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嘟……”
今天凡是路过王微尘办公室门口的人，都能够隐隐约约听到从里头传出的通话忙音。
她停止手中击打键盘的动作，斜眼去看那手机屏幕。
也不知道自己是重复这个动作多少次了，可每回都以失望告终。
手机上赫然显示着三个醒目的大字——丁昼言。
接着，背灯暗淡下去。
自从小孩儿发疯在网上撕逼盛世娱乐以来，他就单方面切断了跟公司之间的联系，任谁打他电话都不接。
这已经是王微尘拨给丁昼言的第五通电话，而且仅仅是今天早上的。
双休日时，她同样在抽空做这件事情。
倒不是说一定要联系上，只是丁昼言的精神状态实在令她担心。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没有回音，请稍后再拨……”
王微尘回过神来，继续一天当中最重要的工作，即浏览网上对丁昼言个人以及公司的舆情评论。
上周，王微尘应老板顾清风的意思，出具了一份公开的声明。
讲清楚了丁昼言目前的所作所为都属个人行为、与公司无关，并且不管如何公司会竭尽全力与丁昼言继续携手走下去。
用词很官方，措辞很严谨。
其实公司内部的人谁都知道，这闹剧一出，老顾是铁定要放弃他的，只不过不能明摆着撕破脸罢了。
丁昼言学历造假、毁约在先，盛世娱乐在人前做的，已经仁至义尽。
她一面快速滑动网页页面，一面将手机放到桌子上，继续第六次的拨打。八壹中文網
她给自己设定的极限是每日十通。
她将手机调整到免提。
“嘟嘟嘟嘟……”
一如既往，丁昼言既没有主动挂断，也没有接起。
就这样，手机没能坚持到对方接起，再次自动跳掉了。
“咚咚咚”。
王微尘抬起头，见办公室的玻璃门外站着的是商务部门头头linda，便将手机调整为锁屏状态。
“请进。”
“哇，你这里好凉快啊。”linda推门而入，“我那边不知道怎么回事，空调一直打不低。”
“喝不喝冰饮料。”
“好啊，我正需要冷静一下。”
王微尘从身后小冰箱里拿出一瓶冰巴黎水以及一根吸管。
linda将手中的a4纸和水笔放在沙发上，从女人那边接过饮料。
这几日，她们俩分头处理关于丁昼言在不同板块的业务，均是焦头烂额地替他擦屁股。
linda吸了一口冰冰凉凉的液体，紧锁的眉头瞬间舒缓下来：“怎么样，还是骂呀？”
王微尘负责舆情整理，每天她都会准备一份详尽的报告，在下班前给到顾清风。
现在老顾极为重视，隔三差五就会找她们俩进办公室跟进事态。
王微尘挤出一丝尴尬的笑容：“老样子。不过，大众好像已经渐渐开始淡忘这件事情。只有粉丝，情绪还是很高涨的。”
linda点点头：“平时看不出啊，如此沉默、不爱说话的小孩儿，竟然关键时候那么刚！”
王微尘算是公司里跟丁昼言走得近的了，她对linda的话深表赞同。
linda：“我一直怀疑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指点他。”
“学历问题是他直播时候不小心自爆的啊，总不会他为了跟公司解约而故意往自己身上抹黑吧。”
linda想起她带进办公室的那张a4纸：“我是专程来给你看这个的。”
王微尘半站起来，伸手拿：“你把丁昼言最近的通告、商务合作列成了一张表格。”
她边看边点头，手指还不停地在纸上游移，而手指所到之处，基本上都写着“合作取消”。
linda耸了耸肩：“我是没办法了。金主爸爸都说我们公司对丁昼言没有控制能力。所以，全部黄掉。这几个月算是白忙活咯。”
王微尘何尝不是非常失望的呢。
她们这些打工的人，赚的是辛苦钱。
好不容易盼到自己家的苗苗露头了，可以进入收获的季节了，转眼被打回解放前。
王微尘还看到纸上用红字标示出的、触目惊心的大字：“违约金”。
她忧虑地抬眸问道：“一共要赔多少啊？”
“基本上把丁昼言先前给公司进账的都赔掉了吧。”
linda明显已经过了气愤的点，如今只剩下无奈：“粗略一算，倒贴小部分吧。”
她明显是发挥了阿q精神：“再给老顾看之前，先跟你通个气。反正今天是不能准时下班了，老顾一定会发火，而且是很大的那种。”
王微尘苦笑：“老板抠，大家都知道……”
linda喝完最后一口巴黎水，将吸管丢在了瓶子里：“还没联系上罪魁祸首吗？”
“没有。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这几天微博也没再更新。”
——linda姐，丁昼言刚刚更新微博了！！！
——linda姐，丁昼言刚刚更新微博了！！！
——linda姐，丁昼言刚刚更新微博了！！！
——重要的事说三遍。
恰在此时，linda的置顶工作群噼里啪啦弹出四条信息。
他们商务组的现在可恨死丁昼言了，linda早前吩咐下去，只要小孩儿有任何动向，立即在群里汇报。
“呵呵哒，你刚说完，他就更新了。”
linda看完微信，站起身走到王微尘的椅子旁：“让我们来看看，他这回又发了什么鬼东西。”
王微尘有一个页面正好停留在丁昼言的微博上，她最大化那个页面，点下刷新键。
随即，一长段文字出现在顶端。
随即而来的是一张触目惊心的图。
暗色背景前，一颗鲜红的苹果上插着一把锋利的刀子。
linda和王微尘顿时皆被吓得不轻。
linda按下王微尘慌乱之下去够手机的手：“别急，先读读文字。”
片刻后，王微尘如释重负：“我还以为他要自杀……”
“不过看样子也没好到哪里去。原来他被中学退学，背后是有段辛酸故事的。”
“校园霸凌……那走的不该是霸凌别人的人嘛，他是受害者诶。”
——linda姐，丁昼言微博上热搜了！！！
——行啦，不用发三遍，知道了。
“上热搜了。”
“我看看。”
“舆论一片哗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