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水醒来时感觉浑身酸痛，眼睛也有些睁不开。
精神还没恢复过来，眼前的世界还有些模糊。耳边似乎还残留着某些人的呼喊与呻吟……仿佛做了一个长梦，一个不怎么令人舒服的长梦……
守在他病床边的人看他醒了过来，开心地喊道：“刘……局长！您醒了！您感觉怎么样？”
刘水吃力地转向那人，那人的脸还有些模糊，看来视力要过一阵子才能完全恢复。
从声音上判断，这人应该是徐家颖。
“怎么回事……我这是在哪儿？”刘水喃喃地问道。
“在病房。您中枪了，一位女大夫给您做了紧急治疗。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疼……”刘水非常中肯地答道。
“那我让他们给您那点儿止疼药。”
“没必要。这么点儿疼，我还能扛得住。张一钊那小子呢？”
“那小子守了一天一夜，饭也没吃，觉也没睡。我让他回去休息了。”
刘水顿了顿，问道：“枪手抓住了么？”
徐家颖答道：“抓到了一个。是方芳抓到的。不过，根据芳姐的判断，这人应该不会是击伤您的枪手，也不是之前击伤两名警员的人。您中的这一枪，弹头是7.62毫米口径的，那人手里的枪，口径是9mm口径的。而之前击伤那两名警员的，是钨合金制造的尖头步枪弹。与哪个都不相符。”
刘水问：“被抓的这人，是在哪里抓到的？”
“是在工地大楼。”
刘水摇头道：“确实不是他。向我开枪的人应该是从医院大楼里向我射击的。直线距离不超过二十米。那么短的时间内，工地大楼里的枪手是来不及跑过来的。都怪我，当时太疏忽大意了，以为只在工地大楼上有枪手，没想到有人竟然会跑进医院大楼朝我射击。”
刘水试着撑起身子，突如其来的剧痛让他的面色变得非常苍白。徐家颖赶紧过去阻止他。
“您现在不能动！安心养伤才行！”
“告诉方芳，这人和之前击伤两名警员的应该不是同一人！另外，我想知道这人的身份！”
徐家颖抿了抿嘴，说：“这人嘴很硬，不肯说。芳姐打算用自己的方法让他开口。”
“是黑帮的吧？”刘水想了想，说：“方芳问不出来一不用急。或许，我们可以把这个人当成长线，他可以钓出更大的鱼来。”
医生走进病房，来给刘水换药。
徐家颖说：“那我先出去一下，给芳姐打个电话。”
“去吧。”刘水说。
徐家颖走出病房，拿出手机。
她没有打给方芳，而是打给了另一个号码。
电话那头，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喂，有什么事吗？”
徐家颖用恭谨的声音说：“打扰您了，我想向您汇报一下，我们局长醒过来了！”
“嗯……这算是个好消息吧。继续看好他。”
“是！除此之外，我想再向您汇报一件事。”
“什么事？”
“在我们局长醒来之前，我一直守在他身边。”徐家颖压低了声音，说：“在他昏迷的时候，曾经反复说过一句话。”
“他说什么了？”
“他说‘我杀了人，那个人是我杀的……’”
电话另一头的人沉默不语，几秒钟之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徐家颖望着空荡荡的医院走廊，脸上毫无表情。
山坡上，南极洋把车停了下来。他跳下车，招呼苏绍峰也一起下车。
“老头杀手”也要下来，南极洋阻止了他：“你中了枪，不要动弹，否则伤口会裂开。”
他带着苏绍峰走向山梁。
苏绍峰回头看去，只见那两辆特警的装甲车已经越来越近了。
苏绍峰提醒南极洋：“他们离咱们的距离已经缩短了一半了！你用来阻止他们的法子到底是什么？”
南极洋笑道：“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么？”
苏绍峰摇头：“抱歉，我的地理课上得不怎么好。”
南极洋说：“这里曾经是中国最古老的战略基地之一，曾经安装了中国最大、最古老的一台相控阵雷达，这雷达是专门针对苏联的，曾经在1983年准确预报苏联宇宙1402核动力卫星的陨落，在国际上产生了较大的影响。现在，雷达虽然撤走了，基地里没有军队了，但来这里‘朝圣’的军事爱好者们，依然是络绎不绝。”
他登上山梁，指着山梁的另一侧说：“看，那些人就是来‘朝圣’的游客。”
苏绍峰登上山梁一看，只见不远处有一块空地，空地上停着几辆汽车，不少人正从车上下来，朝远处的基地遗址拍照。
“你想混进游客里逃走吗？”苏绍峰问道。
“不会的。”南极洋笑道：“你上来的时候注意到没有？咱们刚才上来的那段路，两边都是山崖，路很窄，只能容纳一辆车通行……”
苏绍峰眼睛一亮：“你要逼这些人下山？”
“不用逼，劝说就可以了。”
游客们正在基地遗址前拍照留念，忽然，他们闻到了一股烟味。
随后，一辆汽车开到了空地上，一个中年男人跳下车，用惊慌失措的声音冲他们大喊大叫：“不好了！起山火了！大家赶紧上车！否则会被困在山上的！”
游客们一看，他们停车的草地上，已经开始冒烟，有多处窜出火苗，火苗已经离车轮胎不远了！
司机们慌忙抢着上车，把车移开，游客们也慌慌张张地上了车，这几辆汽车沿着来时的路，迅速向下走了。
那中年男人正是苏绍峰，他望着下山的车队，冷笑了起来。
车上的南极洋向他打招呼：“走吧。这批人急着下山，少说也能把那两辆装甲车堵个把钟头。”
“真有你的。你怎么不亲自过来‘劝说’他们？”
“我是外国人，这相貌太特殊了，会被游客们记住的。而你，今天正好用了‘化装术’，把你本来的面孔给藏起来了，就算被游客们记住，也没什么大不了。”
“好吧。”苏绍峰上了车：“咱们走吧！”
装甲车已经开到了山下，狭窄的山路让驾驶员稍微犹豫了一下。
在他背后的特警队长问道：“怎么了？为什么不开上去？”
驾驶员答道：“陈队，这路太陡了，也太窄了，看样子路宽勉强也就三米，两侧都是悬崖。如果在途中发生枪战，我们的队员下车会很不方便。”
这队长名叫陈浩，他略加思考，说：“所有人尽量不要下车，一旦发生交火，我从上面用转塔的武器进行射击。”
“好的。”驾驶员一踩油门，车开始向上“爬行”。
刚走了还没多久，忽然间，几辆汽车在前方出现了，它们急促地向下开了过来！
陈浩急了，利用装甲车上的扩音器喊话：“你们是干什么的？！快停下！都快撞上了！”
装甲车赶紧刹车。
当头的一辆汽车的驾驶员，在看到装甲车之后赶紧踩刹车。
但他后面车上的人就看不到了，后面那辆车重重地顶在了第一辆车上。
第一辆车失去了控制，也朝下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