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正如程辰所说,没有人能拒绝莘夏提出的每一项要求,但是他这样的做的意图好像有些太过明显,为何偏偏是程辰,为何要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将自己再包装成一个恶人。即便是离开了莘夏,张芒也总会在无意识间回忆起这个男人,毕竟,关于他的噩梦每天都在做,并且只会多不会少。张芒看着远处落日余晖,心中的谜却也解了一大半。“最后一个问题,今天他也来了警局,对吗?”
其实仔细一想,就应该可以想到,张芒回家后好一段时间,程辰都没有回来,那就只有两种可能。第一是又折返回去与杨星也争论不休,可这样对程辰来说是毫无意义的一件事,程辰不喜欢杨星也是明面上的事,又怎么浪费口舌与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纠缠半天。第二就是一伏的出现,也正说明,莘夏来了,程辰去见了他,两人聊了有一段时间,程辰这才没有跟上自己。“张芒,莘夏的说的很对,你是一个聪明的女人,那你应该也能想到莘夏对你的意思。我大概是个最无能的哥哥了,你出事时保护不了你,只能去求助警察,莘夏现在又以整个程家威胁我看好你,当然除去与你的关系,我必须在你们之间选择程家。”
张芒哪里是个聪明的女人,她不过就是想从莘夏的手里活下去才不得已选择屈服,可屈服换来的却是更多的失去。也正因为程辰的话,提醒了张芒,自己当初的死里逃生,原来是那个男人的心甘情愿。“你是个最合格的哥哥,我也并不聪明。”
在张芒的世界里,程辰待她确实比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哥哥要好,而她,若是真聪明,又怎么会到现在才算想明白这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我不知道他交代了你什么,但是我知道,你是我的亲人,或许我也该感谢莘夏,是他把我交给了你。”
“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下次见到他,记得带给他。”
让程辰给莘夏带句话,这怕是张芒这辈子做的最大胆的一件事,可这也更像是一种挑衅,告诫那个男人不要再出现在她的世界里,既然送走,有些事就该忘了。只是委屈了程辰,夹在中间。一方面他是希望张芒离莘夏远远的,毕竟莘夏也不是什么好鸟,又大概率有暴力倾向。另一方面,他希望张芒可以试着考虑接受莘夏,虽说那老家伙也没有做什么真正对张芒的好的事,但有一点张芒说对了,她该感谢莘夏将她送给了自己,而不是随便一个什么生意场上的男人,到时候没准备啃得连骨头都不剩。“这件事我不做发表,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只要不是杨星也。你放心,就算你一辈子不结婚,我程辰也是养得起。”
海有舟可渡,山有路可行。是问题总会有解决的办法。两人还在闲聊,高家栋就闯进屋内,张芒和程辰看着火急火燎的高家栋冲了进来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不是,兄弟,你这电话、是摆设吗?给、你回过去都、不接,我还以为出啥事了。”
高家栋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话,一旁的程辰看着还生怕他一会儿嗝屁。然后拿出手机看了眼,才发现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调成了静音。只是程辰还没弄清楚高家栋的来因,高家栋就给程辰带来了一则令人震惊的消息。“兄弟可以啊,这就把那吴莹给拿下了,怪不得你小子不接我电话,看来我是打扰到某人的好事了!”
程辰几乎是一记重拳锤在高家栋的胸口处,高家栋下意识装作出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捂住“受伤”的胸口,还佯装咳嗽了两声。“怎么说呢,兄弟我还是有一点个人魅力在身上的,要不怎么能这么快搞到手,你就等着喝兄弟的喜酒吧!”
虽然之前高家栋给程辰讲了些关于吴莹的一些往事,其中还有诸多的谜团解不开,但也不妨碍程辰打心里为自己的弟兄高兴。能找一个自己喜爱的人是一件极其奢侈的事,程辰做不到,高家栋可以,这也算是另一方面的圆满。“喜酒肯定是要喝的,但就你这么大的一件喜事,不得先请客啊!正好我和我家祖宗还没吃饭,一会儿咱上哪吃去啊,栋哥哥?”
说着,程辰一脸臭屁的模样凑到高家栋身边,还拉起高家栋的胳膊亲昵的靠在肩膀上。高家栋嫌弃的甩开程辰搭过来脑袋。就连仅在一旁看着的张芒,都露出同样嫌弃的表情“咦,辰儿,恶心死了!”
“吃饭那是小事,你先说你上午给我打电话什么事,我这可是从吴莹那边直接过来的,你最好给我老实说清楚。”
程辰被高家栋甩开后,识趣的回到原来的位置上,翘起他那双无处安放的大长腿。“没事啊,我家祖宗把我抛弃去见她那小情人了,我没事干,才给你打电话,哪知道你忙正事呢。”
一听是这结果,高家栋满脸的无奈。他还以为程辰那边出了什么事,看到手机上显示的好几通未接来电,就立刻拨了回去,哪知道还没人接,两个人就这样硬生生的错开了。但是听到程辰提到张芒去见什么“小情人”,高家栋倒感兴趣。“情人?什么情人,妹妹,你找男朋友了?”
张芒先是翻了个白眼给程辰,才耐心解释起自己只是去看望长辈,也没提什么做了回跑腿的又见到杨星也,以及程辰与杨星也对峙一事,毕竟是好不容易才将程辰安抚好,她可不想再因为杨星也的事与程辰争论。程辰也同样翻了个白眼给张芒,明明就是私会情人,还不好意思说出来。高家栋看着眉来眼去的两人就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但他早已习惯这两人的相处方式,既然都不打算说,他也不再多问。晚饭时,几人也没有像程辰说的那样出去吃,而是在家里吃着张姨做的家常便饭,唠唠闲嗑。日子会按部就班的进行,也会如张芒所愿,经程辰那么一闹,杨星也不再去联系她。而程辰那边应莘夏的要求,保护好张芒。虽然他自始至终都没搞明白莘夏这突然的拜托,但还是在按照莘夏指示的做。自从搬家距离学校近后,张芒开始徒步去上班。周一早上张芒前脚刚迈出家门,程辰后脚就跟上。张芒站在电梯门口,看着程辰打扮的人模狗样,倒是人靠衣裳马靠鞍,不同于往日程辰去上班偏休闲的打扮,而是一身正统西装,妥妥的霸道总裁打扮。“你今天也这么早去公司吗?”
“我今天要跟你去学校!”
程辰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出这句话,张芒迟疑的脚步驻足在打开的电梯门前。“好端端的跟我去学校干嘛,你不是最烦那些孩子们在你耳边叽叽喳喳个没完吗?”
程辰之前几乎是每次去学校找张芒的时候都是呆在车里不出去,好像出了那个车门就会遇到核辐射,甚至连个车窗都不摇下。然后再接到张芒后,又絮叨的在张芒的耳边说那群孩子多么多么的烦,好好的一个姑娘放着自己的公司不去,跑去当孩子王。“当然是有事了,赶紧走吧,一会儿你该迟到了。”
也没有解释,程辰就一个健步走到张芒前面,张芒只能跟在他后面继续走。就这样两人一路结伴到了学校门口,只见校门口挂着显眼的红色横幅——热烈欢迎程总亲临第二小学参观指导。张芒几乎是没眼去看那几个大字,程辰真可谓是想一出是一出,还整什么参观指导,就他那整日里吊儿郎当的模样,还能如何参观指导,别把那群好端端的孩子带进沟里就不错了。“程总,欢迎欢迎啊!”
最先迎面走上前来的是第二小的副校长,只见他满脸横肉的咧着嘴角伸出右手,礼貌走到程辰面前问好。“客气了,孙校长,我今天来就是随便转转,不用整这么大的场面,你看,这横幅都挂上了,我家老爷子要是知道了,又该说我张扬了。”
程辰先是同样的伸出右手回应,后又指着门口的横幅,点评的头头是道。不过明面上程辰一副谦逊的模样,实则他的心里早就兴奋的跟只猴子似的上蹿下跳。张芒也不知道程辰什么时候跟孙校长联系好,说来学校,但看到这架势也是知道莫不是得到程辰的首肯,那孙校长又怎么会摆出这一阵仗,那横幅还很明显是多次使用过,上面的字体都已经有轻微的磨损。张芒站在程辰身后一时有些尴尬,只能装作一副不认识程辰的样子,先是到孙校长面前打了声招呼,又礼貌的跟程辰打了招呼,然后灰溜溜的跑进学校。程辰看着比兔子跑的还快的张芒,极力压抑住自己想笑的心情,佯装咳嗽了两声,又继续同孙校长说起话来。其实程辰也算是利用便利条件去创造更大的价值。莘夏想让程辰几近乎二十四小时不离身的看好张芒,程辰是真的做不到,于是他便想出这样一出,在学校安排好人看住张芒,只要知道张芒是安全的就好。然后再等着张芒下班,安排张姨以买菜的名义顺路和张芒一起回家,自己负责上班路程,这样就能完美的做到二十四小时不离身。头一晚的程辰在刚策划出这个计划时,几乎是兴奋的从床上掉下去,甚至佩服起自己这聪明的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