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这次倒是神女有梦,襄王无心了啊……”孟藜溪看着苏宁清落寞的背影,不禁发出感慨。往日一般孟藜溪说出这些调侃之话,言霄昀总是会接上那么几句嘴,今日倒是出奇的安静……“殿下怎么了?”
孟藜溪终于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言霄昀不说话,只是默默走进了书房中,看着那汾州的地图良久。“臣妾听闻,汾州遇了水灾,可是损伤严重?”
孟藜溪看了一眼墙上的图,竟然是汾州的水利工程图!“这是等这次灾情过后,殿下想要修建的河堤还有泻洪的通道那些?”
“嗯。”
言霄昀轻轻回应了一声。孟藜溪心中忍不住感到赞叹,这幅水利工程图简直完美得不可挑剔,这汾州水灾之事来传回来没多久,言霄昀这短短时间内便画出了这张图。若是黎渊当初有他一半的实力,岐阳也不至于落到如此下场。在惋惜之余,孟藜溪打心里敬佩言霄昀的才华。可终究道不同,不相为谋,国仇家恨,岂是那么容易消弭?“这属于国事,殿下如此堂而皇之让臣妾看这个,就不怕臣妾动什么手脚吗?”
孟藜溪别有深意一笑。“你不会的。”
言霄昀喃喃道。孟藜溪一凝,“什么?”
言霄昀回过神,“没什么。”
“殿下不会觉得自己很了解臣妾吧?”
面对孟藜溪的反问,言霄昀并未多说什么,他只是静静的将墙上挂着的工程图收了起来,放在一个小箱子里面。“殿下要去汾州赈灾?”
“是六弟。”
孟藜溪一听是言允谦,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原来如此。这可是一份美差啊。”
言霄昀听罢,重重地合上了箱子。“怎么?太子殿下似乎对臣妾的话有什么不满?”
孟藜溪嗤笑道。“附近汾州百姓正在水生火热之中,你就算不帮忙,也不该说如此风凉话。”
言霄昀脸色不悦地坐在孟藜溪旁边。“怎么?殿下是觉得臣妾何不食肉糜吗?”
“孤没有。”
“有没有都无所谓了,这些天灾,苦的都是百姓,所谓赈灾,这里三层外三层一层层剥,等到了汾州,也就只剩下一些汤汤水水了。那对于明王来说,可不就是美差?”
言霄昀不辩驳 对此也是心知肚明。“这不仅能捞到不少还能获得美名,而且还不用亲自去做什么,只要安静坐在那屋里头发号施令便可,这种差事,谁不愿意去做?”
孟藜溪不停地讥讽着,言霄昀猛地站起身,捏住了她的下颌,“你就这么看不起琅国?”
“臣妾看不看得起,不是臣妾说的算,再说了,殿下心里跟明镜似的,难道还不明白如今的琅国看起来华丽亮堂,其实里面早已满是蛀虫了。臣妾的话确实很难听,要想听好听的话,还是去找宁妃吧。”
言霄昀松开了手,又坐了回去。“确实,你说的,一点都不错。”
“既然如此,殿下还画这图做什么?难道想要为他人作嫁衣裳呢?”
孟藜溪手指搅动着衣角。“你怎么知道孤是为他人做嫁衣?”
言霄昀眸色一凛。“不知道。既然赈灾一事已经一锤定音了,殿下还能如何?”
孟藜溪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何为一锤定音?事情尚未完结,孤便再送他一锤好了。”
说罢,言霄昀嘴角含着浅浅的笑意。“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太宸宫言珏看着刚加急送回来的密报,气得捂着胸口坐在了龙椅上。“皇上,皇上,您这是怎么了?快快快,你们快把皇上吃的护心丹拿过来!”
徐江赶忙搀扶着言珏。“去把太子和明王,给朕叫来。”
言珏强压着心中的怒气。良久,言霄昀与言允谦缓缓走上大殿。两人还未行礼,言珏便将奏章砸在了言允谦身上。言允谦不明所以,但还是立马跪在了地上求饶。“父皇!父皇!儿臣冤枉,儿臣并未做任何错事啊!这时候参儿臣奏章的不都是眼红儿臣能替父皇分忧吗?”
“分忧?你分的什么忧!啊?都分到你的钱袋里去了是不是!”
说罢,言珏又是拼命往言允谦身上砸着奏章。“是不是!”
“父皇此话何意!儿臣冤枉啊!儿臣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言允谦“砰”的一声,突地将头磕在地上。“父皇!父皇!儿臣并没有做错任何事情!请父皇明查!”
言霄昀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俩。“黄家……你还有朕继续说下去吗?”
言珏瞪大了双眼,咬牙切齿地说道。“儿臣,儿臣不明白父皇说的是何意。”
见言允谦死鸭子嘴硬,他拿起茶杯正要往言珏头上砸,却又忍了下来。“你当初娶那孟清雨,你当真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吗?你不就是看中了她后面的黄家?”
“儿臣绝无此意啊!儿臣与清雨是真心相爱的!”
“放屁!她和别的男人厮混!你也能忍!别以为朕什么事都不知道!休想瞒过朕!”
言珏一盆冷水浇得言允谦透心凉。言允谦思索了片刻,又抬头望了一眼身旁一言不发的言霄昀。“王兄好手段啊!当初是王兄劝臣弟为了皇室颜面娶了那孟清雨,如今却在背后狠狠插臣弟一刀,意欲何为啊?王兄。”
“到现在了你还敢攀咬太子?太子一句话都没说,反而是你,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做错事还不知错!”
言珏气得捂着胸口,“真是……逆子!”
“儿臣到底做了什么让父皇如此讨厌儿臣?”
言允谦也很是不解。“或许六弟可以看看地上的那本奏折,不就知道了。”
言霄昀似乎看不下去了,提醒了一嘴。言允谦这才想起这茬,立马捡起奏章一看。“儿臣更是冤枉啊!这张使在这水患期间送礼给黄家的事情,儿臣怎会知晓?”
言允谦只管喊冤,完全没注意到他身上已经漏出了破绽。“哼,此话当真?”
言珏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