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鸾,你回来了。”
见她回来,赵元英面带微笑迎了上去。“嗯,回来了。”
她上前拉住他的手,两人相携而入。有机灵的丫头,给捧了茶来。惹得许红鸾盯着那丫头多看了几眼,随即便摆了摆手:“退下吧!”
她现在看家里这些下人,觉得个个都可疑得很,没准哪个就是别家安插来的奸细,没一个可靠的。见她面色不愉,赵元英不由出声问道:“怎么了,可是事情不顺?”
闻言,许红鸾就摇了摇头,开口与他说了起来:“齐老夫人待我一向很好,还直言让我把齐府当娘家来走动,你的事情我跟她一提,她立马就答应了,只是会是什么职位,还得看看哪儿有空缺,不好让我们自己挑的。”
“那是自然,若无空缺,如何能强塞进人去,那样只会得罪人。”
赵元英连连点头说道。他虽然没有正经做过差事,但很多东西从小耳濡目染,还是很清楚的。“就是这个道理,我想齐老夫人答应得这么干脆,此事于她来说,并没有什么为难的,至于是什么位置,应该也不会太差,毕竟你出身也不低。”
若是安排个守城门的小官,那就是在羞辱人了,必然不会如此。听她说到出身这事上,赵元英神色略有些黯然,他的出身是不差的,宗室出身,与皇上还是血脉最近的那一支,以前甚至还是郡王世子,但现在却什么也不是了。“红鸾,我现在什么也不是,连想谋个差事,都需要借助齐府之力,我……”许红鸾就拍了拍他的手,道:“现在虽然有些艰难,但只是暂时的,等你以后有了正经事做,再好好努力一把,未必会比以前差,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听到这话,赵元英有些汗颜,不比以前差,那得坐到什么样的位置上,怎么也要有个爵位,或是官至二三品的大员吧,他虽然从来不觉得自己有多差劲,可现在却突然没了信心,若没有人帮扶,凭自己的本事,能达到那样的高度?他有些迟疑道:“红鸾,我可能没有你想象的那般好。”
许红鸾就朝他笑了笑,心说,我从来没有觉得你有多厉害,我相信的是我自己的本事,若花费银钱,费尽心思,还将他扶不起来,那这人真就只是一团烂泥了。“你别这么说,很多事情,在你没有去做之前,总觉得特别难,但你会做了,就会觉得很容易,你以前从没有涉足朝堂,自然就将其看得很高,但你融入其中之后,就会发现,其实也就那么回事,最难的也就是刚开始的适应阶段……”她与他细说了一番,朝堂之事她也不是很懂,但初入职场的人,是个什么样的状态,她还是很清楚的。“那怕你现在不在郡王府,但你仍是宗室子弟,是皇上的亲侄子,不会有不长眼的来招惹你,相对来说,你想做什么事也容易得多了,而且朝中的一些大人,你也都认识,知道其底细,想想看比起初出茅庐的年轻人,你是不是占尽便宜。”
听她这么一说,赵元英顿时便多了几分信心,事实可不就是如此,他比新入官场的人更了解朝中情况,甚至私底下一些不成文的规矩,再则,他不审宗室子弟,多少会给他些颜面,没人敢明着相欺。“让你这么一说,我已经信心大涨了,红鸾你可真是贤妻!”
许红鸾抿嘴一笑,随即开口道:“对了,我有话要跟你讲,我觉得我们宅子里的丫头、小厮,似有些不安份,我准备把人全换掉。”
只要一想到这宅子里有人正窥视着她的生活,她就浑身不自在。“这都是小事,你安排就好,若真有不安份的,拉出去打死就是,卖身契在我们手中,谁还能说什么不成,红鸾,你有时候也太心慈手软,对于不安份的下人,最好当众打死几个,以震慑其他人。”
这是他从小学的驭下之道。许红鸾闻言,愣了片刻,她倒不是什么心慈手软,只是一时没想到,觉得人不好直接换了就是,还没想到有打死一说。想了想,还是开口道:“现在不知多少人盯着我们,还是不要打杀下人,免得让人说我们性情残暴,名声要紧,几个下人不值得。”
如此,赵元英也就不再说什么了。“还有一事,今日在银楼遇到郡王妃,她竟是不顾身份与我抢首饰,随后起了点争执,只是她的话说得太难听,我一时没忍住,呛了回去,唉,现在回想起来,倒不免有点后悔没按捺住脾气。”
随即又挑捡着与他细说了一下对方无礼的言语。顿时把个赵元英气得脸色铁青,手握成了拳:“以前确实是我太小信了她,没想到她一个女人,竟能翻起如此风浪,夺了我的世子之位,她现在估计也不用再装模作样了。”
“确实是小瞧了她,不过现在事已成定局,我们也奈何不了她,只能慢慢筹谋,以后再想办法对付她。”
许红鸾也咽不下这口气,他们折腾了这么久,连世子之位都失去了,而那个女人好处占尽。“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得有份差事,把事情办好了,这样才能入皇上的眼,以你与皇上的关系,他岂有不提拔之理!”
只要能得皇上的重用,那就什么也不用愁了,待步步高升之时,郡王府都得求着他们,哼,到时候才是收拾他们的时候。赵元英沉着脸,点了点头:“你说得有道理,如今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
“好了,你也不要将这些事太过于放在心上,我说这些给你听,只是想让你心里有数,明白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不是想惹得你心里不高兴的。”
许红鸾劝说道。她也很无奈,这世道但凡可以让女人出仕,她都不必扶持赵元英上位,她自个就能撸起袖子上,不就是跟人斗心眼吗,她还能认输?赵元英长长一叹,道:“我明白的,你放心,我能分得清轻重。”
随后又忍不住道了一句:“也不知我父王明不明白郡王妃是什么样的人,只怕现在还被她蒙在鼓里,觉得她是再贤惠不过的人。”
“现在就不要说这些了,只怕你跑到郡王面前去说,他也只会觉得你是在挑拔离间,说这些也改变不了什么,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这个郡王府,她还真看上了,迟早弄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