满整张脸阴沉了下来,双拳紧握,良久,才见他咬着牙,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道,“千秀才,虽然本官的确是庶民出身,您是贵族,您从小养尊处优,自是不懂被人随意落下的苦,设想一下,假如被人落下的是您,您会不会如同还在外面的人一般着急和无助?”

千向傲挥起了拳头就往金君满脸上招呼,不屑道,“别人关本未来国师什么事?况且像你这种低贱之人也配在朝为官?”

眼见着千向傲的拳头离金君满只有一厘米之距时,突然,金君满抬起头,用右手狠狠握住了千向傲的手腕,力气极大,千向傲登时被搞得动弹不得,金君满猛的放手,千向傲顺其自然的被搞得倒退一步,眼里满是凶狠,咬牙切齿道,“金君满,你……”“对啊,本官是没身份没背景,但这个‘校尉’好歹也是本官靠自己打来的。”

金君满用左手拍了拍刚刚握住千向傲的右手,淡然道,“自古可没有一条规定说低贱之人不得为官的,世上本就没有低贱高贵之人,谁又不是白手起家?那些名门贵族的祖先不照样前生干着卑贱之事吗?更何况真正配的上‘高贵’二字的可不仅仅是身世,更加看重的其实是品格和资本,”金君满笑笑,道,“千秀才,千太师替您买了这个秀才的名号,但您到底能不能考上还是一个不可或缺的问题呢。”

不得不说,金君满说的话非常有道理,就凭千向傲那资本。写行字一半全是错的,算数的时候小数点老忘加,就连男儿最基本的武功和射箭他又会多少?展示什么?展示射箭箭飞到奴才脚边吗?展示打拳误伤到自己吗?还是说展示他的拿手绝活,哭哭唧唧的抱着千太师大腿哭诉让他给自己买名号?准确的来说就是千向傲如果没了家世他连屁都不是,变成国师那不属于痴人说梦话吗?“那又如何?”

千向傲怒道,“这是我的船,你们还不快把船板收了!”

收到命令,两个侍卫加快了拉绳的速度,眼见着船板即将合璧之际,下方突然传出了一个清朗的男音,“且慢!”

此言一出,侍卫们停下了动作,通通往发出声音的方向望去。良久,只见骁呈哲和新秋突然冒到了空中,二人脚步轻盈,动作娴熟,‘咻——’的一下就降落到了船上,紧接着,燕木昭和背着纯小荷的燕忆怀也冒了出来,四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完美演绎了真正的轻功。众人连连惊呼道,“哇!会轻功哎!”

“哼,又是他们主仆二人。”

千向傲转身,将一整张阴沉的脸低了下去,额头在别人不知道的情况下布满了青筋,双拳紧攥。纯小荷靠在燕忆怀身上,无意间瞥见了在金君满身侧背对着他们的千向傲,立刻招呼道,“千哥哥!好久不见,你还好吗?在京城里吃到的饭菜肯定比边疆的好多了罢?看看你如此圆满!嘴巴也变得越来越肥汪了!”

千向傲转身,对纯小荷怒喝道,“小屁孩你说哈?”

“难道不对吗?”

纯小荷尽量的把声音降低,凑到燕忆怀耳边问道,“我记得军中很多叔叔哥哥都这样说他的,而且提起这茬时老是笑嘻嘻的,难道不是夸奖吗?”

“啊啊啊!”

千向傲气的满脸通红,不停地跺脚,道,“可恶的死纯子一家!”

“诸位别闹了。”

骁呈武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只见他一脸温和的走了出来,云淡风轻地道,“祖母让我们趁早回京,如今浪费的时间不少了,表哥,请尽快让你的手下开船罢。”

接着,又对骁呈哲道,“大皇兄,今日你晚来一事皇弟先帮你记着,记得下次一定要早来哦。”

新秋道,“我家主子之前没看到有船来,所以就去了药铺给贵妃买药所以才迟到的,还有燕小姐……”骁呈武抢先答道,“本王知道,是因为纯小少爷的腿罢?这也是情理之中嘛。”

燕忆怀背着纯小荷福了福身,道,“那臣女就在此感谢二王爷了。”

骁呈武忙道,“燕小姐快请起,要是不小心弄到纯小少爷就不得了了。”

见此,身边围着的人们开始纷纷议论了起来:“看二王爷那浑身气度,不愧是京城第一翩翩公子。”

“哎不是罢?那为何二皇子前些日里对大皇子那般态度?”

“这不能怪他,毕竟青青是为了他而死的,二皇子又是出了名的重情重义之人,见到有人为他而死,诽谤对象还是大皇子,这不得激动啊?”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时,白晏畅一手提着包袱一手拉着白忘忧急急忙忙的冲进了船舱里,二人进入到房间里后,白晏畅故意将头伸出,嘿嘿一笑,道,“你们尽管说罢,我和姐姐要先占个好位置睡觉了!”

话音刚落,白忘忧便伸出了左手手臂一把靠住白晏畅的脖子,一个劲的把他往房里拉,道,“给我自己收拾,留着包袱想给谁弄捏?”

……深夜,夜深人静,疲劳了大半天的众人全倒头睡在了自己的床榻上,也不知是不是浑身被疲惫侵袭的毫无知觉了,各种睡姿完美的成为了现代人某些奇葩人士的睡觉方式。黄大浩四脚朝天睡,夏雏儿将自己裹成了一个包子睡,其他的则有搂着自己的大腿睡,有的倒立睡,甚至还有的睡着睡着就滚到了地上去。而令人不得不震惊的就是平时皮的不得了的白晏畅今天竟然规规矩矩的躺平了睡。‘嘎吱——’船舱的窗口被一名黑衣人小心翼翼的拉开了。黑衣人悄咪咪的看了看四周,发现没有任何风险后才轻声吸了口气,扭头往外招手,接着,他脚步轻盈的越过了窗户,偷偷摸摸的拿着左手中的麻袋轻手轻脚的走到了骁呈哲旁边,待他整个人越了过来后,剩下三个黑衣人也轮流翻了进来。“哎,”比较瘦的黑衣人问道,“装哪个?”

微胖的黑衣人道,“听雇主说,一个王爷一个侍卫还有相国府嫡长子和嫡女。”

“这个是罢?”

特别矮的黑衣人蹲在了新秋身旁,把麻袋套在了新秋的上方。新秋突然叫道,“呃呜……”闻言,三个黑衣人一惊,谁也不敢发出屁大点声音。只见新秋翻了个身,把被子甩到了地上,怀中紧紧抱着枕头,眼眶里流下了一行浅浅的泪水,嘴里一直念叨着,“义母,你不要离开新秋,新秋今后一定听你的话,你不要离开新秋,新秋现在唯一的亲人只有你了,你别走。”

“哦?原来是在说梦话。”

特别矮的黑衣人一把把新秋套进了麻袋里,背起来。见同伙都动手了,剩下的三个黑衣人也行动了起来,那个最先翻墙的黑衣人早就把骁呈哲也装进了麻袋里,紧接着,微胖的黑衣人也把燕忆怀装了进去,比较瘦的黑衣人望着躺着的人群,疑惑了,“到底哪个是相国府少爷嘛。”

不胖不瘦的黑衣人道,“额,应该长的是张书生脸罢。”

“没错,此人在那!”

比较矮的黑衣人指向了白晏畅,肯定地道,“看他一副文静书生样,再看看他完整的睡姿,确定了!”

“好的!”

比较瘦的黑衣人跑过去,一把把白晏畅也给装进了麻袋里。任务完毕后,四个黑衣人再次轻手轻脚的翻了窗,各自背着装着人的麻袋走到了外边,微胖的黑衣人撩起了挂在自己脖子上的口哨,向天边一吹,口哨发出了一串连响。就在口哨吹了大约一分钟后,天边突然飞来了一只巨鹰,巨鹰平稳的降落到了微胖的黑衣人面前,黑衣人们把麻袋放下,巨鹰会意的抬起了双脚,比较矮的黑衣人将四个麻袋分两个的绑在了巨鹰的两脚上,确定绑紧好后,巨鹰边展开双翅,朝天边飞去了,四个黑衣人静静的望着它,直到巨鹰的身影在天边一直变小,再到看不见了他们才转身回去了。……‘啪——’燕太太一把拍掉了六岁的燕忆怀手中才刚做好的陶瓷花瓶。“一天到晚正事不干,只会抱着个泥巴转个不停,你长大后是想当废物吗?”

燕忆怀蹲下身去看着碎落一地的陶瓷碎片,眼眶里已经汇满了泪水,她哭着说,“妈,我已经把医术学好了,难道我还不能干点别的吗?更何况,这还是我的爱好。”

“你的爱好就是不干正事嘛。”

燕天骄整个人靠在门框上,从兜里掏出了一大串连在一起的剪纸,随手扔在了燃着熊熊烈火的火炉里,“以后别跟外人说我是你哥,我嫌你这个废物丢人!”

燕忆怀抬起了头,对燕天骄吼道,“废物就废物,反正我本来就不喜欢学医,更不喜欢吃辣,全都是被你们逼的!”

“你没救了,”燕太太冷冰冰的说了一句,转身走出了房门,对下人吩咐道,“大小姐得了失心疯,从现在开始没有我和老爷的允许,谁也不许放她出来。否则后果自负!”

“是,夫人。”

候在门外的两个女仆应道,燕天骄紧随燕太太身后,他走之前随便将房门关上,轻蔑的看了燕忆怀一眼,冷冷一笑。‘啪——’的一声将房门关上了。燕忆怀将燕天骄方才的神情通通收进了眼底,从小到大她这个所谓的哥哥一直都跟她对着干,小时如此大后更是变本加厉,父母虽对她严厉还有些刻薄,但她从始至终最恨的却不是父母,而是……她的亲哥哥!小时候,每当她在公园跟其他同龄的孩子玩时,燕天骄老是冒出来,当着众人的面不断的对她说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搞得所有孩子都不肯跟燕忆怀玩,燕忆怀曾经去问过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而燕天骄什么话也不说,只是淡然说了句,“有神经病的人怎配拥有朋友?”

因为从小没有人陪燕忆怀玩,她的性格也开始变得孤僻了起来,时常在校园里把自己藏在角落,什么话也不说,渐渐地,同学们开始把她当空气,还经常出言诋毁她,她都不在乎,因为她知道,她的家人绝对不会管她的。十一岁那年,她首次学的最不好的数学拿了个满分,她兴致勃勃的拿着老师专门颁发给她的奖状回家,她的父母虽表面上没露出什么特别的神情,但她可以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出藏在心底的高兴。可她的哥哥却不断的讽刺她,嘲笑她,比如:别人都是一年拿一张奖状,你的小学多少年了才拿一张,真是有够丢人的。十三岁那年,她被人贩子差点强行带走,还好她急中生智骗了人贩子才算脱险,当她满脸灰尘回家时,却看见她的哥哥翘着二郎腿躺在沙发上,拿着手机哈哈大笑,不知过了多久才注意到她的存在,仍旧是一顿冷嘲热讽。她恨他,凭什么无论她怎么努力他也不可能夸奖她一句,凭什么别人的哥哥对妹妹都是百般爱抚自己的哥哥却是冷嘲热讽?后来她的性格开始变得冷酷起来,别人说她那是高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燕忆怀对燕天骄的怨恨不减反增,她一直在想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个可恶的家伙,最好是一辈子见不到。可是……商家追杀他们那天,她和燕天骄跑在山路上,以燕天骄的个性不应该是把她扔在火场上,怎么会拉着她一块跑呢?为什么他要替她去死?也就是在他替她挡下那一刀后,燕忆怀看着那个倒下去的人影,很熟悉却又很陌生,也许大概,她从来都没有彻底理解哥哥这个人吧,可今后却都没有机会了……梦到这儿就结束了,燕忆怀微微睁开了睡意朦胧的眼,一张眼便看到了一盏华丽漂亮的明灯挂在上方。燕忆怀往左转了个身,映入眼帘的也不是陈旧的木板了,而是一扇精致的琉璃窗,透过琉璃窗可以清晰的看见在外不断翻起波浪的海水。真美啊,真不知道是哪个鬼斧神工的奇才制成的。‘吱呀——’一旁的骁呈哲悠悠醒来,“哎呀,祖母终于不抠了,舍得做这么华贵的房间了。”

新秋也醒了过来,“嗯?王爷你咋在我旁边。”

白晏畅也起了身,四人面面相觑,良久,船屋间里传出了白晏畅和新秋的惊吓声:“救命啊!我们被传送到鬼船上了!!!”

二人尖叫了大约一分半,‘咔——’房门便被一名浓妆艳抹的男花魁打开了,这男花魁相貌平平,鼻梁不高,穿着一身粉衣,浑身上下瘦的跟竹竿似的,特别是他肩上的缺陷特为显眼。明明是个男的,浓妆艳抹也就算了,身高居然还低的大约一米六九罢,四人见了此人,立刻摆好了阵型,如临大敌似的瞪着男花魁。“你是何人?”

燕忆怀问道,“吾等在这儿是否与你有关联?”

“别别别……别跟他说话!”

白晏畅挥着的拳头颤颤巍巍地道,“姨娘跟我说过,上了鬼船不能跟鬼说话,不然……不然你就会被他反噬的!”

骁呈哲仔细端详了面前的男花魁一番,淡然道,“这家伙生前肯定是个女装大佬,浓妆艳抹,要是再穿个裙子就足够祸害四方了!”

“对对对,”新秋应和道,“我现在已经有点想吐的冲动了。”

男花魁闻言神色大变,走向新秋,将他一把拉到骁呈哲身边,接着又‘啪——’给了新秋一巴掌。骁呈哲还没反应过来,男花魁的巴掌也带着风一般扇到了他的脸上。二人顿时被打懵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男花魁轻笑一声,解释道,“诸位客官怕是误会了,今日午时,有个贵客特意花了重金为四位定下了我们这儿的一间房,想让诸位开心的,奴家是来告诉您们,我们的美人儿就要开始表演了。来叫你们,看的入迷的,记得多打点赏哦。”

白晏畅道,“啊?不是鬼船啊?那我就放心了。美女小姐姐在哪儿啊?”

突然,他又提问了,“不对,那我们到底在哪?”

新秋口齿不清道,“额,这个嘛,听别人说这儿类似与……欣赏,对!欣赏!”

骁呈哲直截了当答道,“此地正是林隐庄第十一个弟子唯二的女弟子霍红颜开的红颜台!他们招待人的方法特殊,只要有人付了钱,他们就在半夜趁你熟睡的时候把你装进麻袋里,送到这儿来看美……啊不,是看艺,等很晚了还会亲自把你送回家。”

是的,此处正是红颜台,红颜台是一艘在海上无目的随处飘荡的大船,船用的木板是大量的紫檀木,船上到处都是高高低低的船间,每个船间都有琉璃窗。船的一周通通都挂着精致而不重样的花灯,特别是红颜台最高的那一层,造型酷似亭子,四周用五彩镜片围着,红颜台只在夜晚开业,每到夜晚里面都能传来细微的琵琶曲,每晚的琵琶曲不是别人弹的,而是红颜台的主人霍红颜弹的。那么到底是谁给他们预定了红颜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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