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陈皇子来(1 / 1)

凌释愕然,随即陷入沉思。

他小时候还未遭母妃嫌恶那段日子,经常由寒秋嬷嬷照顾,后来王妃对他不喜,身边的人也就都疏远了,不曾想寒秋嬷嬷居然私下牵挂,而贺南风一个外人,也居然敏锐地察觉出来。

但其实凌琚的确说过这些话不假,却是贺南风特意询问寒秋此人,对方回忆半天才想起来的。当时凌琚还好奇,说南风姐姐怎么会对一个王府嬷嬷感兴趣。

那是因为,前尘贺南风在逸王府中,上下仆人都嘴脸凶恶,对她明朝暗讽,狗仗人势地打压,却唯有这寒秋嬷嬷看着冰冷,却私下照顾提点不少,句句不离叫她好生照顾世子,言语间意有所指,只可惜贺南风并未听进。

后来她被凌琚带人丢出王府后,那夫君殁去的消息,便是寒秋告诉她的。嬷嬷头上似有白发渐生,眉宇悲伤,向她声声质问道:

“早叫你好好照顾世子,你怎么就是不听……”

所以贺南风相信,若谢氏掌控的逸王府中还有人真心在意凌释,必是这面冷心慈的寒秋嬷嬷无疑。

而她必然是知晓内情的,不过顾念多年主仆情分,和自己一家人的身家性命,不敢向凌释表明,只能暗里提醒世子妃贺南风,只可惜她不是个合格的妻子,并没有带来任何改变。

因此,若要查真相,该从寒秋嬷嬷下手,查清之后,也该给对方回报。这是贺南风,今时一早做好的打算,本来等着自己嫁入王府后,亲手处理,不想夫君如今要自己动手,她便让他放开去做。

凌释默然半晌,方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贺南风一笑,柔声道:“你虽有逸王爷的暗卫,但只怕人手不够。何况王爷本身不太想叫你知晓的事,用他的人去查,虽则由你调遣,也难免有所惊动。我有些功夫不错,人也机警的手下,之前不在京内,近日刚回来,便都给你吧。”

凌释顿了顿,虽则对方言之有理,还是不由失笑,感叹一般道:“我的南风,还有什么是你不知,不能的?”

贺南风柳眉微微轻挑,做出握拳模样,也笑着回答:“没有。我可是全知全能,所以叫世子定飞不出手心去。”

凌释便笑得越发温柔,抓住了她的手,在唇边轻轻一啄:“这样温柔手心,便是拿刀架着,本世子也不出去。”

这般温柔里,带着些许轻佻的阿释,着实诱人无比。贺南风看着对方俊美无暇的眉眼,不禁微微脸红,低下头去:“当真?”

“当真。”他抚着她的长发,只觉少女垂眸,比水中莲花还要温柔,心中便也似融化一般,沉寂片刻,才继续道,“但人手就不必了,除去父王给的,这些年我也收了不少。你就只管放心,不日做我的世子妃。”

贺南风“嗯”了声,温和笑容比木槿盛开,还要姣美十分。

不多时,贺承宇同贺凝雪的声音再次传来,两人这才微微拉开距离,向夜幕渐临下的哥哥姐姐招手。

随即便听贺承宇语气兴奋道:“阿释,你今天就不回去了,跟我住吧!我们详聊一下。”

这兄长对妹妹婚事,也太热忱了些。眼见贺南风同凌释相处融洽,便兀自激动得眉飞色舞。

两人对视一眼,刹那失笑……

第二天凌释刚走,云寒便来了。

贺家父子都当值,不在府中,便由新夫人绾云接待着,知云家是济州大族,云寒又是云氏嫡子,半分不敢怠慢。一面安排筵席,一面便差人唤了贺家姊妹,来见过表兄。

贺南风早知凌释和云寒会错开前来,毕竟凌释回京需先入王府,再拜侯门,所以云寒不是早便是晚。这厢看来,似乎在留月山庄待得还算顺心,不急这一两天时间。

仙君般的云七郎眉目胜画,气韵绝尘,一语一笑,一行一止,皆成不可方物的风景。不仅四周丫鬟,连贺凝雪也看得呆了。

呆得双目炯炯神情发亮,嘴角勾勒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似个被定身的傻子一般,对绾夫人几次三番提醒的咳嗽声,完全没有听见。

“咳咳——嗯——咳咳——”

绾夫人无奈,又觉得十分丢脸,便带着几分抱歉的笑容,上前将贺凝雪一拽,一边招呼云寒落座动筷。

贺凝雪这才回神,霎时脸色通红,羞赧万分地地下头去。半晌才敢偷偷打量,见云寒似乎对自己方才失态并不在意,这才微微松了口气。随即又想到,这样倾国倾城的云表哥,必定早习惯了女子对他痴看,又不禁几分失望来。

一旁贺南风静静看在眼里,想要笑上几句,又怕惹得姐姐恼羞成怒,便自顾自端杯喝茶,缄口不言。等到对方再几次三番偷看打量完,才微微倾身低声道:

“二姐,眼珠子要掉了。”

贺凝雪一愣,随即脸色更红了些,瞥她一眼闷闷道:“你不过去济州经常见到,惯了而已,谁第一次见他不掉眼珠的。”

说得也是,就云寒这容貌气韵,哪个少女见到不会惊为天人的。连王守明的妹妹都不能免俗,何况是贺凝雪了。

贺南风一笑,点了点头:“那你也不要这样盯着表哥,若将他吓了出去,岂非得不偿失。”

贺凝雪觉得有理,便勉强把目光收了回来,想了想,又低声问道:“妹妹,你之前去济州,知道表哥定亲了没?”

贺南风道:“应是没有。”

“那表哥可有心上人?”

贺南风看着姐姐兴奋神情,顿了顿,道:“应是有的。”

贺凝雪便眸光一淡,“唔”了声,没再说话。

贺南风看看表哥低头饮酒的清冷模样,又看了看身旁闷闷不乐的姐姐,沉吟片刻,道:“不过都是之前的事,方才表哥说要在兆京多留些日子,以后朝夕相处的,也非是不可能。”

贺凝雪闻言侧头,眼睛又亮了起来:“你这么觉得?”

贺南风笑道:“我是这么说而已,但姐姐千万不要操之过急。”

贺凝雪自懂得思春后,去年开始,就对自己的婚事尤其上心,所以次次拉着嫡妹参与各种宴集,一图相看合适人选,连红笺都无奈说二小姐属实恨嫁。只可惜要么身份不配,要么人品才华不合,一直没有看入眼的。

而今见到神仙般的云寒,恰逢自己升了嫡女,对方又出身大家嫡枝,接下来近水楼台,肯定不会放过。

贺凝雪闻言闷哼一声,似对妹妹有这种顾忌颇为不满,搞得她像嫁不出去一般,遂嘟嘴道:“表哥是侯府座上宾,姐姐自有分寸的。”

贺南风只得无奈摇了摇头,抬眸见云寒正看着自己,便微笑举杯示意。

午宴过后,贺佟父子问讯回府,几个男儿见礼过后,自去了前院书房。

贺佟对云寒前来十分欣喜,言语之间欲留他长住京内,要向有司举荐人才。又立即吩咐长子写信送往济州,向舅父云寂报平安的同时,也邀请对方得空来兆京闲住。

贺南风之前就听云寒讲了,他这趟入京不止为拜访侯府,而是母亲陈氏希望他自己跟贺佟商议儿女婚事的。只先前话已说开,以云寒性子必定不会再跟父亲提起,故而她也并不担心。八壹中文網

出门又被贺凝雪拉着,问了不少云寒和济州云家的事,贺南风挑拣能说的一一都说了,这才抽身回到疏影阁。

万寿节临近,各国使者先到的,已经陆续进了京。方才听兄长说,南陈太子穆洛风今天入朝,晚间皇室内臣们还要在明德殿为其接风,小皇子穆洛宸应该也跟在左右。

前尘南陈两个皇子入宫当天,便望着那城门上长身黑衣的女统领止步半晌。接着又不知发生了些什么,总之万寿节后不久,太子穆洛风便向燕帝求娶李昭玉。

李昭玉而今已过十五,论起来已算大龄未嫁。太子穆洛风与她同岁,尚未婚娶,如此身份、年貌都恰当的天作之合,加上李将军一直对女儿婚事忧心忡忡,便在皇上询问时极力促成。

涉及旁国,凌祁身为北燕帝王,考虑的东西自然更多。论起来以李家威望权势,嫡女婚配事关重大,所以他之前才想将其纳入自己后宫,不想对方却是个天煞孤星命格,只得作罢。虽勒令潜龙寺不得将此事外传,但皇室子弟和世家公子们也都有所耳闻的,是故李昭玉在兆京要寻夫家本就很难。而今有个外来的太子求娶,不管对李家本身,还是于北燕朝堂,都是一件好事。

但皇帝还是亲自问了女统领的意思,大抵是对这女子清冷脾性和行事大胆也有几分忌惮,生怕她万一不愿,到时闹出其他难堪,却不想李昭玉只淡淡思量片刻,就答应了。

于是就在贺南风被关侯府柴房,被迫准备嫁与凌释时,便听说禁军女统领也和南陈太子定了亲。一时间朝野哗然,男子们惊叹那太子实在胆儿肥,居然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女儿们则诧异之外难免十分嫉妒,三三两两指名道姓地尖酸刻薄。

但李昭玉定亲一事,在当时确实帮了贺南风一大把。否则兆京街头巷尾热议的,便不是李家小姐同南陈太子,而依旧是不知廉耻私会情郎的贺家三小姐。

她的昭玉姐姐,真是前尘今时有心无意,都对她襄助良多。贺南风坐在窗前一面缓缓翻书,一面微微勾唇,南陈皇子来,她一直想为李昭玉做的那件事,终于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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