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裴子枫跑了?”
许红鸾在得到这个消息时,啪的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裴家有些什么人,她心里再清楚不过,这个裴子枫虽然没有入朝为官,但却也是从小饱读诗书,听说在读书中,还颇有点名声。最主要的还是,这人是国公府的嫡系一脉,掌管着府中的庶务,并不是无能之辈,这样一个人让他给跑了,将来必成后患。“传话给冷炎,让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跑了裴子枫,死活不论,一定把人留下。”
“是,小人这就去传话。”
待人一走,许红鸾顿时黑沉下脸色,千交代万交代,居然还是漏掉一个裴子枫,这让她很不高兴,若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倒也罢了,却偏偏是裴氏嫡系。她这里正发了一通脾气,不想赵元英却是从外面走了进来。“这是怎么了,可是宫人侍侯不周,让你如此生气?”
赵元英近前,仔细打量她的面色,微皱着眉头说道。“看皇上这话说得,臣妾是主子,他们是下人,哪敢侍侯不周,不过是觉得心里烦闷罢了,便时不时总想发脾气,皇上不要见怪。”
闻言,赵元英略一思量,便道:“听太医说,孕期确实会影响到心情,你不妨多想些高兴的事情,这样兴许会好点,若实在不高兴,发发脾气也是使得的,总好过憋坏你自己。”
许红鸾扯着嘴角笑了一下:“皇上说得是。”
随后眼波一转,道:“皇上怎么这会儿过来了。”
“宫外出事了,成国公府昨夜进了刺客,后又起了大火,零星逃出几个下人,其余人等,均是葬身火海……”说到这些,他也不免好一阵唏嘘,成国公那个老东西,虽然十分惹人生厌,但突然就这么死了,还让令他有所不适。听到这话,许红鸾故作一脸惊讶状:“居然发生这样的事,竟然没有人来禀我知晓。”
“是我让他们不要禀告于你的,你如今有孕在身,我怕会惊着你,不过这么大的事,想来你也会从别人口中得知,所以这会儿过来跟你说一声,免得那些不知事的下人一惊一乍的,反倒吓着你了。”
“多谢皇上体谅,突然听闻这样的消息,也确实有些怪吓人的,成国公那样厉害的人物,竟是说没就没了吗,也不知是何人派的刺客,这胆子也太大了。”
她手捂着心口,一脸怕怕的样子。听她这么一说,赵元英的脸色就更不好看了,可不是嘛,成国公这样的人物,竟是说杀就杀,哪有将皇权放在眼里,若是哪天看他这个皇帝不顺眼了,是不是也派人进宫行刺,他这皇帝是否也会落得跟成国公一样的下场。所谓人死如灯灭,成国公在世时,他虽然很讨厌他,恨不他立马死在自己眼前的好,但如今人都已经没了,那些讨厌也都散了,反倒有些怜悯起来,位居高位的国公,说没就没,仍是让他唏嘘。“哼,敢动成国公的人,除了齐仆射也没别人了,他这胆子确实够大,也没有将朕这个皇帝放在眼里,想想当初先帝还没咽气时,他就敢带着兵送进皇宫,不是胆大包天,是不敢这样行事的。”
当初之事,虽说齐仆射是一心护他登基,但现在仔细想想,又何尝不是他没将皇权放在眼里,不将先帝当回事,又岂会将他这个连实权都没掌握住的皇帝当回事,估计在齐仆射的心中,他这皇帝还不如先帝呢。许红鸾的眼中冷过一丝冷意,听着那话的意思,这是要秋后算账了,齐仆射那老东西,也确实很惹人生厌,不过当初护着他登基却也不假,虽说也有自己的目的,但怎么说起来,对他也是有护持之义。如今用完人家就想过河拆桥,这也未免太过让人寒心,不管是谁对齐仆射动手,也不该是他来,如今他却是将对齐仆射的厌恶,明晃晃的就说出来了,啧,这也就是在她的长春宫中,全都是自己人,换个地方,人家怕是早就知道他背后的不满了。有些事情,就算彼此心知肚明,但却也不应该说出来,没撕破脸前,说这些对他又能有什么好处,不过她也不会去提醒他,他要成了明君,还有她什么事?她故作一脸吃惊道:“居然是齐仆射动的手吗,唉,都是同殿为臣,何故就如此大动干戈!”
“虽是同殿为臣,但权势惑人,总是要争一争的,只不过他如今已经身居高位,却仍是不满足,成国公没了,朝政之事,以后怕是尽归齐仆射之手。”
说到这儿,赵元英面色发寒。他能看得明白眼下的朝政局势,但他却对于这乱局无能为力,他没办法压制权臣,也没能力从齐仆射手中夺权。“齐仆射以后,怕是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也不知这能不能满足他的野心,若是他还不满足,我这皇帝都要被他拉下马来!”
说到这些,他只觉得后背发凉,这真不是个好事,他这皇位越发不稳了。许红鸾见他已经自己把自己给吓着了,心中暗骂了一声无用。“皇上不用太担心,成国公手下的势力,齐仆射也需要一段时间来收拢,这个倒也不必理会他,如今当误之急,是应该让齐仆射调派将军,平定外患最为要紧,外面平息下来,内里的事,我们才好商量。”
平定外患,减少国库消耗,保存国力,这才有利于国家的长远发展。至于齐仆射此人,就算他大权在握又如何,到时候成国公府的事情,再来上一遍也就是了,就算他心有防备,防患得再严密又如何,冷炎手下的人可不是吃素的,再说她手里还可以再多配制些毒药出来,岂是一个齐仆射能抵挡得住的。所以,赵元英如今的忧虑,根本就不是她的忧虑,她眼下最忧心的,还是外面的诚王、平王,因为他们手握大军,可不是好对付的,得让人先把他们给灭了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