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以凡颔首,并认真地想了想,吐出一句话来:“不来也没关系。”
顾若琳略有失望,她往后一靠,双手环抱于胸前:“好吧好吧,你好好隔离吧。”
顾若琳见男人如此冷淡,并毫无先前的热情,自己赌气着没有控制好情绪:“拜拜。”
女人是故意的。
她后来还等了好几秒钟才挂视频,原以为王以凡会说点好话挽留自己,没想到到最后还是王医生段位高、沉得住气。
挂了之后,王以凡重新躺回去休息。
他现在是只能等结果了……
顾若琳则开始生闷气,好吧,要不不接电话,要么接了不解风情,她现在烦躁地啥都不想干了。
“王医生,女朋友啊?”
一个男学员默默靠过来,跟王以凡隔了一道透明门帘。
“我在边上听半天了,你这样不行。你要知道,有时候你觉得自己身体没问题,可家属、爱人都会担心的不得了的。你可得好好安慰她。”
“还不算正式的女朋友。”
“哦。那有戏的!你看人家这次多关心你!”
王以凡浅笑道,经此,他稍微有些确定自己不是一厢情愿了。
王以凡:“这病你不怕吗?”
男学员仰起头,对天花板感叹:“哎,都是命啊。也不用那么巧吧。”
王以凡:“你们还行吧,没跟他接触过。”
男学员忧心忡忡地看着他:“你也会没事的。”
这个房间只有四个人,任谁大声点都会被其他人听见。
王以凡对这位男学员报以感激的微笑。
他低头、默念:“是的,没事的,都会没事的。”
他刚刚并不是突然要对女人那么的冷淡,他的想法是不想传递这种看上去特别危险的信息。
顾若琳年纪还小,她的情绪总是会不经意间被放大好多倍。
王以凡的性格是习惯自我消化不好的事情,这点上,他们有着完全不一样的处事习惯。
顾若琳原本想做点其他的事情转移注意力,可是手机刷着刷着,就又回到了“中东呼吸综合征”的资料页上。
她从未想过传染性疾病会离自己的生活那么近。
似乎是那么一瞬间的事,她觉得生死好像很容易就被上天给主宰了。
这下,“四季剧团”爵士舞工作坊的课程也因此叫停,顾若琳接着也不用再去上课了。
“还是没有任何朋友圈。”
顾若琳紧盯着王以凡那半年可见的朋友圈,上面一片空白,徒留一条孤零零的横线。
那横线在顾若琳此时的眼里甚为刺眼,就跟一把剑似的,直插心口。
“真沉得住气啊。我们王医生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更新一条朋友圈?”我倒要看看将来是什么事值得他发朋友圈的。”
对于表达欲特别强烈的顾若琳,她很难理解一个人开通微信后居然不发朋友圈。
那是用来干什么?
单纯聊工作?
那也太无趣了吧。
顾若琳混乱地摇了摇头,怀疑自己是被什么给蛊惑了。
喜欢上这么一个与自己性格截然相反的奇葩,到底是他奇葩还是自己奇葩啊……
她锁屏手机,准备转战其他房间,去看一部精彩绝伦的动作电影。
毕竟,她口是心非。
只要一停下来,就不免想到正在医院隔离的王以凡,并且有一丁点的担心他。
不争气,太不争气了,说好的只是玩玩而已呢……
黎光桀回上海的飞机落地后,他便跟同行的人员分道扬镳。
他不顾一切、火急火燎地直奔家里。
因为听说自己那不省心的妹妹黎豆豆闯祸了。
至于闯了什么祸,林一然在给他的电话里没有提到。
黎光桀跟妹妹年纪相差挺多,父母常年在外地做生意,因此来上海念书前,他都是亲自带的妹妹,平日里都是当自己的女儿在宠的。
黎豆豆的性子他再熟悉不过,淘气极了。
临近暑假的尾声,黎豆豆就要被送回老家开学念书。保不齐这妞儿是不是故意想拖延时间,留在上海不愿意回去了。
黎光桀总觉得事发突然、有猫腻。
果不其然,回到家后,迎接他的居然是一个大大的惊喜,而不是惊吓。
“surprise!”
黎豆豆跟林一然一人站在大门的一边。
她们俩算准时间。
听到指纹覆盖在感应器上而发出的“请进”门铃声,立马拉动手中的装置。
顿时,五颜六色的彩带从装置里飞了出去,飘逸地打在了黎光桀的肩膀上、头上。
黎光桀还没来得及把行李拿进门,就被准确击中。
他拨开身上被缠绕住的彩带,惊呼着:“黎豆豆,你干什么?”
林一然跟黎豆豆相视一笑。
“生日快乐,哥哥!”
生日快乐?
黎光桀手上的动作一顿:“哦,今天是我的生日啊。”
黎豆豆无奈:“我只知道女人上了年纪以后不喜欢过生日,没想到男人也这么刻意啊。”
黎光桀无奈。
黎豆豆顺势挽过哥哥的手,暗地里给林一然使了个颜色。
林一然自然知道接下去要做什么。
“我真的是忘了。”
“哦。”
林一然趁他们兄妹手挽着手进去之前,先一步进门,去往厨房推了一个小餐车出来。
上面摆放着一个巧克力的奶油蛋糕,还写着“祝哥哥生日快乐”的字眼。
黎光桀顿时眼睛发亮。
“黎老师,生日快乐。”
这是男人三十三岁的生日,想来似乎已经很久没同家人一起过了。
他顿时有些绷不住,眼眶红红的。
是啊,独自在外拼搏,身边的人大多关心你钱赚得够不够多。
而家人,一开口永远是关心你活着开不开心。
黎光桀看着甜甜微笑的林一然,他也笑了。
“我听电话里面你的口气,还真以为豆豆出事了,你戏挺好啊。”
林一然害羞地红了脸,幸好烛光的映照下显得不那么明显:“快来许愿吧。”
黎豆豆推了身旁哥哥一把:“为了不让你显得那么老,我给你选了一个十八岁的蜡烛。”
黎光桀白了妹妹一眼:“看到了,不用提醒我。”
林一然走到一边,只见男人虔诚地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