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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八章 安南局势(1 / 1)

整座安南城的建造布局呈巨大的工字型。金碧辉煌的皇城宫苑雄踞城北,东面的安定坊之内则是黑苗王公贵族府邸,遍布着各色官署衙门,儒门三大学宫也都齐聚东坊之中。与安定坊相对的西市则是商贾云集,八方获利之所。在没有封天锁地之前,因为南越国儒学大兴,不少大秦,西竺,东夷的行商不远万里,来此汇聚,财通天下。最南面,中心大街的两侧,内中道路交错,分哥成宛若黑白棋盘一般的小格子。其间房舍鳞次栉比,白墙黛瓦连绵一片,则是寻常百姓居住的里巷民房。此时,已近正午,却望不见一丝阳光。漫天之上犹是毒虫与金光齐飞,映衬着这座宏伟广袤的巨城,呈现一派气氛诡异的和谐。陆然与胡夫子两人正从安南城正南门沿着中心大道一路向北缓缓而行,去繁华的西市中寻找一处食肆客栈权做落脚之所。中心大道危机缓解之后,依旧是车水马龙,来来往往,络绎不绝,似乎丝毫不受毒物围城的困扰。顺着巷口向内张望,里巷民房门前,家家植柳,处处垂杨,系带飘飞,实是宜居之地。或许是早已习惯了黑苗叛民时不时前来攻城,见此时城中平安无事,天真的孩童们又悄悄跑出家门,在树下玩耍嬉闹。他们与街上行人一般,大都身着汉家服饰,只有为数不多的几名孩童才身穿黑苗服色。陆然朝着胡夫子嘻嘻笑道:“若不是亲眼看见城门上高悬着“安南城”三个大字,真不敢相信这里竟然会是南越国都。是了,夫子,这安南城中如今局势如何?”

他回身让过一名追逐嬉闹的儿童,这才发现,这十来名孩子手中争抢玩耍的那个玩具,居然一条活生生的小青蛇。南疆到底是南疆。胡夫子边走边对陆然介绍:“南越国君是熊姓氏族的黑苗,这十来年间,对独尊儒术一脉言听计从,他是董夫子最强有力的支持者。而蒙相国却是支持理学居多,与理学朱夫子相交莫逆。”

“现今的南越朝堂之中,相权极重,几若能与君权相庭抗理。所以独尊一脉与理学各有执仗,两不相让,势成水火。”

胡夫子细细对陆然一一道来。“难道就没有什么朝堂势力支持咱们心学么?”

陆然挠挠头上道髻,有胡夫子与李文达方兴安等人的联系在,他自然而然的将儒门心学当做了自己人。“吾师避居儒门秘境,向来不插手南越国中之事。原来只有大师兄在安南城主持学宫教授弟子向学,现今儒门行走出世,大师兄此刻都应该已经回到秘境之中了。不过,如今三苗局势不稳,吾师派兴安前来,应该是要打开心学局面,平定南越国中的纷争。”

胡夫子微微一笑,对方兴安充满期许。“南越国君与相国都是黑苗一族?却不听黑苗大巫师从指令?”

陆然目光一闪,好像抓住了些什么。“原来是听的,自从咱们儒门进驻安南城之后,渐渐才不听了。”

胡夫子苍老面庞上隐约浮出一抹得意之色,虽然儒门派系林立,能左右一国朝纲大事,也是整个儒门之光啊。陆然却是听得心内悚然一惊,像这样朝纲政权结合族地信仰的地方,哪会这样容易被真正汉化?内中必有隐情。只是,现在陆然初至安南城,一时间还分不清楚头绪。“那身居南越国师之位的黑苗大巫师呢?又是个什么样的人?”

陆然思忖片刻,接着出言相问。“黑苗大巫师姓麻,按照三苗之地的说法,他才应该是真正掌控这黑苗一族的精神领袖。为人么,低调而神秘,甚少有人见过他真实面容,一直带着个青铜面具。”

“是了,他与白苗大巫师,也就是你灵台识海之中,本命元蛊的主人乃是歃血为盟的结义兄弟。昔年不知道为了什么事情,白苗大巫师离开南越国都,才是黑苗大巫师身居国师之位。那时,还没有安南城呢。”

“只是如今的安南城中,汉化趋势愈来愈明显,一些不甘于被汉人同化的黑苗纷纷离开,回到世居的山林苗寨。所以现在也是黑苗大巫师对整个黑苗一族掌控最弱的时候,君权,相权,族权三权分立。”

胡夫子一指头顶守护阵法之上兀自盘旋飞舞的乌压压毒虫毒蜂:“这些就是带着城内黑苗回去山林的那位黑苗大长老干的好事。”

“又来一个黑苗大长老?”

陆然问道。“安南城中的黑苗长老可不止一个,只是现在一般说起来,就是指修为最高,势力最大,率领苗人回归山林的那一个……”胡夫子笑着解释一句。笔直向前延伸的中心大道很长很长,两人一壁走,一壁闲谈,不知不觉早已来至西市之中。西市人声鼎沸,繁华无比。各处叫卖声,揽客声,连成一片。花香,酒香,茶香,熏人欲醉,更有高高挑起的食招酒幌宛若春日拂柳,在风中摇曳。刀灵儿忽然看见人头攒动的前方,一张飘扬酒幌上画着的一朵熟悉的花押,不由噗嗤一笑,压低声音道:“好厉害!居然在这十万大山里都开有分店!陆然,你要碰见熟人了!”

这间食肆赫然便是凌泉食府遍及九州大陆四海八荒的分店之一。陆然微觉一愣:“凌泉食府?小刀,我以前跟他们很熟悉么?”

他的记忆里却还没有关于凌泉食府之后的记忆,只是记得昔年在太岳山中吃过一回食仙凌泉子亲自烹调的珍肴美味而已。刀灵儿将当年万恶城一役中,陆然等人曾经救过食仙凌泉子的性命,以及翠鸟现今尚在寰天玺中的食仙山门学艺之事,一一告诉陆然。陆然闻言哈哈一笑:“夫子走!咱们去看看,万一能撞见个熟人,也好去吃香的,喝辣的!”

刚刚靠近凌泉食府门前,就看着门外围着一大群人在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却没有一个人敢靠近食府之内一丈之地。十数名挺胸收腹的黑苗侍卫一字排开,手中紧握苗刀,面无表情,目光炯炯瞪着围观人群。食府之内,传来一阵嚣张喝骂之声,与长鞭不断击打在人身体上的声音,内中还夹杂着一名女子的哀哀哭泣。陆然两道浓眉纠结皱起:“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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