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文松(1 / 1)

玄渊一个眼神,身边的人,伸出手里的长剑一挑,便将那壮汉的手打的飞起来,一阵酸麻之后,便是剧痛。

“哎哟,哪个龟儿子,敢打老子。”

男人吃痛松了手,那个被打的小孩,便看向了他们。

年汀兰看着那个孩子,“我是年府的,你可愿意跟着我?”

年府?这偌大的京都,能有几个年府?

那小孩眼睛里放着光,却又突然收回了目光,咬了咬牙,摇摇头。

“为什么?”

年汀兰觉得自己是在他机会,但他似乎不领情。

“你敢,你要是走了,老子才不管你娘的死活。”

那男人被玄渊身边的人控制住,背对着他们,根本看不到小孩摇头。

小孩捏紧了拳头,“若是和你们走了,我娘跟着他,就只有死路一条。”

年汀兰与玄渊相互看了一眼,“你娘在哪里?”

小孩叫文松,他不是男人的亲生儿子。

文松将年汀兰等人带到了他们住的地方,是一个独门小院,里头不大,但收拾的干净整齐。

里屋偶尔传来咳嗽声,听起来虚弱不堪。

文松带着玄渊与年汀兰进屋,瞬间便传来一股子药味,看样子,这屋里的女人吃了不少药。

“娘,娘!”文松一进屋就去唤床上的女人,小心翼翼地将人扶起来。“娘,有客人来了。”

文松的娘缓缓睁开眼,看清人的时候,露出一丝浅浅的笑。

“松儿,来了客,便去倒些水来,不要将客人怠慢了。”

“文淑儿?”

玄渊忽然喊了声,床上的女人浑身一颤,又抬眼看着玄渊。

“二,二殿下?”

年汀兰并不认识床上的女人,但是却颇想知道,玄渊是怎么知道这个女人的?

玄渊眉头微微皱起,“你怎么在这里?”

床上的女人见着玄渊,似乎有些局促不堪,理了理脸颊上的头发,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二殿下都长得这般大了……”

女人似乎是陷入了沉思,思绪似乎是回到了许多年前。“当初我文家对圣上不敬,我父亲被斩首示众,一夕之间,我文府中人,男为奴,女为娼,此事已经过了许多年了呀……”

听那女人说起,年汀兰才想起,似乎十多年前,自己还是一个小孩的时候,这京城里,的确有一大户人家,姓文。在文官中的地位,当初似乎能与曾家相抗衡。只是不知道,为何最后犯了事,突然之间家族尽灭。

“这是你孩子?”

玄渊有些奇怪,当年文家的男孩都被贬为奴了,这个文松,不该在这里。

文淑儿点点头,“我入了妓院,喝了落子汤,依然有了他。妓院里的妈妈心好,许我生下他,生下他,本不想他姓文的,可又不知道他爹是谁,便也只能跟着我姓了。”

年汀兰对文家,或者是文淑儿,并不敢兴趣,但是文松孝顺又倔强,教养不差,这样的人,若是收在自己身边,为自己所用,也一定是个忠心护主的。

玄渊差人去请了大夫,大夫诊断之后,只是摇了摇头,“时日无多,准备后事吧。”

年汀兰特意观察着文松,目露悲戚,却又握紧了拳头。

玄渊与文淑儿还在屋子里聊,年汀兰与文松在屋外送走了大夫。

“你,有何打算?”年汀兰不由得想听听文松的想法。

文松看了看屋角,依旧被禁锢住的男人,眼里迸射出一股怨愤的光芒。

“我想杀了他!”

年汀兰心头一颤,她只是想知道,文松对于未来的打算,却不想,听闻他此番心思。

“我母亲当年,只当他是老实人,倾尽所有,为自己赎了身。本想跟着他好好过日子,谁知道,他好嫖好赌,根本没有实现一开始对我母亲的承诺。更像是讨债鬼一般,榨干了我母亲身上的每一分钱财。更甚者,我母亲这两年得了病,他不管不问,害我母亲至此……”

文松咬牙切齿,说出来的话,听着人的心里,都阵阵发凉。

“你觉得,你现在能杀他吗?”

“不能!”

“为什么?”

文松的回答,到是让年汀兰有些意外,本以为他会说能,毕竟那个男人此时此刻,被困在那里,他心中愤恨,如今只需要随便拿一把刀来,便能以解心头只恨。

文松的个头并不高,只到年汀兰的胸口,但是他腰板挺的异常的直,看起来,像是个小大人。

“母亲说过,他救过她的命,将她带离了妓院,恩同再造,就算他变了心,我们也不能忘了当初恩义。”文松到是恩怨分明,年汀兰到是觉得,文淑儿倒是当真不简单的。

年汀兰看了看文松,看着他分明心中恨极了,却又死死压抑着自己,心里到是越发喜欢这个孩子。

文家当年,对当今圣上不敬,殃及全族。

整个京都里头,找不出几个能姓“文”的人。

更有甚者,有些人,为了不让自己遭受无妄之灾,生生改了姓。

但这个文淑儿,不但自己没有忘掉自己出身,还能让自己的孩子,也铭记自己的族姓,实在是难得了。

眼瞧着玄渊已经出来了,看样子,他与文淑儿,到是颇为熟悉。

两个人,竟能聊了这般久,最要紧的是,玄渊出来的时候,眉头深锁,似乎极为苦恼。

年汀兰示意青鱼将身上的银钱拿出来,递到文松的手上。

“方才大夫的话,你已经听到了,这些日子,好生照顾你母亲,她想吃什么,要什么,便给她买吧。”

文松看着年汀兰递去的钱袋子,又看了看被松了手的男人,又一直盯着文淑儿的房间看了许久。

“不知年小姐,有什么条件?”

文松突然这么一问,到是引得年汀兰愣住了。她的确有心,将文松收在身边,但是这次给他钱财,不过是自己举手之劳,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图。

不曾想,这孩子,倒是个有原则的,无功不受禄,这是最基本的生存准则。

年汀兰本不想与他计较这么点钱财,但是既然这个孩子都这样说了,她自然是顺水推舟。

“就当是买你的定金吧!”年汀兰瞧着文松,又黑又瘦,实在是毫无美感,偏偏一双眼睛黢黑有神。“好好伺候你母亲,能多活几年是最好,若是当真……你便来年府寻我,在年府做事,想来也不会亏待了你。”

文松依旧没有伸手的打算,玄渊走进,“拿着吧,你母亲将你托付给了我,汀兰即将是本王的王妃,你跟着她,也就与跟着我是一样的。”

“谁说跟着我与跟着你是一样的?”年汀兰故作脸色,“你是个在军营里混的,这个孩子,我带回去,可是要他读书的,你莫要将你与我混作一谈。”

年汀兰模样俊秀,这番神色,看来颇有些娇憨,那模样,倒像是在与玄渊“计较”。

一时间,玄渊嘴角上翘,“好好好,年小姐说的是。文松啊,钱你拿着吧,到时候想跟着谁,便去谁的府上,你看可好?”

“当真?”

文松终于是开了金口,玄渊神色一凛,“自然是当真的!”

“年小姐的话,可是当真?”

玄渊自作多情,还以为文松是在询问自己,未料到,文松竟是对年汀兰所说的感兴趣。

年汀兰笑了笑,微微偏了一下头,问到,“读书?”

文松点点头,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眼神甚至在发光。

“自然,你若是要来,我便会为你请老师,教你读书习字。”

年汀兰的这个诱惑是巨大的,文松虽说从未上过学堂,但是路过的时候,偶尔偷学那么一会儿,心里也是极为满足的。这会子,年汀兰以读书为诱饵,诱惑得文松,没有半分犹豫的,就接过了钱袋子。

“若是母亲尚在,文松是要伺候母亲的,若是母亲没了,文松自当来为年小姐效力。”

话是说了,事儿也算是定下了。

玄渊送年汀兰回府,二人难得的相处和谐。

“二殿下当年,与文家交往密切?”

年汀兰当年小,著名的“文家案”在京都掀起了腥风血雨,她却感触不深。

但似乎也就是因为那一场,文家的浩劫,玄渊才突然之间,没有再在宫中出现,转而去了边关,似乎也正是因为那一场案件,皇上对玄渊才有了更多的厌恶,以至于事过多年,皇上对玄渊依旧颇为冷淡。

玄渊眼神微微缩紧,微微叹了口气“算不得交往密切,当年你与四弟他们都小,是曾大人在教学。我却是年长的,在那之前,我与先太子,一直都是文大人在教导。”

年汀兰有些唏嘘,玄渊与文家,竟有这样一层关系在那里。

“所以,在文家案里,你偏袒文家了?”

年汀兰是聪明的,几乎不用多想,便知道,当年玄渊定是为文家求情了,不然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地步。

玄渊却是摇了摇头,“并未偏袒,我坚持的,是事实。”

年汀兰与玄渊一同走在大街上,临近午时,街上已经没有那么多人了。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年汀兰不由得发出询问,文家案,很有名,但是向来深处闺阁的年汀兰,又如何能知晓?

如今她想法早已不一样,自然不能再两耳不闻窗外事,这些个,该知道的,她还是该知道才好。

玄渊停住了脚步,“你若是想听,我们便寻一僻静处,我说与你听?”

玄渊在询问,只要年汀兰能对他的事儿感兴趣,那么,她早晚也会对他感兴趣的。

看着年汀兰眼里的好奇,玄渊眼神真挚的看着她,他需要一个王妃,一个与自己并肩作战,心灵相通的王妃。

年汀兰不由得点点头,“青鱼,去告知府里,今日,我与二殿下,在外头用膳。”

一场出街,因为文松,却隐隐有一个念头,在年汀兰的脑海中萌发。

这个念头,为玄渊的日后,也为她年汀兰的日后,埋下了深深的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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