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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罪(下)(1 / 1)

“将军,”顾倾墨说道,“你方才说我家沐辰拿剑指着孙公子,那你可知是为何?”

那小队长思索一番,终是道:“愿闻其详。”

顾倾墨缓步走向阿雾,摸了摸他怀中小儿的头,那张小脸儿那么细瘦干瘪,破了相、沾了血:“因为方才孙公子他让手下人当街群殴这个孩子,痛下死手,导致街上行人围观指点,挡住了在下回府的路。”

“这——”那小队长登时哑口无言。

这时,不知那孙启突然从那儿来的勇气,高声辩解道:“那还不是因为这死小子打翻了我辛苦等了那么久的盛京酥鸭!”

“哦?”顾倾墨板着一张脸,望向那边有了力气的孙启,死死地盯了他一眼,“因为一只鸭子,所以你就当街群殴这个孩子?孙公子,您还真是口味独特啊。”

“我——”那孙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顾倾墨的意思。

其他人却是大多都懂了。

那小队长这时候发声:“既是孙公子指挥手下人打了那个孩子,那便是孙公子的错,但事出有因,不如...孙公子向那孩子道个歉,赔付他些医药费,如何?”

“什么?”那孙启闻言恼了,腾地站起身冲向那队长,提起他的衣领骂道,“你叫我给他道歉?他是什么东西,你又是什么东西?敢在这儿对我指手画脚,叫你们来就是给我丢人现眼的吗?”

沐辰忍不住道:“道个歉赔点儿钱?你也说得出口!戍卫营就是这样保护盛京子民的吗?太子殿下尚在此处,你们也敢当着他的面如此草率断案!”

那孙启这才想起一直站在原地一声不响的晋承修,腿一软,又跪回了地上,呜咽道:“太子殿下。”

“平身。”晋承修略有些尴尬,拿手挡住了自己的嘴巴。

那孙启刚要起身,顾倾墨便高声笑道:“将军方才不是说看见我家沐辰拿剑指着孙公子了吗?”

孙启闻言,才起了一点的膝盖又是一软,想起那王离身边拿剑的沐辰一看就个练家子,若有太子殿下为他们坐镇,怕是戍卫营这些人也不敢乱动,到时自己的性命......

顾倾墨立刻转身走向孙启,俯下身子,用一种近乎于怜爱的口气对孙启道:“那还真是对不住孙公子了,孙公子该不会是被我家沐辰吓着了,所以才没听懂太子殿下的话,又跪回地上瑟瑟发抖了吧?”

“我,我。”闻言,孙启张口结舌,又是那副说不出一句利索话来的蠢模样儿。

孙启身旁那个穿得像条土狗一样的仆人,立刻跑上来扶起颤巍巍的孙启。

顾倾墨笑着转向那小队长道:“我家沐辰祖上游侠出身,生性爱好打抱不平,一见着那些为虎作伥之徒,便恨不得立刻杀了以儆效尤,若是冒犯了孙公子,我让沐辰给他道个不是,可好?”

那小队长还没说话呢,戍卫营里一个不知轻重的士兵便道:“道歉?这是道个歉就能完的吗?”

顾倾墨笑问那小士兵道:“那这位小将军觉得该当如何?”

那小士兵道:“方才来喊我们的人可不是像你这么说的!他方才说望仙楼这边有人寻衅滋事,想要杀孙公子,我们大人这才——”

“够了!”那队长打断了他的话,“胡说什么!”

“我几时胡说了?”那小士兵抓过方才带他们来的那个小子的衣领,提着他跪到顾倾墨面前,问道,“你说!你方才是怎么来报的?”

那小子望了提着他的士兵一眼,又望了顾倾墨一眼,浑身发抖,话也说不利索了:“小的,小的就是一时害怕才跑去戍卫营喊人来,记不清当时说了什么了。”

顾倾墨冷笑了一下:“方才不是将军说事出有因,道个歉便能作罢?孙公子指使人群殴这小儿,将他打成重伤,所以将军这才让他赔付医药费,可我家沐辰只是拿剑指着孙公子,且也算是事出有因,怎么就不能道个歉便作罢了?”

那小士兵还要再说什么,却被那小队长打断了:“卑职方才也说了,戍卫营不管查案之事,找到了这些涉案之人,就全数送去坊间县衙,交由县令判决。”

顾倾墨盯着他:“怎么?将军说服不了孙公子,这是又要推卸责任了吗?”

那小队长向顾倾墨抱拳作礼:“查案的确不是我们戍卫营职责所在,方才也是...心急了,若说了什么不妥当的话,手下人做了什么无礼的事,还望公子见谅。”

顾倾墨冷眼看他:“将军说笑了,在下也是觉得赶巧太子殿下在此,便不如就将此事交由太子殿下决断,我们太子殿下...可最是公私分明说到做到的!”

晋承修闻言,觉得顾倾墨这是在暗地里嘲讽自己。

那小队长刚要说什么,晋承修便道:“是了,既然本宫已在此处,不如就将此事快点了结,免却后顾之忧。”

顾倾墨同意道:“看看方才那去找戍卫营来的小子,才过了这么点时间,他便忘了去找戍卫营的时候都说了什么,若是一拖再拖,怕是夜长梦多啊。”

那小队长向晋承修行了一礼,刚想说这确实不归戍卫营管,顾倾墨便提醒道:“陛下先前可是将戍卫营交到太子殿下手里了,这么些时日,太子殿下还没有好好整肃过戍卫营吧?”

那小队长这才如梦初醒,戍卫营早已交由太子殿下,想到此,那小队长终于应了:“听凭太子殿下调遣。”

晋承修看了顾倾墨一眼,方道:“方才听你们所言,大致如此,阿雾先生怀中小儿失手打翻了孙启公子等了好些日子的盛京酥鸭,孙启公子一时气急,便让手下人当街殴打那小儿。”

“围观行人将此路堵得水泄不通,妨碍了阿离他们回家的路,下车上前见是一群人当街殴打一小儿,并且痛下死手,故而沐辰上前阻止,剑指孙公子。”晋承修看似十分公允客观的表述。

“孙公子的手下趁乱去找了戍卫营的人,谎称是阿离等人寻衅滋事,要对孙公子当街行凶,故而戍卫营的这位将军带了一队人马前来保护孙公子,”晋承修看了一圈,“各位可有异议?”

顾倾墨向晋承修行礼高呼:“殿下圣明,慧眼如炬,分析此案条缕清晰,在下无异议。”

“小小小的,”那叫了戍卫营前来的小子闻言很是惶恐,然而为了保自己性命,还是鼓足勇气大喊,“小的也是怕我家少爷有个好歹,我们...我们这些今日陪他出门来的怕是见不到明日的太阳啊!”

晋承修问道:“为何?”

他惊慌失措地道:“太子殿下明察,戍卫营的统领是我们家老爷,戍卫营的将军们不敢让我们家少爷伤着一丝一毫,小的们只是往常叫惯了他们来撑腰。”

那小队长闻言,脸色逐渐灰败。

那小子还在说:“到时抓了那边那位带剑的公子去县衙,或当街打这几位公子一顿,此事便也算是过去了,我们回了府顶多挨上几板子,至少小命是保住了呀!”

顾倾墨冷声问道:“什么叫抓了带剑的公子去县衙?”

那小子一慌,便口没遮拦,什么都招了:“县衙里的大人们一听涉案的是我家少爷,哪个还敢审案?不是叫人打那位带剑的公子一顿,就是寻个罪名断了他的生计,这才能解我们家公子的气,等他家里人拿钱来赎他还能赚上一笔。”

顾倾墨闻言,浑身气的发抖,漠声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那小子还要再说,孙启便“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拖着膝盖行至晋承修身前,一边跪拜,一边高呼:“冤枉!太子殿下,殿下切不可听信奸人污蔑,我我我,我怎么可能做这些恶事,冤枉啊!”

那小子立刻道:“我家公子平日里为人嚣张跋扈,被他如此害过的人没有五十也有三十,我们这些平日里跟着他的人日子久了自然清楚,殿下若是不信,大可以在坊间随便抓几个人来问问,两三个说不知,十个二十个还会如此吗!”

顾倾墨冷声问道:“什么叫做断了他的生计?”

孙启见状不妙,又冲回去想堵上那小子的嘴。

沐辰见状,一个箭步将孙启打开,冷喝道:“还请戍卫营的将军看好你们家少爷,不要打扰太子殿下破案!”

晋承修开口道:“你好好回答,兴许能得个帮助破案的功劳。”

那小子闻言,立刻来了精神:“启禀殿下和王公子,断了他的生计,便是像这位带剑的公子,想必是位剑客,那便斩断双手大拇指,弹琴的砍去双手,跳舞的...废了双腿。”

顾倾墨闻言,整个人呆怔住了。

在场知道孙启为人行事的人皆不忍直视,而那些今日第一次听说这世上还有此等事的人,全是愤愤不平。

顾倾墨感觉心口堵着一口闷气,让她喘不上气来。

“公子!”阿雾见顾倾墨有些不适,忙道,“殿下恕罪,我家公子怕是有些气急攻心,可否——”

晋承修见顾倾墨面色很是难看,立刻道:“沐辰留下便可,先生快些带阿离回府去,这里本宫自会处理。”

“是!”阿雾忙将那小孩子放到马车上,又扶顾倾墨上了马车,拿了那血丸子般的药给她服用一粒。

顾倾墨茫然地道:“我知这世上本就有许多丑恶之事,可我从未想见还有如此恶毒的手段,毁了一个人活下去的希望,品味他的痛苦,眼见着他慢慢走向死亡并以此为乐!我从未想见。”

阿雾眼中似乎盛满了什么:“是啊,他们生来就获了罪,获了那不知道为何就有的罪名,然后一生为此可笑地付出代价。”

顾倾墨掀开帘子,望了外面的街道一眼:“这些不堪之事,总有一天会浮出水面,然后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

晚间,晋承修派人来王孜府中向顾倾墨报孙启一事的结果。

“公子,太子殿下怎么将那孙启全须全眼地送回家去了?”沐辰很是不解,待送走了晋承修派来传话的人后,便急急问道。

顾倾墨盯着手中的书,眼珠子却一下也未曾动过:“还有能什么意思,就是孙启无罪释放。”

沐辰坐到顾倾墨身旁:“不对呀!我在的时候那孙启将自己所做恶事都认了,我当时还觉得难为他记得如此清楚,后来太子殿下让我先回来照顾你,我以为处罚他那都是板上钉钉的事了,难道我走后谁威胁太子殿下了?”

顾倾墨笑着拿书拍了他的额头:“谁敢威胁太子,是不想活命了吗?”

“那为何太子殿下将孙启那孙子毫发无伤送回去了?”沐辰仍是不解,“太子殿下他看上去也不像是会被他们那种人收买的皇子,他今天言行——”

“你怎知不是?”顾倾墨忽然冷语打断沐辰的话,她将书放在桌案上,左手的食指不自觉地翻弄书角,“晋承修现下必须找个由头与孙勇交好,可孙勇不是能任人摆布的人。”

她冷笑:“我们今日恰巧抓着他儿子错处,纵是要将其子移交公堂会审,我料定凭他为人,也绝不会说半个不字,说不定还会将其逐出家门以正家风,到时我们在他那里讨不到好,他壮士断腕反倒落个美名。”

“那我们今日闹这一出——”沐辰更加奇怪了。

顾倾墨缓缓解释与沐辰听:“就是要让晋承修抓住孙勇的错处,却擅自帮他将此事瞒下来,将那些人证物证尽数‘毁去’,硬算作是给他的人情。”

“而其子之事又没有转圜的余地,以此让孙勇知道晋承修与其交好之意,却又无法推却,而孙勇不知的是,晋承修实则却是引而不发。”

“尽数毁去?”沐辰惊呼道,“此为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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