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志强听见了时南的话脸霎时红了起来,不停地喘着粗气,眼神阴翳,好像下一秒就要把时南扼死。“她死了又能怎么样!她该……”时志强气急,有些口不择言的说着,但紧接着被时倩打断了。时倩不傻,她知道再让时志强说下去,事情都暴露的差不多了,反正一会儿就要开庭了,什么都不如让时南败诉更有优越感。“爸,我们先进去吧,一会儿就要开始了,何必和她在这里说些有的没的。”
时倩语气里满是厌弃,一直催着时志强进法院,好像法院就是她们的庇护所,一旦进去,他们就有了必胜的底气。时志强走的太急,自然也没看见时南身后有些上了年纪的女人,也没有注意到她在看到自己后变白了的脸色……如果时志强看到了,自然也不会盲目自信到这种程度。时南淡漠的看着时家人离开的背景,气急反笑了一下。真不知道他们哪来的自信心,身上背了这么多人命,他们也不嫌累的慌。时志强他们走后,时南耳边难得清净了一下,然而紧接着,秦易就兴冲冲的朝时南跑来了,“时小南,他们欺负你了?”
时南刚清净的耳边又热闹了起来,时南无语的暗了暗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端着打架阵仗的秦易,“是啊,他们欺负我了,你要不去打回来?”
“好!我这就去!”
秦易应道,然后真的朝法院走去,居然还有种好汉上梁山的感觉……时南随手把秦易扯了回来,“回来!官司快开始了,别整这些没用的。”
被拽回来的秦易有些不太开心,但还是听时南的话没再冲动,“你放心,这次我们一定能胜诉!”
秦易说完后就和律师一干人等浩浩荡荡的往法院进攻。时南坐在旁听席上,有些紧张的看向了坐在被告位置的时志强和谢秀琴二人。秦易就坐在时南的旁边,自然而然的察觉到了时南的不安,开口劝慰道,“放心,这次我们一定能赢,我们的配置不知道要比他们高多少,他们比不了的。”
时南低声应了一下,可秦易却敏感的察觉到了时南的不自然,最终轻轻叹了一口气,指着庭上的郑柏年律师问道,“你知道他是谁吗?”
“我怎么知道,不是你请的吗?”
“不是,”本来打算安慰时南的秦易在听到时南的话后立刻把安慰的事情抛之脑后,有些吃味的回应着,“我可不会这么浪费人才。”
“你什么意思?”
时南心底划过一丝奇怪,出声问道。“郑柏年,律师界的常胜将军,放眼整个南都,没有人能在他手下胜诉,”秦易介绍着,最后有些别扭的加上了一句,“现在是顾氏的御用律师。”
“所以你现在可以放心了吧?”
时南在听到秦易的话后愣了一下,尤其是在秦易说,“顾氏的御用律师”的时候,时南的心里安定了下来。无关乎郑柏年的名号,而是因为和顾凌轩有些许关联。秦易看见稍微安定下来的时南,眼底闪过一丝幽暗的光。小时南,你到底把顾凌轩放在了什么位置?你当真不喜欢他?以时南的性子,秦易曾吃定了心的以为她不会对任何人动心,可偏偏,时南对顾凌轩的态度又这么不寻常。现在就连顾念之都是她的亲生儿子,这一切,难道真的只是巧合吗?秦易暗自审视着时南,却丝毫没有察觉来自身旁另一个饱含深意的眼神。而在法庭的另一边,时南胸有成竹的看了时南一眼,好像早就料到时南会败诉。她自以为律师已经找到了最好的,而时南那边的证人,也不过是拿来充数的,她不信时南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证人。时志强年轻时的手段她也略有耳闻,那件事发生后,时家老宅的佣人都被遣散了。所以就算时南侥幸能找到和过去那件事有关的人,那些人也未必知道时青兰的事。而且谁会这么傻上赶着来作证,还冒着得罪人的危险。庭审很快就开始了,开始时一直是时倩那边占据上风。被告律师口口声声说时志强和谢秀琴是被冤枉的,还说时志强为人忠厚善良,与时青兰结婚以来一直相敬如宾,并育有一女,也就是时南。从时青兰专注事业开始,时志强就一直居于幕后,足以证明时志强一直尽职尽责的做着丈夫和父亲的角色云云……而时志强的律师还并没有说完,又继续发表声明,表示时青兰去世后,时志强也很难过,是谢秀琴把他从巨大的痛苦中救赎了出来。反正结论就是,于情于理,时南都不该怀疑时志强和谢秀琴。而此时,庭上的时志强也是一副深受打击的老父亲形象,好像时南真的是个大逆不道,恩将仇报的白眼狼。秦易在听到时志强律师的辩驳后,眼睛都要翻到后脑勺上去了。什么叫颠倒黑白,是非不分,他算是见到了……明明就是时南被时志强等人逼得无处可去,才去了南非,怎么在他们嘴里倒都成了时南的错了!秦易看了看时志强“精湛”的演技,无语的对时南吐槽道,“时志强这演技不去当演员可惜了。”
秦易虽然在不安分的嘟哝着,但还是不放心的看了一眼身旁的时南。在看见时南淡然的表情后秦易松了口气。而时南却没有在意时志强那边的辩驳,她的眼神一直在看着淡定的有些过分的郑柏年,没有说话。她信郑柏年,这场官司会胜诉的。换句话说,她信顾凌轩……想到顾凌轩,时南一直冰冻的内心才染上了几分温柔。而另一边,被告人代理人终于发言完毕,一直处于待机状态的郑柏年才淡然的推了推眼镜,眼神犀利而理智的对上了时志强那边的律师,淡淡开口。“审判长,我申请播放一段录音。”
在得到审判长的认可后,郑柏年命人把事先准备好的录音笔拿了上来。时志强在看到呈上来的录音笔后,本来还沾沾自喜的表情霎时被不安所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