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唐辰挺怕接到杭思明的电话，因为在《浪漫满屋》这件事上，他着实有些问心有愧。
在海州与企鹅合作的过程中，双方一直都是互惠互利，没有谁吃亏谁赚便宜，海州固然靠企鹅的支持一步步发展壮大，企鹅也靠海州的内容攫取了大量利益。
说句不客气的话，即便没有企鹅，海州也可以与狐狸合作；即便没有杭思明，也可能有李思明、张思明。
虽然如此，唐辰还是很感激企鹅视频，感激杭思明对海州的支持。从《一周元方秀》到《变形计》，海州几乎所有的节目和电视剧，都把网络点播权卖给了企鹅视频，对于这些节目和电视剧，杭思明给出的价格都不低。
还有海州刚刚加盟nwa时，也是杭思明的力挺，让唐辰稳住了广告商，最后使陈冲和星连的谋划落空。
所以，明知道《浪漫满屋》会大红大紫，却死压着网络点播权不卖给企鹅，这让他在杭思明面前仿佛凭白矮了几分，尤其在对方连续几个电话都被他搪塞过去后，他更是愧疚到了极点，一看到手机上的名字便恨不得直接逃开。
可惜，逃是逃不了的。
唐辰一接通电话，还不等对方开言，便忙不迭地解释：“杭总，你听我说，《浪漫满屋》没有在企鹅视频同步首播，真的不是我不愿意合作，是因为我们和鲁南卫视，还有鹏城卫视签了协议，协议上规定不允许这部剧在网上点播。”
他这番话不完全是假话，在三家电视台签订的协议上，确实有这样一个条款，不过这个条款不是两大卫视提出来的，而是唐辰用来说服他们采购这部剧的筹码之一。
之前的《爱情公寓》，鲁南卫视和鹏城卫视虽然有吃到甜头，但最大的便宜却被企鹅视频占去了，两大卫视一直对此颇有微词，唐辰提出不在网上进行同步首播，可以说正中他们下怀。
杭思明被他叽里呱啦一通打了个措手不及，等他说完后才把话接过去：“唐台长，我今天不是来追究，你为什么不愿意跟我们合作的，我是想问你，《浪漫满屋》到底什么时候能登录企鹅视频？很多网友都已经望眼欲穿了！”
唐辰盘算了一下，他原本是想在首播结束后，把这部剧变成海州有线的独播剧的，可依目前的情形来看，海州要想不彻底得罪企鹅，就必须把《浪漫满屋》的利益分润出去。八壹中文網
当然，在结束电视平台的首播前，这部剧肯定不支持网络点播，毕竟三家电视台签订的协议对此有明确规定，唐辰不可能为了企鹅而得罪鲁南卫视和鹏城卫视，更不可能为此丢掉自己的商业信誉。
因此，《浪漫满屋》想要登录企鹅视频，最早也得在电视结束首播之后。
“什么？这么晚！那不是黄花菜都凉了？”杭思明一听，有些不乐意。
“我这不是没办法吗？”唐辰只是叫屈。
“可这也太晚了吧？”
“不算晚。首轮播出结束后，这部剧只在海州有线和你们企鹅视频播放，其他电视台我都不打算卖二轮播放权，我们电视台能吸引的观众有限，到时候对这部剧有兴趣的，肯定都会上你们网站点播，你们连宣传都不用做太多，因为该宣传的我们三家电视台都宣传了。”
“你确定不会卖二轮播放权？”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那还可以接受，算你小子识趣！”
“我就说嘛，我唐辰不是不顾朋友的人，有什么好事情肯定会想到你！之前我真是没办法，可以的话我巴不得大家都播我们的电视剧，电视台、视频网站、手机app，有一个算一个！”
“你想得倒美！好了，就这样吧，拜拜！”
“拜拜！”
终于搞定了杭思明，唐辰忍不住叹了口气。电视剧不火，他要想尽办法让它火；电视剧大火特火，又有各种各样的麻烦事找上门，真是火不火都烦。
“事情忙完啦？”
听到这个声音，唐辰才想起来房间里还有一个人，就在他接电话的时候，纪苒已经安安静静地坐了半个多小时。
“应该完了。”
“应该？”
纪苒噗嗤一笑，马上收敛笑容道，“算了，我找你是想问件事，谭思学那边你怎么办？我可记得你信誓旦旦地说过，说谭思学用不着挖，也不会给别人做嫁衣裳的。”
“谭思学那边我已经在稳步推进，一切尽在掌握！倒是你这里，可千万不能掉链子，你一掉链子，谭思学就跑了，到时候我找谁去？”唐辰握了握拳，提醒她道。
“你让我们调查的内容，和谭思学有什么关系？”纪苒大奇。
“佛曰，不可说。”
“佛你个头，不说拉倒！我要去工作了！”
纪苒使劲推开唐辰，站起来恨恨地往门口走去，鞋跟故意跺得地板踏踏作响，却始终不见他出言为自己解惑。
故弄玄虚，哼！
唐辰洒然一笑，不故弄玄虚，给自己留个底牌，又怎么智珠在握，在敌人最得意得时候给他致命一击呢？
而且人生在世，最大的趣味在于未知，如果把什么都点破了，那还有什么趣味可言？
正当他悠然自得时，纪苒突然停住脚步，回头道：“有件事，不知道芷菁有没有和你说？”
“芷菁？”
唐辰一怔，苏芷菁已经调往海州映像，是海州映像主力编剧之一，《爱情公寓》和《浪漫满屋》有不少台词都是她贡献的。
由于电视台场地太小，加上大部分空间被用作演播厅，海州映像、海州经纪都不在台里办公，而是租到了外面的写字楼。唐辰一直想买块地建新总部，但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要么地段不好，要么价格太高。
苏芷菁调到海州映像后，和唐辰碰面的机会越来越少，从上次唐辰找她完善《浪漫满屋》的剧本，到如今电视剧开播数日，算算时间他们有三个月没见了。
听她提起苏芷菁，唐辰一阵愕然：“芷菁有什么事要和我说？”
纪苒没好气道：“你自己去问问她，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