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妄心中早巴不得莘夏不找什么女人,更别说生个孩子当接班人,他不过是做个表面功夫,嘴上挂着为了莘家的宏图大业,实际内心对莘夏坐在主位十分不满。被欺压的太久,才会想要义无反顾的反抗。他自认为其实就算没有莘夏将他接回莘家,他一样可以凭借自己的本事回到莘家。莘茸,是阎妄在十八岁前叫的名字,他坚持称自己在成人后与莘家没有半分关系,就连名字上都不想存有莘家的痕迹。少年年轻气盛,对极端的事物总会有莫名的追求,同阎王同音,中二病加持下的他给自己取名阎妄。要说莘夏与阎妄两人有一点最为相似,就对自己的名字总会有莫名的排斥。怀上莘夏的那年,阎妄六岁,明明是乳臭未干的年纪,什么都不懂,偏偏比寻常五六岁的孩子要早熟,或许是见得太多,对当家主位有着莫名的向往,一门心思想要坐上最高的位置。依照传统,莘家历来的家主是只有在接班人出生后方可继承,也就是说,因为莘夏的出生,莘荀才顺理成章的坐上了那个阎妄梦寐以求的位子。阎妄对于这样的安排即使有再大的意见,也不敢有半句怨言。莘家人的骨子里淌着相同的血,较劲程度怕也是不分伯仲,就算只有六岁又能怎么样。因为经历过能尝试的一切,才被所有人当作疯子看待。莘家出疯子并不稀奇,稀奇的是,一个年仅六岁的男孩想要像一个成年人一样,是所有人弃之以鼻,大概也正是那个时候,才导致阎妄至今不能生育。阎妄在见到莘夏降临的那一刻,他所有的怨气都灌注到莘夏的身上,只是凭借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就认定是因为莘夏,自己的家主之位子被抢走。其实就算这些,完全没有理由把阎妄轰出莘家,而是当阎妄在发现莘夏的到来是家族丑恶嘴脸时的那一刻,莘夏是道德沦丧的产物,当初就算将知道真相的人杀死,也没有真正堵住悠悠众口。莘荀的表妹也正是莘夏的亲生母亲,生完莘夏后,就被送出了岛,但作为当时莘荀表妹的母亲,也正是莘荀的姑姑,对莘荀一直怀恨在心。她看不惯自己心疼的女儿被莘荀那样禽兽不如的男人糟践,看不惯自己丈夫因为此事至今还昏迷不醒,更看不惯莘荀因为有了孩子后而坐上家主的位置。于是他将仇恨的目标放在当时年仅六岁的阎妄身上,果然阎妄不负众望,将这出被掩埋的丑闻当众揭发,可又有谁会相信一个疯子的话。原本人们认为他只是为了坐上那个位子才会喜怒无常,心理不健康。现在看来不止如此,那些高层的人们有的即使知道真相,也不敢妄加评论,毕竟当初事情发生后,莘夏的爷爷最先下令是将莘夏表妹的亲生父亲杀掉。大概是老天爷垂怜,他并没有死,不过长眠于病榻,至今未醒。事后,阎妄被父亲亲手从二楼扔下,并命令此人永远不许上岛,永远不许进莘家的门,莘家的一切也与他毫无干系。莘夏是知道有这样一个叔叔的存在,但他很聪明,从来没有过问过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就算听到传闻有关自己的身世也全然不会提及,而是在第二日的清晨,在那个散播谣言的人的家门口,看见一具上吊的死尸,尸体的身上被刀子一刀刀划破每一寸皮肤,嘴巴用针线整整齐齐的缝合。用莘夏的回答,那些人不过是说错了话,才遭到诅咒,跟他没有关系。所以不会有人知道,在头一天的夜里,莘夏会若无其事的走到那个人家里,趁着夜色正浓,他拿出准备好刀子最先割掉那人的舌头,并用针线再将嘴唇结结实实的缝合好,才慢慢继续自己创作。莘夏从来不觉得将阎妄接回莘家是一大错事,在他看来,一条狗即使不栓狗链,也不过是朝人怒吼两声,压根不会有什么伤害。他放纵阎妄的所作所为的同时,自己也在贪图享乐,有人当工具人,帮忙挣钱,也是一种不错的享受。只不过那人不能逾越到自己的头上,动自己盘子上的食物。至于扳指,莘夏确实很少摘下,除了在动手做一些会可能会弄坏扳指的事,他基本连睡觉都很少摘下。并不是他对这东西的看重,而是一种习惯,毕竟在他看来那东西养人的很。听完阎妄说到这面前男孩是自己接班人的那刻,莘夏一不小心笑出来声。“小叔还真会开玩笑,我至今未婚,何来的继承人。”
阎妄收回那副苦恼的表情,恢复到开始神情。“可我怎么听说,你养了一个女人在身边两年,前不久为了见她,还特意跑了趟R国。难道是我这消息错了吗?”
莘夏再次噗嗤一笑,脸上丝毫没有因为阎妄打听他的事而恼火。“小叔消息是挺灵通,也不假,我确实前不久去了趟R国,见了眼自己的未婚妻。怎么,不可以吗?”
阎妄原以为莘夏会矢口否认这件事,没想到,他坦白的如此之快,明明还八字还没有一撇的事,怎么就成了未婚妻。他脸上毫无波澜的背后却是面目狰狞可憎。“听你这意思,我怕是不久就有侄媳妇了!也不知道侄媳妇是个什么样的人,什么时候能见一见她,我也好准备准备,作为你为数不多的长辈,必当亲自送出这份莘家的见面礼。”
“客气了,小叔,你不是已经见过了嘛!至于礼物,我已经送过了,我奶奶的镯子,你知道,和我这扳指是一对的。”
莘夏的话无疑不再一次次挑衅阎妄的底线,象征家主的扳指,与扳指凑成一对的玉镯,莘夏是连眼都不眨一下,说送出就送出,甚至连家族的人都没有告知。此时的阎妄脸色看上去并不好,虽然还保持着微笑,大呼莘家后继有人,但心里恨不得拿枪抵在莘夏的眉心,然后二话不说直接开枪崩了他。莘夏的心情却因为阎妄的伪装变得极佳。“不过刚刚小叔说不认识这个人,那这个人可就我亲自处理了?”
莘夏将话题转回到面前的辛乐身上,他不想与阎妄再多继续交流关于张芒的事,毕竟在他看来,自己不过是通知一番阎妄他的人随便不要乱动,二来,他今天的目的也不是与阎妄唠家常的。阎妄先是瞥了一眼地上的辛乐,一脸的不屑,后又表现出和蔼的一面,为辛乐辩解。“你处理便好,就是不知,这个人做了什么事,还要你亲自处理?”
“小叔难道没看见吗?那孩子手上可是挂着咱们家的东西,您不是才说,这东西,不能随意落在一个外人手上。”
莘夏将阎妄说的话,又原封不动的送还给他,更是给了莘夏机会处理这个人。但在说话的同时,莘夏总感觉,阎妄无意间像在维护辛乐。“小叔要是舍不得,我可以将他送给小叔,但是我记得小叔对男人可没兴趣啊,不过,小叔可以试试,这对您来说,男人和女人没什么区别,说不定,您从此还爱上了呢!”
莘夏的话说完,房间里气压降到极点,阎妄也不再开口,周围人更是连动都不敢乱动。倒是莘夏,若无其事的端起一旁桌子上的茶盏,微微掀起盖子放在鼻尖也只是闻了闻,又盖上盖子。“今儿个这茶沏的可不大行,水温过高,将茶叶原本的香气都冲掉了。”
此话刚落,阎妄掏出一只枪,直接开枪将离自己不远处的一个男人杀掉。莘夏不过是做了个顺水推舟,他知道自己的话刚刚激怒了阎妄,阎妄此时正在气头上,借此找个机会让阎妄发泄出来。血腥味很快在屋内四散开来,好在房间里的窗户开着,味道没有停留太久。“小叔这脾气可要改一改,二话不说就开枪打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下令让你杀了他,您这样在手下面前也不好立威不是?”
就算杀了人,堵塞在心里的不悦依旧不会烟消云散,反观莘夏,他更是将自己主人的位置摆正,让阎妄在众人面前难堪。“小叔这是年纪大了,脾气自然不会像你们年轻人一样。就是我听说,前一阵吴恒他们去你那,你还当着他们的面,开枪打碎一只百年前的青花梅瓶,这么好的东西,干嘛打碎,拿来小叔这全当孝敬小叔不好?”
“青花梅瓶?”
莘夏努力回想起一个月前,乌恒带着萧明卿、詹刈两人来到赌场,劝自己传宗接代,好像为了吓唬住那几人,他确实打碎了一只花瓶。这种事,他自然也没当回事,毕竟他仓库里多的是这些瓶瓶罐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