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夏面露笑容的看向跪在地上女人,但下意识却咬紧后槽牙,明明不该在这个时候想起她,偏偏想忘却忘不掉。坐在沙发的三人表情倒是各不相同。詹刈是完全对女人无感,莘夏杀不杀这女人与他没半分关系。乌恒年岁大了,虽然经历的多了,生死也看得很淡,但俗话说年纪越大,胆子越小,看似云淡风轻的脸下却最为紧张。萧明卿则表现的最外明显,他这个人,一向以贪财贪色著称,身边的莺莺燕燕数不胜数,他也全当宝似的宠着,依乌恒的话,这货迟早有一天会死在女人的床上。所以莘夏在开枪的瞬间,他最为心疼,毕竟是个美女,都还未好好尝尝味道。女人被枪声吓得一声尖叫,她都没反应过来,莘夏便开了枪,真是全然不将人的性命当回事。萧明卿看着瘫跪在地上的女人止不住抽泣,心一下子软了下来。“白先生,再怎么样也是个美女,就这样杀了岂不可惜。”
莘夏若有所思的回味起萧明卿话里的含义,刚刚送给他他不要,现如倒还当起了护花使者,还真是把自己当了一把推波助澜的好手,可不能白白便宜他。“你说的倒也有一些道理,公平起见,既然来了这儿,不玩一把岂不是很没意思,赢了我,你带走如何?”
莘夏说完,转头还不忘提醒在地上的女人。“抬头,让我们萧老板看看这货色怎么样?”
女人不敢有半分抵抗,按照莘夏的指令抬起头,看向沙发上的三人。只见萧明卿眯着眼,凑近身子,看清后摆出一副惊讶的表情。“这模样,倒是和我当年送给白先生的那位美人倒是有几分相似。白先生,你这运气怕也是太好了吧。”
“不过,我的手气确实没有白先生这么好,跟您玩,还不如让我把钱送到您跟前。”
莘夏却毫不在乎萧明卿的话,此时他放在心上的只有那女人和张芒一样的好运,也是因为这女人,莘夏又想念起远在异国他乡的张芒。他拿出手机,翻看起朋友圈,最终视线落在程辰发出的最后一条动态,是站在神殿面前的背影,一看便知那人是谁。这女人离开他快一年的时间,在程辰的悉心照料下,生活的倒是如意。这一想,莘夏不免觉得心里有些发酸,但看到她手腕上的镯子倒是让他心里好受许多,程辰果真不负众望,好好的当了名牵线的月老。萧明卿见莘夏看着手机出神,神色也不似往日的嚣张,眉眼间还流露出一丝柔情,很难不怀疑这莘夏是不是有了心仪之人。他小心叫着莘夏,第一遍没有反应,第二遍莘夏才缓慢关上手机抬起头回应他。“既然如此,作为你的兄长,我也不好太为难你,送你便好了。”
见莘夏不过只是看眼手机,便回心转意,萧明卿更是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在莘夏面前阿谀奉承起来。随后女人被带了出去,屋内再无外人,乌恒则再次开口。“既然现在这女人都被你打发了,你也该想想我跟你说的事。”
莘夏伸出手,装作有些苦恼的样子挠了挠头,抬头对上乌恒的双目。“阎妄怎么没来,看样子我是请不动他了。”
回归正题,莘夏直接提起阎妄。昨日他是让一伏将那群人全部都叫来,有什么话当面说,可偏偏他最想见的那个人没有到场。乌恒是莘夏父亲当年的身边最得力之人,从莘夏上位前,便辅佐莘夏,他是站在莘夏这边的,但对于莘夏而言,他这人年纪大了,做事也太老实。詹刈,这个人是莘夏最不想见的,俩人认识了快四十年,从詹刈对莘夏宣布出柜那日起,也是詹刈对他表白的那日,莘夏在拒绝詹刈后,詹刈一人跑到了境外,再也没有踏进国内一步。所以莘夏在今日见他,倒是有些意外。萧明卿这个人莘夏是从未看上过眼,但他也知道,这个人不能小瞧,毕竟他现在已经归顺到阎妄的手下,怕是打着背靠大树好乘凉的算盘,变着法的想要扳倒他,坐上这个位置。毕竟萧明卿肯定不会担心继承人这种糟心事,他女人多的是,儿子也是如此。“他不在国内,你也别拿他来不来说事。现在最为要紧的是关于继承的事,我们送去女人你看不上也就罢了,但至少也要培养一个得心应手的人,万一有个什么意外,到时也好替你出面不是。”
“你这意思是觉得我快不行了,没人替你们赚钱?”
看样子,那萧明卿是受人之托才将那骆西娅送来。莘夏收起往日嬉笑的表情,恢复到一本正经的模样,他鲜少会露出这副表情。“我们只是希望,你不要忘记家族的重担,况且,这也不单单是你们莘家自己的事。现在国外乱的很,想分一杯羹的不在少数,你是安排了人去A国和R国,但除去这两个国家,还是有不少人窥觊你这位子。我是为你好,帮你安排后路。”
乌恒的语气有些着急,但打着为莘夏好的旗号,并不会让莘夏领情,毕竟,他可是最讨厌被人束缚、管教。莘夏拿起桌上的烟,点上一支,吞云吐雾的回应到乌恒。“家族重担?你若这么说,我倒是想问问,你可还记的我是如何活到现在?”
乌恒在听完莘夏发出的质疑,脸上颤抖的肌肉在灯光下波光粼粼,他拄着拐杖从沙发上站起身子。“那你也别忘了自己姓什么?怕不是被人叫了几声‘白先生’就忘了本。”
“你还真是好心的提醒了我,不过我那精神病的母亲当初可没你那份好心劝告我,她可是当着我的面杀了莘荀来告诉我,做莘家的人,要没有心。”
“莘夏!”
乌恒用力将手上的拐杖砸向地面。“我让你们这群人不愁吃不愁喝不愁穿的,你们却还想要挟我,怕不是日子过得太舒服了。家族的重担与我又有何关系,你们也配在我面前提?现在,你们只需要记得,我高兴你们日子才能过得舒服,我若是不高兴。”
莘夏的话说到一半,便提起手上的枪朝角落架子上摆放的几百年前青花梅瓶方向射击,“嘭”的一声,价值上亿的青花瓷破碎了一地。“就如这花瓶,我想弄碎便弄碎。”
三人看向莘夏的举动,没有继续作声。詹刈率先起身,头也不回的径直离开。看着詹刈的消失的背影,萧明卿也坐不住,他不是怕莘夏,只是现在的他确实没有能力可以与莘夏与之抗衡,虽然他投靠了阎妄,但这些也是无法与莘夏与之抗衡的。莘夏有一句话还提醒了他,他有一个精神病的母亲,也真是遗传了这好基因,做事胆大妄为、无所畏惧。萧明卿站起身,同样也没说一句便转身离开。此时屋内也仅剩乌恒一人,只见另外两人都纷纷离场,乌恒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他确实老了,无法再像当年那样,做事雷厉风行且没有一丝犹豫,现在的他想的更多的是一些颐养天年之事,今日前来,更多的也是作为一名长辈试图劝导这当家人结婚生子。可这当家人又怎会轻易听他这些话,不过都是徒劳罢了。乌恒正准备像那两人一样,一言不发的离开房间,却被莘夏叫住了脚步。“还要麻烦你回去告诉阎妄,改日我定会好好亲自登门拜访小叔叔,到时就希望他别再当这缩头乌龟,毕竟是亲侄子,总是这么避而不见也不太好。”
乌恒闭上双眼,回想起当年莘夏这么多年走过来的场景,依旧历历在目。一晃快四十年过去了,当初那个襁褓中的婴孩也如同他父亲一般,凶残至极,甚至更胜一筹。每每看到莘夏的眉眼,都会不免会回忆起他母亲的容貌。什么老一辈的恩怨,家族的重担,在生死面前,全都不值一提。他挺直了身子继续向前走,但莘夏看到的,却是一个老人的步履蹒跚。当屋内再无其他人后,莘夏拔通了一通没有备注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声音。“白先生。”
“她最近怎么样?”
“她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护工现在二十四小时轮流守在她的身边。”
“别让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