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人都带来了。”
程婆子肃着一张脸,禀了一声,随后就往林满月身后一站。林满月抬眼看去,被人押着跪在面前的人,男男女女十几口,有外院当差的,也有在内院当差的,还真是不老少人。她的脸色也不由沉了下来。陆长风这个侯府,开府也不过几个月时间,而他本人在府里待的时间也不长,前前后后算起来,他估计也就在府里住了一个多月时间,其余时候都是在回乡的路上。但他这府里,居然有这么多别有用心的人,也不知都是哪些势力派来的,看得她都不由暗吸一口冷气。之前她也没想到这些,还是因为去珍宝阁遇上了薛婉仪,直觉没有这么凑巧的事,所以回府后便让程婆子去查一查,也是没想到,这一查不要紧,居然能揪出这么多人来。她抬手抚额,道:“这些人,都是怎么查出来的。”
程婆子见问,连忙回道:“禀夫人,这事儿也简单,奴婢着人搜了他们的屋子,私藏的银钱数目不对,可不就有问题嘛!”
呃,原来是搜屋子啊,这倒也是个办法,也不存在犯法一说,主家搜奴仆的屋子,再正常不过了,连人都是主家的财产,更何况他们的东西。看向一众人等,她眉目冷淡的道:“你们可有什么话说?”
“夫人,奴婢冤枉啊,奴婢绝对没有做出对侯府不利之事。”
“夫人,奴才一心一意效忠侯府,效忠侯爷,还请夫人明察!”
“证据确凿,你们还敢抵赖,意图蒙骗夫人,当真该死。”
程婆子厉声喝道。这些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当着夫人的面还敢喊冤,难道是她程婆子故意栽脏不成?“既然说是冤枉的,那就说说,搜出来的那些与你们月钱数目不对等的银子,都是从哪里来的吧!”
林满月神色冷淡的一眼扫了过去。喊冤的人顿时住了声,一时各自的脸上神色变幻不定。“回禀夫人,奴婢有个相好,银子是他送的。”
“哦,哪一个是你相好,姓甚名谁?”
“呃,人是府外的,奴婢知罪,不该与人私下往来。”
“即便是府外之人,那也该有名有姓,程妈妈这事交给你去查,真要有那么一个相好,那就从轻发落,若没有那么一个人,哼!”
“是,奴婢一定查清楚了。”
程婆子应了一声,目光便朝那丫头看去。那丫头原本还跪得笔直的身体,顿时便软了下去。这一看就知其中有猫腻,林满月也懒得多费口舌,自有法子让她招认。“你们呢,可有什么要说?”
一个精壮男子抬起头来,神情似有些不屑的开口道:“夫人,小的是侯爷的人,夫人手伸到外院来,未免管得太宽了些。”
“这话说得可不对了,俗话说男主外女主内,侯爷如今不在府中,那么府里的一切事务,便是我这个侯夫人说了算,你服不服气我管不着,但你犯了事,我就不能置之不理。”
她说着,话锋一转道:“我知道你们这些人中,有不少人都瞧不起我这个侯夫人,觉得我是个乡野妇人,但那又如何,不管你们心里怎么想,我都是侯夫人,这侯府除了侯爷,便是我说了算。”
“我瞧着这情形,你们估计是没有一个是无辜的,这样也好。”
她随即就吩咐道:“文管家,外院的人,就由你来审问清楚,看看他们背后的主子倒底是谁。”
说着,又转头道:“程妈妈后院的人,就由你来审。”
两人齐齐应声:“是,夫人。”
文管家的脸色也很不好看,要不是夫人出手清查,他都不知道原来府里有这么多吃里扒外的,也是他这个管家失职,好在夫人并没有怪罪于他,这让他大松一口气。至于这些呼里扒外的人,夫人既然交到他手里,那他必然不能辜负了夫人的信任,定是要审问个清楚的,特别是现在侯爷不在,他更应该帮夫人分忧。见她言语间透着些杀伐之气,一群人这才怕了,真要被带下去严刑拷打,谁顶得住啊,他们虽然是下人奴仆,但府中不缺吃喝,做的也不是体力活,日子过得也很轻松,着实吃不了这个苦。心里怕了,少不得就开口求饶了:“夫人,奴婢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求你饶了奴婢这一回,下次再也不敢了。”
有一个人开头,其余人等也纷纷哭天喊地的求饶叫喊起来:“夫人,饶了奴婢这一回吧!”
程婆子一见这闹得不成样子,忙道:“傻站着干什么,还不把他们的嘴给堵上。”
很快就安静下来,程婆子扫了他们一眼,道:“你们也别急,一会儿好生交代清楚,也可少受些皮肉之苦,至于如何处置你们,夫人自有决断。”
“将人都带下去。”
她挥了下手。随后又转过身来,朝着林满月福了福身:“夫人,奴婢便先告退了。”
“嗯,去忙吧!”
人都被带了下去,吵嚷声也都消散,四周便安静下来,林满月不由吐出一口气,微微摇了下头,她还指望着背靠侯府,好生养大两个孩子即可,哪知这府里的事也不少,她既然占着侯夫人的名头,就不能啥事不管,想要清静,那是没可能的了。丫头给她换了杯热茶,见她若有所思的模样,也没有出言打扰,安静的退到一边静候着。林满月却是在思量着,既然不能置身事外,那这府里的事,自是得管起来,为着以后的清静,还得好生管好了,好在府里的主子就这么几口,其余都是下人,倒也好管。心里打定主意,如此,那就先把府里的下人,都梳理一遍吧,那些吃里扒外,或者说是别家安插来的探子之类的,全都得清理出来,不然以后府里岂不成了个筛子,发生点事儿,便传得人尽皆知了,那可不行。手指轻敲着桌面,想着,这次就算是先杀鸡敬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