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向暖躺在病床上,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她微微拉开眼帘,看不清周围的人,隐约只看到头顶洁白的天花板。
她这是在哪儿?
手指无力的动了动,她感觉到身上每一处都在疼,尤其是小腹,疼的好像是有人抓住她的器官用力拉扯,连翻来覆去的力气都没有。
“唔……”她苍白的唇失去血色,两道眉头紧紧拧在一起,艰难的吐出一个不清晰的字音。
有人赶紧上前握住她的手:“你感觉怎么样?”
因为她没醒之前,医生也不敢给她手术,只好先让她躺在一间病房里,等她亲自点头才行。
“疼,好疼。”秦向暖疼的冷汗直冒,几乎将唇瓣咬出血来,手找不到地方无处安放,胡乱抓住身下的被单。
她痛苦的呻吟,那人见状也不敢在碰她,她胃里一阵翻滚,想吐却又吐不出来的感觉,很是难受。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的喊声总算是渐渐弱了下来,身体上的痛感却没有减轻分毫。
“谁,谁送我来医院的?”
没人回答她这个问题,护士站在床尾不知所措,医生很快走进来,摸了摸她的额头,脸色凝重。
“我们现在要给你做个全面的检查,你……”医生刚才就来过几次,但她没有醒,才迟迟没有动手。
秦向暖撑起脑海里最后一丝意识,无力的扯了扯嘴角,勉强应声:“嗯,检查。”
“你的家人呢?如果你身体情况严重,可能还需要手术住院,这需要他们签字。”
她默了默,想问自己签字是否能行,但她现在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更别提亲自签字了。八壹中文網
她吃力的望向病房门口,眼底一下清明一下模糊,摇了摇昏昏沉沉的脑袋:“他还没来。”
她只记得自己是在公司门口昏过去的,肇事司机自称是和她有关系,然后对方聚众闹事,她站的好好的,莫名其妙就昏倒了。
“你说的是谁?”医生听不清楚她的话,凑近她再次问道。
秦向暖眼角酸涩,豆大的泪珠掉下来,疼的整个身子都在颤抖,喉间阵阵哽咽。
另一个医生看不下去,赶紧让人将她的病床推出去,语气急迫:“这个可以留到手术前再问,先给她做个检查,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两三个医生达成一致看法,将半昏迷的秦向暖推进检查室,她这样不能动弹,醒不醒来都没区别。
检查室的门关上后,男人迈着长腿大步过来,阴沉的面色上满是担忧,抓住一个护士冷声质问。
“有没有一个叫秦向暖的女人?”他阴鸷的眸光变得暗淡,说话还重重喘着气。
护士不敢看他的脸色,硬着头皮指着检查室的方向:“刚才被推进去了,不过情况很不好……”
司夜泽看到里面亮起的灯,这才松了口气,在走廊椅子上坐下来,抿紧唇瓣没再多说。
小护士对他莫名有些惧怕,下意识后退两步,想离他远远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司夜泽等待的心情很是煎熬,他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
一闭上眼睛,仿佛就能看到她痛苦的模样,他心里也在跟着疼。
公司闹事的那些人,他已经交给别人去处理,如果她因此有什么好歹……他一定不会放过那个肇事司机!
助理在他旁边大气也不敢出,时不时看会儿时间,大约一个小时后过后检查室的门才再次打开。
司夜泽再次上前,连对方的脸还没看清楚,就急声问道:“她怎么样?”
医生被他这举动吓了一跳,想将他的手推开,但司夜泽抓的死紧,他也就只好作罢。
“我们只是给她做了检查,还来不及做别的治疗……”
医生想到诊断结果,犹豫着是否要说出来,又怕他会承受不了。
往往病人情况危急,医院都是选择对病人隐瞒病情,真实情况只能告诉亲近的人。
“有什么不能说的,她又不是你害的,有什么问题就直接说!”司夜泽不耐烦的催促。
医生越是吞吞吐吐,他的心情就半刻得不到放松,不管她变成什么样,他都不会放弃她。
总比什么都不知道,还要白白担心的好。
“我们刚才给她做了血液样本检查,发现铁元素超标严重,会损害体内的器官健康,”医生只得告诉他实情。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她体内有些器官已经有衰竭的趋势,八成是中毒所导致。”
“那你们有解决办法吗?”司夜泽看了眼检查室里面,却什么也没看到。
医生顿了顿摇头:“没有,具体是什么毒,这个还需要深入分析,一时不会危及到性命,这样才是最遭罪的。”
司夜泽阴沉的脸色越发难看,医生说完这些就走了,他在检查室在坐下来,心里百感交集。
其实他刚才就有些这方面的猜测,只是不敢相信,也不敢把结果往坏的方面想。
但没想到居然会成真。
助理给秦向暖重新安排了病房,司夜泽坐在病床上,女人手上还在输液,苍白的面容异常平静。
她呼吸逐渐平稳,手指还在轻微颤抖,他大手覆上她的手,两人十指交握。
“让医生再过来一趟,想办法能让她不这么痛苦。”司夜泽对助理吩咐道。
他感觉到她手心微冷的温度,好像也能感觉到她此刻所承受的痛苦。
几分钟后,医生就过来了,这输液就是给她减轻痛苦的,还开出了一些药。
“药按时服用,病人得保持乐观向上的心情,所以……”
“我明白。”司夜泽喉间哽咽下,话语沉着冷静,“病情暂时不用让她知道,你们也不要说出去。”
医生愣了愣,然后答应下来:“为病人隐瞒病情,是我们的职业操守,我这几天都在医院,有问题可以及时找我。”
医生离开后,司夜泽还守在病房里,俊脸上晦涩不明。
秦向暖不是好骗的人,她进检查室之前,肯定也能猜到病因,那么待会儿她醒过来,要怎么将她瞒过去?
对她敞开心扉之后,司夜泽潜意识里并不想对她说谎,可他又不想她承受病情折磨,还要担忧病况发展。
有些他能做的事,他替她承受也无妨。
司夜泽用棉签沾水,轻擦她干裂的唇,动作轻柔,生怕会弄疼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