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癌症晚期的病人,可能正经受着别人所不能理解的痛苦,死亡对他来说,说不定是一种解脱。徐长平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你不是有徐长平家属的联系方式吗?我们去徐长平家里看看吧。”
陈卫彬对袁青说道。“我已经问到了,徐长平的老婆叫王桂琼,我有她的手机号码,我马上联系一下!”
袁青一边说,一边当着陈卫彬的面掏出了手机,拨通了王桂琼的电话。电话接通了,袁青问道:“你好!你是徐长平的老婆王桂琼吗?”
“我是。”
电话那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很低沉。“我是公安局的,我们想找你了解点情况!”
袁青看了一眼陈卫彬,说道。“哦,公安局的!刚才你们不是打电话来过了吗?”
王桂琼问道。袁青马上反应过来,肯定是北城区公安分局交警支队打的电话,于是说道:“我们不是一个部门的,我们想到你家里与你当面了解一下。”
“哦,是这样。你们来吧,我正在家里,地址在南城区沙石巷12号。”
“那就打扰你了,我们等会儿就过来。”
袁青挂断了电话,说道,“陈支队,徐长平的老婆正在南城区的家里面,已经和她联系好了,我们去吧。”
“好,走吧!”
“您看我们是开队里的警车去吗?”
陈卫彬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们还是打出租车去吧。人家老公刚死,警车开过去,让她的邻居看到了,还不知道怎么说呢?”
“是啊!现在情况还不清楚,这起案子还没有结论。”
“那我们现在出发吧。”
陈卫彬收拾了一下东西,和袁青出了刑侦支队,招呼了一辆出租车,往王桂琼家里去了。四十分钟后,两人来到了王桂琼提供的地址所在的片区。这里是一个城中村,环境很是杂乱,地形也很复杂,巷道很多。巷道两边的房屋基本上都是低矮的砖瓦房,有些房子的屋顶还是用油布遮着的,估计是屋顶漏水用来挡雨的。房子之间的巷道也很窄,大概只够两个人并行通过。两人径直往巷道里面走。袁青一边走,一边观察墙上挂的门牌号,却始终没有看到沙石路12号。正在这时,刚好有人从巷道那边走过来。袁青问道:“请问,沙石巷12号怎么走?”
“12号?一直往里走,到尽头再往右拐,五十米后再往左拐就到了。”
路人回答道。“谢谢!”
袁青回应了一句。按照路人指的方向,两人继续往里走,来到了墙上挂着沙石巷12号的门口。袁青轻轻地敲了敲门。过了一会儿,门开了。一个女人看着陈卫彬和袁青,怯生生地问道:“你们是刚才打电话来的警察吧?”
这个女人大概四十来岁,穿着很是朴素,头发比较凌乱,只是草草地梳到后面扎了个马尾辫,情绪很是低落。“是的,打扰你了。你是王桂琼吗?”
袁青问道。女人点了点头。“我叫袁青,这是我们支队长陈卫彬。”
袁青一边说,一边掏出自己的证件递给了王桂琼。王桂琼简单地看了看证件,说道:“进来坐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屋里。这是一间非常狭小的房间,面积大概就二十平方米。屋里灯光灰暗,到处都是散乱的杂物。里面靠墙的一个角落里摆了一张床,上面堆着几床被子。另一个角落里摆了一张桌子,上面放着燃气灶。陈卫彬惊了一下,想不到城市里还有这种贫穷的家庭!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丝毫不为过。在床的旁边还摆了一张很小的学生书桌,一个小男孩正在暗淡的灯光下写作业。王桂琼对着小男孩说道:“叫叔叔。”
小男孩抬起头,看了看陈卫彬和袁青,说道:“叔叔好!”
陈卫彬上前,摸了摸小男孩的头,说道:“小朋友好!在写作业呀!”
小男孩“嗯”了一声,转过头继续做作业。王桂琼从床下拉了两个塑料凳出来,用毛巾擦了擦,说道:“家里条件简陋,不好意思了!”
“你别忙了,我们站着就行。”
陈卫彬对着王桂琼摆了摆手,问道,“孩子上几年级了?今天没上课吗?”
“上小学二年级了。今天本来在上课的,公安局打电话来说徐长平死了,我就去把孩子接回来了,准备在火化前去见见他爸爸。”
王桂琼说完,马上哭了起来。王桂琼哭得很伤心。一时之间,陈卫彬和袁青都没有再说话。等待王桂琼的情绪缓和了一点,陈卫彬说道:“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
王桂琼用手抹了抹眼泪,说道:“对不起!他死得太突然了,我还没有心理准备。”
“要坚强些!你还有儿子呢,好好活下去。”
陈卫彬安慰道。“是啊,我们孤儿寡母还得活下去!”
王桂琼走到小男孩旁边,摸了摸小男孩的头,继续说道,“公安局的同志打电话来时,我们就准备去看看他爸爸。但他们说现在正在检验,让我们晚点再过去。”
“现在去是不太方便,到时他们会通知你们的。”
陈卫彬又看了看屋里的环境,问道,“你们一直住在这里吗?”
“不是,我们是最近一年才搬过来的。这是我们租的房子,价格便宜!”
“哦。你们是哪里的人?”
陈卫彬继续问道。“我们是澪江市桑林县青隆村的人,我和徐长平都是村里的农民。在家务农收入不高,我们十几年前结婚后,就一起到市区来打工了。”
“你们两口子都在城里打工吗?”
陈卫彬问道。“徐长平会开车,刚来城里的时候帮人家开货车,后来就找亲戚朋友借了点钱,我们自己买了辆货车,他就跑运输,我就在城里的一个餐馆当服务员。”
“你们两口子都在挣钱,日子应该还可以吧。”
“比起在农村的时候,经济条件还是好很多了。我们自己也很努力,现在政策也好,小孩也能在城里上学了。”
“听说后来徐长平生病了?”
袁青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