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年。除夕之夜,陆然将弟子们从仙界守护仙塔之中带下来,一齐相聚在皇宫中陆陆的小楼之上守岁过年。陆然与陆陆却是陪着薛衣一同去祭祖,陆陆望着殿中高悬着自己昔年画像沉默半晌,悄悄传音给陆然笑道:“这画像不知是谁的手笔,半分不似我。等以后我转为人身回来,一定赶紧烧掉烧掉!”
陆然哈哈一笑,抚摩着陆陆毛茸茸的头顶:“这画像没有画出你的风采,烧就烧了,等勾三大哥回来,叫他重新画一张。”
几名皇甫树舅舅们早已卸任军中之职,在地仙界中寻得一处好山好水处隐居修行,做为皇甫世家传承祖地,与同样卸任隐居的轩辕成轩辕世家祖地比邻而居。只有皇甫老公爷夫妇不放心薛衣,依旧在中都洛阳旧居相陪薛衣处理政事。此时,正值新年,几名皇甫树舅舅齐齐从地仙界回到洛阳齐国府,将陆然陆陆薛衣并薛承业请来,在府中开怀畅饮。薛衣始终不许一众皇甫树舅舅们称呼他为皇帝陛下。他的理由便是,不过只得一年有余,就要退位给薛承业,不用改来改去的太过麻烦。皇甫老公爷笑着对薛承业道:“你看看你那父皇师尊,就没见有他这么爱偷懒,承业孩儿,你以后可莫要学他。”
薛承业郑重朝皇甫靖远与一众皇甫树舅爷们敬酒:“承业日后自当勤政爱民,让父皇师尊潜心剑道,后顾无忧。”
皇甫靖远捻须而笑,老怀甚慰。这一番狂饮,不知不觉又是三天三夜。陆然悄悄带着陆陆溜去幽冥界,与李叔李婶拜年。正好李嫣兰也从地仙界回家,算上上古冥神秦广王与其余九位阎君,忆青孩儿,满满当当坐了一屋子人。正在推杯换盏之时,冥皇狞杀带着魏王薛胜巳亲至李晖家中。大醉酩酊的薛衣一觉起来,身边不见了陆然与陆陆,抓起尚且宿醉未醒,迷迷糊糊的薛承业,两人立即赶去幽冥界。正好在李大叔家中遇见冥皇狞杀与魏王。薛衣与狞杀甫一相见,立时眸中火花四溅。李晖见两人立时要开战的模样,便欲上前劝阻,陆然悄悄一拉他,低声笑道:“由他们俩打去,不打完这一场,薛衣心中念头不能通达。”
上古冥神哈哈大笑:“走,走,走,你们赶紧出去打,我们带好酒出去观战。”
当下连酒都不喝,薛衣与狞杀在幽冥界中,大战数天数夜,两人始终不分胜负。陆然等人一边喝酒,一边看两人厮斗。论剑道修为,剑意精妙,依然是薛衣略胜一筹,而狞杀乃是冥皇,行动自有冥间界力护持,是以两人平分秋色。数日之后,薛衣将剑仙剑域一收,气喘吁吁地笑道:“狞杀,若不是在冥界,你早在一天之前就输了。下次,咱们去地仙界再打过。”
狞杀也收回巨剑领域,平稳一阵气息,方才笑道:“我又不傻,去地仙界,那是你的地盘,我去被你虐么?”
陆然哈哈一笑,一人斟上一杯生命之酒,助他二人调息。陆陆冲着魏王薛胜巳嘿嘿直笑:“其实,我还是有几分想揍你。不过么,看在狞杀份上,这顿揍暂且记下了。”
魏王自然知道陆陆是怪他有所隐瞒,一个闪身藏在狞杀身后,不断朝陆陆拱手致歉。薛衣与狞杀这一场架打完之后,两人终算是冰释前嫌,恩怨全消。只要有人肯陪他试剑,薛衣便乐不思蜀。眼见得朝中年假已过,他仍然不愿意回中都洛阳,带着薛承业满酆都城乱逛,一时去见记忆已无的太后,一时又跑去跟李叔与上古冥神秦广王等兄弟们喝酒,一时又跟着陆然陆陆去阴山之底见小惊与普静大师。陆然看不过眼,一袖子甩在他背后,直接将他连通薛承业一起轰回洛阳。陆陆在他身后哈哈大笑,随即也就向冥界中人辞行,正欲走时,陆然忽然接到地仙界中黑苗老祖传来的一道神念。陆然微微一笑:“陆陆,咱们先不急回洛阳,去一趟地仙界,黑苗老祖有事相邀。”
此时的地仙界安南城内,熊罴早已入主东宫,国君熊鑫渐渐将权力下放,而整个安南城中,儒门心学已然大盛。而白苗全族在风栀子的掌控之下,已然平安无事。花苗一族更是欣欣向荣,依卡奶奶常年驻守在花苗祖地,教导玉槿与花芸,花芸修为早已一日千里,等待着弦五归来。黑苗老祖见三苗平定,滕妮修为大进,心下甚安,便想去七情殿医好自己面上的七情道伤,好待来日升仙劫至。只是没想到七情老人不知何故,一直让他考虑清楚后再来七情殿。黑苗老祖实在没有法子,只得传讯给陆然。--陆然与陆陆带着李嫣兰,一进七情殿白石山门,就见戴着青铜面具的黑苗老祖,眨巴着一双红瞳,甚是无奈的望着负手身后的七情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