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面就能道破所有人身份,当真是聪明外露?陆然心中虽然不甚中意这个万剑双,此时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开口寒暄:“薛衣天性朴直,处理不来事务,你既然要随在他身边修习剑术,就帮他处理下日常事务。”
万剑双道:“是,陆小道尊。”
勾三微微皱眉,他对这个万剑双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随口敷衍两句。万剑寒完全不曾理会场中人之间的寒暄,他的眼中只有剑与薛衣。薛衣那天外飞仙一般的剑意,一直横阻在他的剑心之上。越是靠近薛衣,便越发觉得深不可测。寒暄已毕,薛衣握着承业孩儿白胖小手朝陆然勾三等人挥挥:“还积累了好些事没有处理,剑寒剑双,我们走。”
万剑双再度朝所有人施礼,踏上天子剑遁光,与万剑寒并肩站在薛衣身后,先行回转中都洛阳。云静子望着万剑寒与万剑双的背影,欲言又止,半晌才道:“小师弟,勾三,你们真放心将这两个人留在薛师弟身边?万剑寒是个剑痴,也就算了。那个万剑双,却有些心术不正,只怕不好。”
陆然声音有些发沉:“薛衣是一柄剑,自从师父走后,我与勾三大哥都长期不在他身边,他需要一块磨剑石。这万剑寒与万剑双就是我们为他准备的磨剑石。”
勾三轻声开口补充一句:“三少主的剑,需要用万剑寒磨砺。三少主的性子,却可用万剑双来磨。此人心术不正,权欲甚重,来日朝堂必定搅动风雨,有他借着三少主的势与深宫太后相杀相拼,三少主也就有了成长的机缘。”
云静子与云霄子抚掌笑道:“小师弟与勾三道友真是默契,就这一面之唔,便已思量了这许多。倒是我兄弟俩人多虑了。”
勾三哈哈一笑:“两位前辈都是自己人,不说这些生分的话可好?”
陆然猛地才想起来,这万剑寒与万剑双的眉心之上,似乎都无仙印。他背负在身后的双手飞快掐动,倏而黯黯一叹,两个福缘不足之人。天机卜算之下,他甚至似乎预见了来日薛衣神兵磨砺,锋芒全露之时,这两名蜀山剑修的结局。对于万剑寒么,日后大限来时,他或许还会有几分动念救上一救,至于万剑双,他连出言提醒的心都不会有。不过是蜀山剑派而已,也不是招惹不得。更何况,在这寰天玺地仙界中,蜀山剑派也根本无法与陆然相抗衡。几人站在太岳之巅叙话一回,云静子云霄子苦邀三人回大殿不得,只好自己先行离去。勾三沉思片刻,对陆然道:“大少主,我要走了……”陆然瞬间恍然:“是了,你到了离尘之期,该从白云乡上登仙路去找师父了……我跟月儿与你同去吧,顺道也去见见还在闭关中的陆陆。”
勾三知道自己即将要踏上登仙路,此去一别,仙路渺渺,不知何日再会。他生怕陆然身边再无人提点,轻忽出错,闯下祸端。这才借机亲自出手责罚陆然,令他心存敬畏,莫可轻忽。此中深意,天心月直到勾三说即将要走之时,方才恍然大悟。心中对陆然兄弟手足几人之间的情谊,更是明白了几分。回到后海海域,陆然放出白玉楼船,三人登船远去。多时不见的大青山依然如当初一般连绵横阻亿万里,亘古不变。在那青山尽头,雪川深处,便是白云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