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藜溪的手想从言霄昀温暖的掌心中抽出,没想到却被握得更紧。“这里,到处都有人看着,爱妃想要别人看出什么端倪吗?”
言霄昀有意无意看了一眼远处的角落,孟藜溪顺着他的视线也瞅了一眼,立马挽住言霄昀的手臂,“殿下,臣妾伺候您去休息吧。”
言霄昀一脸宠溺,轻轻拍了拍孟藜溪的手继续往前走。待两人回到房间后,孟藜溪立马从言霄昀的身边弹开。言霄昀看了一眼还略有残温的手,微微一笑。“爱妃生气了?”
“殿下说笑了,臣妾有什么可气的?”
“成亲那天,是孤的错,孤有必须要去处理的事,所以耽搁了。”
言霄昀的话语极轻,可在孟藜溪看来却别无二致。这是在向自己解释?可他为什么要向自己解释?孟藜突然联想到,那些妃妾们说的话,言霄昀是去接宁妃回府了。“殿下放心,臣妾不是爱吃醋的人,自会识大体,殿下后院百花齐放,是臣妾的职责,臣妾……”还没等孟藜溪说完,言霄昀便按着她的肩膀逼退到了角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言霄昀眼眸中闪烁着无法言喻的怒火。孟藜溪被他这么问反而感到一阵莫名其妙,“宁妃妹妹身体不适,殿下理应多关心她才对。”
“好端端的,提她做什么?”
孟藜溪不禁挑了挑眉头,不是因为他去接那个宁妃回府才没参加婚宴的吗?“你是觉得,孤之所以没有和你拜堂,是去接苏宁清了?”
言霄昀的音量渐渐拔高,孟藜溪将头撇向一边,故意不看他。“难道不是吗?”
“谁和你说的这些?”
孟藜溪斜睨着言霄昀,嘴角微露讥讽。“这不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吗?还需要谁和臣妾说?”
言霄昀神情复杂地后退了一步,似是想说什么,但还是忍了下来。“孤没有。”
“啊?”
孟藜溪怔怔地看着言霄昀,“没有什么?”
“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言霄昀脸色铁青,又再次逼近,给孟藜溪带来了强大的压迫感。“殿下这话好生奇怪,臣妾应该知道什么吗?臣妾不也说了,臣妾不怪殿下成婚那天之事,毕竟英雄难过美人关是人之常情。”
“你……罢了。”
言霄昀后退了几步,坐在椅子上轻轻抿了一口茶。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不说话。突然,言霄昀起身将孟藜溪揽入了怀里。孟藜溪挣脱不下,正要使出自己衣袖里藏着的刀,门外的脚步声渐渐靠近。“太子,太子妃,前厅已经设好了宴席,将军请您二位前去赴宴。”
“好,知道了,马上来。”
言霄昀语气很是克制,话下那隐隐的不满呼之欲出,好像是打扰了他好事的感觉。门外的婢女匆匆忙忙离开的瞬间,言霄昀也松开了孟藜溪。原本的警惕之色又恢复如初了。“再坐会儿,便去吧。”
孟藜溪站在原处打量着言霄昀的背影,她看不透眼前这个男人的想法。“爱妃一直盯着孤,是觉得还想再被孤多抱会儿吗?”
言霄昀并未转身,戏谑一笑。孟藜溪立马回过神,轻咳了两声以缓解尴尬。前厅“太子殿下,微臣敬您一杯。”
言霄昀举起酒杯,朝孟无烈点了点头,一饮而尽。“王兄,臣弟也敬您一杯。”
言允谦站起身,将酒猛地一干。孟藜溪未搭理他们之间的谈话,自顾自地吃着桌上的菜,仿佛只有她一个人才是来真正参加宴席的。其他人都是在互相交际着。这几道菜,孟藜溪最是喜欢红烧狮子头,其他菜都不见少,未有这道狮子头都要被她夹光了。她咬了一下手中的筷子,下意识看了一眼言霄昀桌上还未动一分的红烧狮子头。尽管她的眼神很快,还是被言霄昀可捕捉到了。最后一个了……孟藜溪将最后一个红烧狮子头送到了嘴边,微微叹了一口气。就在这时,那空盘子被人拿了起来,又端来了新的一盘红烧狮子头。孟藜溪愣愣抬头一看,原来是婢女。正当她不解之时,看见言霄昀桌上那消失不见的红烧狮子头,瞬间明白了什么。孟藜溪睇了他一眼,可别以为这一盘红烧狮子头就能收买自己。众人在有说有笑地吃着宴席,突然,老吴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将……将军!不好了……门外……有!”
老吴脸色煞白,双腿不停地颤抖,众人纷纷勾起了好奇,什么事竟将他吓成这样。“发生了什么事?毛手毛脚的,没看到贵客在这里,惊扰了贵客你担待得起吗!”
原本还满脸笑意的孟无烈瞬间暴怒。“外面死了个人!就,就躺在咱们府门前!”
“死就死了,把他拖出去埋了不就好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清荷不悦地回道。“二夫人这是视人命如草芥?这人毕竟死在忠义侯府门口,如今孟家与皇家是姻亲关系,如此草率,也不怕在朝上被那些言官弹劾。”
言霄昀漫不经心地侧过脸。孟无烈狠狠瞪了一眼清荷,清荷立马低下头闭紧了嘴巴不敢再吱声。“殿下说得对。请殿下在此处稍坐,微臣去去就回。”
孟无烈起身朝言霄昀拱手一礼。“孤陪同岳丈一起去看看吧。”
还不等孟无烈拒绝,言霄昀已经站起来身。这言霄昀都亲自去了,其他人还有不去的道理吗?就这样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侯府门口前行。“这大好日子的,真是晦气。死在咱们家门口,也不知道谁这么不懂事!”
清荷气得碎碎念,一旁的孟无烈听得很是烦躁,但也不敢发作。“人呢?”
孟无烈嘴角下沉,看了一眼四周。老吴朝远处摆了摆手,两个家丁抬着一个担架缓步走来,上面还盖了一层白布。孟无烈毕恭毕敬的又是给言霄昀行了一礼。“要不,太子和太子妃娘娘回避一下?毕竟这腌臜之事,免得污了两位贵人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