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哥哥考虑的太多,才想让我以平妻的身份嫁过去,其实妻也好,妾也好,差别不大。我与叶青哥哥之间,无关风月,只是契约。”
听到这里,叶青有些意外。他本以为李月婵被吴王保护的很好,没有被污浊的世俗染色,但他忽略了一个问题,生在帝王家的女子,天生就要敏锐一些。这一次,反而轮到凰思思和秦梦雪有些不知所措了。李月婵的一番话,算是把适时掰开了,揉碎了说出口,虽然有些刺耳,却不可否认。帝国公主如何?平妻又如何?哪怕李月婵再被宠溺,也只能是一个棋子。“叶青哥哥,月禅有些倦了,能否请叶青哥哥送我会吴王府?”
叶青先是一愣,随后点面无表情的起身推开门,带着李月婵离开花月楼。“叶青哥哥是不是很意外?”
叶青没吭声,但还是点了点头。“这些话,很多事哥哥跟我说过的,有些是我自己想的,哥哥说,叶青哥哥不是那种见色起意的人,现在看来,哥哥果然没有看错人呢。”
“其实这个联姻本可以取消的。”
叶青咂咂嘴,突然有些愧疚。一个只有十六的岁的少女,为了所谓的家国大义,不得不成为他人堂上妇。没来由的,叶青想起清贵妃。被秦立关在仙栾宫整整五年,在诅咒的折磨下,留下了满身的伤痕,一肚子的仇怨。还有被浪费的天资。她对秦立有感情吗?当然没有,就和此刻的李月婵一般,只是已经释怀,选择坦然面对自己的命运罢了。“我可以向吴王说明,既然已经立下天道契约,联姻并不是必要的。”
“天家公主,每个人都背负这这种使命,我也无法例外,况且能够寻觅一个良人已经不易,怎么能奢求太多,纵使你我没有情分,我也会做好身为妻子的本分的。”
听到这儿,叶青扯了扯嘴角,有些无奈。如果李月婵不懂得这些,叶青或许会把她当做晚辈一般小心呵护着,没有半点非分之想。可现在窗户纸已经被戳破,不管叶青怎么做,是否都会落人口实?“叶青哥哥在想什么?”
“在想怎么反驳你”李月婵闻言一愣,旋即掩面笑了起来,丝毫不顾仪态,笑的前仰后合,眼角还噙着一抹泪花儿。“没想到叶青哥哥还是个风趣的人。”
“我也没想到你其实什么都清楚,不行,还是得取消这个婚约。”
“可婚约已经列入了天道契约内,叶青哥哥难道想忍受违背契约的惩罚?”
“区区惩罚何足挂齿?相比之下,我还是希望关起门来过日子的,是知冷知热的人。”
叶青实则也很烦躁,只是这种情绪被他很好的隐藏了起来,但现在,叶青也不打算隐瞒什么了。“我实在无法忍受生活中掺杂利益,放心,天道契约的惩罚不会波及到吴王,我自己会承担。”
说罢,叶青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脑子里越来越烦躁。或许是清贵妃的前车之鉴,亦或是李月婵那一副誓死忽如归的态度,让叶青很是不爽。亦或是万古烙印里,那太多太多的前车之鉴,都让叶青无比的抵触。只是还没走出几步,李月婵突然扯住叶青的手腕,轻轻抿起嘴角,露出一抹笑意,道:“叶青哥哥觉得我长得美吗?”
叶青没回应,权当是默认。“既然如此,叶青哥哥何必如此纠结?俗间常说,夫唱妇随,月禅亦不是不知深浅的人,有些事情,月禅不会拒绝的。”
“长得美就活该成为牺牲品?你自以为聪慧过人,标榜自己的清高,壮烈,却不知我本就不屑与此,我说的话,公主莫要放在心里,只是以色事人者,终于色衰,此时无需多言,我会解决的。”
说罢,叶青挣脱李月婵快步离开。一直回到吴王府上,叶青与李月婵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气氛沉默的有些诡异,李月婵不止一次的想找个话题,但看了叶青冷冰冰的表情后只能作罢。直至回到吴王府,李承仞热忱的迎接叶青,却法诀两人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叶兄,你这是...”“殿下,一句话,既然已经签订了天道契约,联姻的事还是免了吧,公主殿下千金之体,嫁给我这个俗人,未免有些可惜。”
叶青根本不给吴王任何反驳的机会,说完之后转头就走,这倒是让吴王有些摸不清头脑。仔细问过李月婵后,吴王这才恍然大悟,不由得叹了口气,表情十分惋惜。“月禅,你觉得你是这个盟约的牺牲品?”
“哥哥难道不是这么想的?”
“你...唉,我说你点儿什么好呢?我已经嘱托过你,不要自作聪明,你为何还是?方才,清风帝国的女帝甚至不惜立下天道契约,想让我收回联姻的要求,我都没有松口,你以为是什么原因?放眼整个李唐帝国乃至清风帝国,有能力保护你的人,不是皇兄,更不是女帝,只有叶青!你的体质藏的了一时,藏不了一世,如果有一天秘密一旦被人发现,连皇兄都无法保护你的时候,你还能依靠谁?月狐一族的血脉的特殊,一但被有心人察觉,等待你的将会是什么样的结局,你清楚吗?”
李承仞是真的有些动怒了,他自认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却没想到在这种事情上出了问题。“可是我...”“没有可是了,方才叶青的态度你我都见到了,甚至不惜承担天道契约带来的反噬,也不愿履行婚约,这件事就此作罢了。”
李承仞轻叹口气,恍惚间,一道月狐残影在瞳孔中一闪而逝。另一边,花月楼。叶青本想和凰思思,秦梦雪打一声招呼,可实在没有这个心情,绕开了沉默寡言的二女,倒在床上蒙头大睡。“叶青?”
凰思思贝齿轻咬红唇,试探性的来到叶青面前,戳了戳叶青的脸颊。“你没事吧?”
“睡觉,明天再说。”
话已至此,凰思思只好吐了吐舌头,乖乖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