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大家才想起一个一直被她们忽视的问题。对啊,唐珂胳膊上还有伤嘞,这一只胳膊咋能救人?再说,就算她好好的,作为一个城里来的娇娇姑娘,估计也没有那么大力气,能从水里捞出一个男人,再给他做心肺复苏吧?顿时,大家伙表情都变了,有几个人还有点不好意思,早知道刚才就不跟风议论她了。方婆子一看大势已去,梗着脖子骂骂咧咧嘀咕几句。最后厚着脸皮给自己找补:“一张巧嘴就是厉害,黑的都能说成白的,唉,我老了说不过你们,不争了,不争了。”
这话弄得唐珂都无语了。一个跨步直接挡到方婆子面前:“方婆子,你别搞得像是你们受委屈了一样,你若是不相信,不如咱再演示一遍,实践出真知,演示一遍你就知道我是被冤枉的了。”
说着,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她直接用力将方登推进河里。“噗通”一声。方登猛呛两口水,吓得使劲扑腾:“救……救命啊!”
方婆子老脸霎时惨白,厚厚的嘴唇子上下翻动:“你!你疯了?”
“你们一个个没有心啊!还不赶快救我儿子?”
救他?谁敢啊?万一被讹上怎么办?方婆子急得要死,都想自己跳进去了。等了几秒钟,唐珂见时候差不多了,便给谭斯年一个眼神,后者扎入水中,重新将人捞上来。方登一身肥膘,谭斯年拽他都得使出浑身力气。众人眼看他完成一套急救,顿时心服口服:“这还真不是唐珂一个小姑娘能完成的活,估计真是谭斯年救的。”
“方婆子你也快别闹了,赶快带着方登回家吧,再折腾下去你们老方家的脸可真就要被你丢光了。”
方婆子生怕唐珂再发疯,做出伤害他宝贝儿子的举动,气哼哼磨了磨后槽牙,再不情愿也只能先走。她们走后,钱巧巧也缓步后退,脱离人群,跑回到了知青点。警报解除。谭斯年若有似无看了眼唐珂,本以为闹了这一出,她会心情低落,没想到她却像无事发生一般。这小知青心态不错嘛!唐珂哼着小曲,单手抱着铁盆,重新蹲回到岸边:“我们继续捡大螃蟹吧。”
刚才闹得太热闹,以至于没人注意到河边成群成群的螃蟹。现在听她这么说,就有人伸着脖子看过来:“哎呦,还真是有不少螃蟹嘞!”
“快回家拿盆去,咱也捡点大螃蟹吃!”
几个妇女一拥而上,谭小月看得直着急:“唐珂姐姐,我们快一点,晚了螃蟹就要被人抢走了!”
唐珂却毫不担心,趁没人注意,她从空间里取出一小杯神水,转头直接倒进自己正对的河面里。然后,令人费解的一幕就出现了。大家发现,唐珂运气似乎爆棚,那些螃蟹好似着魔一般,争先恐后都往唐珂脚边挤。谭小月呲着一排小牙,开心到飞起:“太棒了!”
晚上,三人满载而归。等知青点的人都吃完饭,唐珂便和谭斯年两人一起去谭家准备大餐。谭斯年抢过唐珂手里的刷子和螃蟹:“你手上还有伤,再说这活伤手,你别干了,进屋去。”
谭飞宇刚要撇嘴,只听“哐当”一声,大铁盆就被丢到了他的面前。谭斯年面无表情道:“你来干活,不干活的没饭吃。”
谭飞宇:……我没有得罪你们任何人。一大盆螃蟹洗刷干净,放到锅里蒸熟,什么调料都不加也是鲜嫩可口的。至于那几尾大鲤鱼,谭斯年选了一条,剃干净,然后在院里架起火堆,给鱼涂上一层盐吧,直接开烤。这些天叶秋蝶身子逐渐硬朗。看他们都忙着,她也下床,取出一段鱼头放到大铁锅中开炖,锅边再贴上一圈玉米饼子,这样做出来的玉米饼子会带着一股鱼肉香。谭小月馋得口水滋滋往外冒,叶秋蝶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梁:“小馋猫!”
“也真奇怪,往年这时候河里的鱼和螃蟹可不会长这么大。”
“是啊是啊。”
谭小月使劲点头,“它们还都抢着往唐珂姐姐脚边爬嘞!”
“是吗?”
叶秋蝶面露诧异。“今年雨水多,前阵子上游水库放水,冲下来不少饵料,鱼和螃蟹肯定要比往年长得好。”
“至于往她身边跑……可能是这些玩意也喜欢文化人。”
一番话带着开玩笑的口吻,轻松解答了叶秋蝶的疑问。唐珂看着谭斯年,他这是在帮自己找补吗?唐珂心中一暖,但最让她高兴的还不是谭斯年帮她找补,而是那句“可能是这些玩意儿也喜欢文化人。”
也喜欢?什么意思?唐珂高兴够了,挽着叶秋蝶的胳膊来到屋里,床上摆着还没做完的小衣服。一眼看到,唐珂就被狠狠惊艳了一把:“阿姨,您这手艺也太好了,这要是在城里,凭这门手艺,您指定能赚个盆满钵满。”
唐珂可不是在哄人。这年头城里裁缝店还没正经普及,裁缝师傅不敢明目张胆接活做衣服,一个城里有那么两三个胆子大的,开后门悄悄接私活,但活多人少,做衣服的工钱甚至比布料钱还多。并且,师傅手艺不稳定,做好做坏都没个准,最重要的是,做一身新衣服往往要等很久。唐珂想了想,说:“阿姨,要不你帮人做衣服赚钱吧。”
叶秋蝶一直想回家里做点什么来缓解大儿子的压力。若唐珂不提这茬,她就预备过几天归队干农活去了。“这样不好吧?做件衣服还收钱,传出去人家要以为我搞资本主义了。”
“那就不让别人知道。”
唐珂想了个好主意,晚上回家后立即给爸妈写了封信。一封信投递出去到被接收,怎么也要两天左右。唐珂等待的同时,也没闲着,时常去打理空间菜地,几天功夫就收获了不少番茄、黄瓜。这天,谭斯年大早起过来找她,还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你的家具都打好了,今天就下午送到。”
家具打好了,可房子还没完全盖好。唐珂只能先把现在住的屋子收拾齐整,留出一片空地放家具。而谭斯年则加班加点,说要赶在冬天来临前把房子给她建好,因为老房子透风,冬天会把人冻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