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再确定自己的作品，能够被识货的人带走，韩晓第二天，便前去网络平台公司跟投资人碰了面。
其实她也只是想在作品被交出去前，好好的确认下对方的一个想法罢了。
见面的地点被安排在网络平台公司的楼下咖啡厅里。
之所以没去楼上的办公室，是因为韩晓想跟对方在一个轻松的环境里聊天，并非一本正经地谈买卖。
如果说要把卖ip版权看作是一场赤果果的交易的话，韩晓也许就不会这样认真了。
她还是秉持着一定的原则的。
咖啡厅里，偶尔有几个进进出出的平台公司工作人员在往他们这边望，也许是好奇谁又在公司附近聊业务吧。
编辑没有到场，而是上回那个市场部门的女孩来对接的。
当然，这样的生意还是要一个做项目的人来负责的，做内容的人往往会因为太感性而坏了生意。
已经有一个搞创作的作者大大了，不能再多一个编辑了。
市场部的女孩先跟韩晓碰了个面，她们商量了等下谈话的内容和策略，韩晓很明白对方的话。
她遵从了。
奇怪的是，这次来的不仅仅是一个对方公司的项目总监，还带了个艺人在身边，这是很令人诧异的事情。
可怕的是，韩晓居然还认识。
丁昼言坐下来的时候，脸色有些憔悴，感觉是被硬拉过来的。
帽檐压得很低，韩晓差点没有认出男人来。
直到丁昼言开了个口，淡淡地说道：“你这本书我很喜欢。”
韩晓一开始没有意识到，后来在交谈当中，她慢慢地感觉到了，原来要买这本书的人并不是对方公司的项目总监或是对方公司的老总，而是他们公司的艺人丁昼言。
对于一个艺人能够做决定买不买一本上六位数的网文版权，韩晓表示很诧异。
韩晓：“那您是喜欢这本书的哪个方面呢？”
她想听听丁昼言的回复。
当然，她自从被表妹科普过音乐圈子的人之后，对丁昼言则是更加熟悉了。
她知道丁昼言是因为第一期的音乐剧综艺。
后来，丁昼言出了点关于学历造假、校园霸凌的事情后，他就好像销声匿迹了。
韩晓不晓得这个人身上发生了什么，但今天一见，女人发觉，貌似他的精神气被什么人给抽掉了一般。
从男人的眼神里，她看到的尽是躲闪和不自信。
这跟当初他所认识的丁昼言，或者说从社交平台上男人对外展示的那个模样是完全不同的。
要分明说是两个人，也不为过。
原来那个男孩，对，是男孩，有着蓬勃生机的少年气。可现在他眼中的光好像被什么替代了一样。
就像个受伤的男人一般。
韩晓说不出来，那是一种什么样子的状态。
她只能若无其事地继续就她的这部作品，跟男人进行讨论。
丁昼言之所以没有隐匿在背后、让项目经理代替他出来谈这个版权买卖的事情。
确实已经说明了他的态度。
这本书是他真心实意要买的。
丁昼言面对韩小的提问。当然也豪不露出胆怯的样子。
丁昼言：“我特别喜欢你里面的那个反面人物。塑造的特别丰满。他不是单纯的坏，而是有他作为人的多面性在。”
韩晓诧异：反面人物？难道说他自己想要演的不是正面角色，而是反一号吗？这倒是有点意思。
丁昼言继续说道：“我觉得每个人活在世上，都有他难以言说的痛苦。其实这样可恨的人，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是极其可怜的。”
男人的话语里有种奇奇怪怪的感觉。
项目经理在边上呆着，前期不发一言，但脸色都要发青了，韩晓观察的十分仔细，把这些细微的东西都一一看在眼里。
他好像深怕丁昼言要开始说什么胡话，频频打断：“要不要续一下咖啡？”
或者是：“诶，你们这有几层啊？”、“分别有什么部门？”、“怎么办公的？”
诸如此类无关于今天买卖版权的事情。
当然，出于礼貌，市场部门的那个女孩当然会非常耐心的去解释、去介绍。
但从而也侧面打断了他们对于版权买卖的讨论。
韩晓并没有受这些外部因素的影响。
丁昼言也是。
他们能够在被打断之后，再续上话题。
韩晓：“我很意外，居然是一个反面角色打动了你。”
丁昼言：“也许是你自己写的时候没有意识到，你在塑造反面角色的时候，加了很多料，让人感觉非常有可信度。”
韩晓：“所以你是想把这个版权拿下来，自己演反派吗？”
韩晓终于问出来这个困扰她已久的问题。
这时，丁昼言忽然转过头去，韩晓看到了男人嘴角上扬，但不明显，他对着项目经理问道：“我可以吗？”
项目经理给了一个几乎是斩钉截铁的答案：“你不适合，况且公司给你的路线是做阳光大男孩的形象。你要演个反派，那后期你让公司怎么包装？”
丁昼言轻笑着，他脸上的表情仿佛在说：我就知道。
丁昼言回过头：“也许吧，不过你也听我们的公司总监说了，我不能演。”
韩晓感觉到了男人的无奈。
他明明很想呐喊出来，却在没有任何抵抗的情况下，就接受了公司的安排。
韩晓：既然如此，又何必当着我们的面问呢？
丁昼言：“不过，这本书我喜欢，公司也会拿下的。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韩晓：“其实这次出来，也就是想跟买书的人聊一聊。”
丁昼言点点头：“嗯，明白。毕竟是自己的一个作品。就像我先前演的一些音乐剧一样，虽然稚嫩，但我觉得那是真的作品。”
韩晓没有看过丁昼言舞台上的模样，她只能单凭想象，也许那是一个跟沈希臣一样可以在台上发光发亮的年轻人吧。
是什么？
让他有了现在的改变？！
是公司的束缚，还是说他自己的心境出现了变化和动摇？
韩晓：“我愿意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