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个进入悲之狱里的人,其他的元神都已经消散在前面数狱中。而且,从未有人能离开这一狱进入下一关……”红衣女子恐怖的异瞳,直勾勾望向前方虚空迷雾之中的陆然。“嗯?难道那些人都死了在这一关中?”
陆然眉头大皱,看来这悲之狱中的死气与煞气如此之浓重,不是没有原因。“在这悲之狱中,无生无死,不死不灭。所以,随你怎么想都成。你若觉得他们是活,就是活。你若觉得他们早已死去,便是死。”
红衣女子沙哑的嗓音不带一丝人味。这诡异的悲之狱将究竟是人?是鬼?“不要急,你先听我说个故事吧,然后再告诉我,你内心之中的想法。然后,能不能离开这一关便看你造化了。”
悲之狱将缓缓地道。“不用打架?”
陆然摸摸光滑的下巴。“我又不是怒之狱将那个粗俗鲁莽汉子,打什么架?”
悲之狱将语意平和,只是冷冷冰冰,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陆然在虚空浓雾中盘膝坐下,微微颔首。随即,他又想起眼前这悲之狱将生来目不能视,于是开口答道:“好吧,那你说来。”
一阵阴冷的寒风似是从九幽深处袭来,整座悲之狱中,温度骤然下降。那种阴冷而粘稠的死气与煞气,旋即弥漫笼罩在陆然的元神之躯上。瞬间,便来到一座城镇之中。——原来故事是这般讲法。这座城镇不大,不过数十里方圆。此地不甚繁华,只有两条长街十字交错。城镇的西南处,全是一色的茅草屋。陆然的元神之躯悬浮在空中,望着这座城镇上空乌云滚滚的昏暗天际,静静等待故事的开场。“怪物!怪物!李家大郎的遗腹子,居然是个怪物!”
一个稳婆打扮的老妪连滚带爬,手上犹带着血迹,从城西南的一间破旧的茅草屋中冲出来!呼啦啦,顿时从四面八方围上来一群人。“怎么了?李家阿娘生出来的小娃儿是男是女?”
一名妇人手里还拿着正在择选的蔬菜,连声问道。“她,生下来个女娃儿!”
稳婆朝人群大声嚷道。“可怜了,李家大郎刚刚病死,家里只有一个病恹恹的大娃。满心指望这个遗腹子是男娃好顶立门户,谁知道又是个女娃……”一名女子叹息道。“是了,虽说是个女娃,你怎么胡乱说人家是怪物?”
一名老者有些指责地朝那稳婆横了一眼。稳婆定了定神,将满是血污的手掌在衣襟上胡乱擦了擦,深深吸了口气道:“那,那女娃儿生来没有瞳仁,只有眼白!”
“啊!真是妖怪!”
悬浮在半空的陆然望着下方霎时乱成一团的人群,微微皱眉,发出一声没有人能听见的叹息。原来这个故事说的是悲之狱将的身世。“什么?没有瞳仁?听人说,鬼胎投世就没有瞳仁,便是养活了也会克父克母,克绝四邻六亲!”
老者打扮的人,手抚长须,惊讶道。“难怪她还未出世李家大郎就病死了,肯定是这鬼胎克死的!”
人群之中议论纷纷。“那还等什么?趁这鬼胎刚刚出世,还未成气候,淹死她!淹死她!不然咱们都要死!”
围观人群中,有几人大声喊道。稳婆招手道:“来几个身材高大的妇人,咱们进产房把那鬼胎扔镇外河里去!”
“嘭!”
茅草屋的房门被狠狠推开!“李家阿娘,这鬼胎是留不得了,你还有个小哥儿,这个娃……还是舍了去罢……”开始择菜的那名女子劝道。茅草屋中产妇虚弱的望着几名如狼似虎闯进产房的高大妇人,硬起心肠,将头撇向一边。蜡黄面庞上,眼泪无声濡湿了枕头。——孩儿,不是为娘狠心,你爹爹已经没了,你生来就没有瞳仁……娘不敢养活你啊,万一克到你哥哥,可怎么好…………下一世,你投个好个人家去罢……刚出生的婴儿被门外刮进来的冷风一吹,顿时“哇哇哇”放声大哭,小手小脚朝天无力的抖动。“轰隆隆!”
天际一道炸雷响起,灿白耀目的电光俯冲而下,似乎要将这片昏暗的人世间齐齐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