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下了课,便立即前往村东边蹲守。可惜,他并不知,此时此刻早已有人先他一步。唐珂哼哼唧唧催促谭斯年:“快点!晚了就看不到了。”
吃完午饭就被她强行拖走的谭斯年此时一脸迷惑。城里来的知青什么场面没见过?怎么就一门心思地非要来看开山修路?要想富先修路。镇上为方便带动一方建设,早几年便谋划要开通一条贯穿东边大山的马路。可因为种种原因,一直没能动工。今年贸然开工,附近几个村一些爱看热闹的,全趁着中午休息的功夫跑来观望了。唐珂一路往前。谭斯年一边要同熟人打招呼,一边还得像爹一样时刻操心,护着横冲直撞的唐珂。见她轻车熟路地穿过一条条羊肠小道,谭斯年忽然觉得很奇怪。“你是第一次下乡吧?”
“是啊。”
“也是第一次走这条路吧?”
第一次才怪!上辈子她可没少和杨飞跃那渣男来这边压马路。这路边种了几棵杨树,几棵柳树她都记得门清。但这话显然不能说出来,唐珂干笑两下,猜出八成是由于自己表现得太过于熟悉这里,让谭斯年生出了几分疑惑,便赶紧转移话题:“谭斯年,你尺寸多大?”
问者无心,听者有意。谭斯年俊脸霎时爆红。上来就问尺寸,这不合适吧?唐珂半天没等来回应,一偏头见谭斯年耳根子都红了,才意识到自己刚才那句话有多容易让人浮想联翩。她连忙咳嗽一声,饶是脸皮极厚,现在也难免羞涩。“我是说你多高,穿多大码的衣服。”
唐珂垂着头,像只小鹌鹑,声音轻微,涩涩的,仿佛从嗓子眼轻轻挤出来的一样。谭斯年这才明白,原来是他想歪了。“咳咳,你问这个干什么?”
“好奇。”
唐珂不打算说实话,她担心谭斯年不接受她的好意。好奇?平白无故好奇别人的身高腰围?这不正常吧?前几天唐珂买了一堆布料,难道是想帮他做衣服?谭斯年面不改色,淡然道:“高167,腰围60左右,肩宽……42吧。”
唐珂本打算认真记下来,听到第一个数字就怒了。再往后听,俏脸又添一抹红晕。这分明是她的尺寸!“你正经些!”
唐珂白嫩嫩的脸颊鼓起来,像新出锅的大馒头一样。两双美眸无限放大,莫名让谭斯年想到了之前在山上见到的小刺猬。说归说,闹归闹,正事也不能耽搁。听到前方轰隆一声巨响,唐珂分分钟正经起来。得抓紧时间了!否则,那好东西八成要落到杨飞跃手里!唐珂拉住谭斯年,焦急地绕过人群,凭借记忆来到施工场地右边不远处的一片小树林里。受铺路工程影响,这一片树林已经被砍得七零八乱。现场散落着一些树枝,还有很多大小不一的碎石块。“嗯,没问题的,应该就是这里!”
“开工!”
谭斯年听到唐珂自言自语嘀咕几句,然后又见她大大咧咧蹲下来,对着那堆碎石块就是一通乱翻。“你在找什么?”
女孩子的世界他是真不懂。“找石头啊,快来帮忙啊,这石头太重了,我一个人搬不动。”
唐珂边说边指着一块沾满泥土的大石块喊道。谭斯年感到莫名其妙。却还是迈步过去,帮她将石头搬起来。一块差不多四十几米宽的大石头,灰扑扑的,不好看,除了好像比普通石头更重以外貌似也没什么独特之处了。可唐珂就是很宝贝。“谭大哥,你动作轻点,别给弄坏了。”
唐珂一边指挥一边让谭斯年将石头搬回到知青点。正走着,迎头撞见风风火火的杨飞跃。一看到唐珂,杨飞跃便有种不祥的预感。果然,往后一瞧,发现谭斯年手中抱了一块大石头,杨飞跃立马急了。蹭蹭冲过去,挡住唐珂:“你怎么在这里?你搬那块石头是想做什么?”
唐珂心中冷哼。这家伙果然来了。上一世就是他厚颜无耻地抢走了这本该属于男主的意外之喜。这一世,说什么都不能再让他得逞。“关你屁事?腿长在我身上,我愿意去哪就去哪!”
狠狠白她一眼,唐珂和谭斯年继续往前。“你给我站住!你不能带走这块石头!”
杨飞跃顾不得太多,追过去大声喊。“哦?为什么?是因为这石头有什么独特之处吗?”
唐珂故意这么问,她知道杨飞跃必然不敢承认这石头藏有秘密。果然,杨飞跃被问住,半天才挤出一个借口:“这石头是公社所有,个人不能占有公社集体财产!总之你今天必须把石头放下!”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一块石头而已,倒也没必要上纲上线。这事就算闹到谭松柏面前,只要唐珂说建房子需要,谭松柏多半也不会横加阻拦。谭斯年站在旁边看完全程,脸色逐渐黑下去:“你是来找茬的吧?”
犀利的眼神刮到杨飞跃身上,几乎刮下他一层肉。杨飞跃还不敢和谭斯年硬碰硬。眼看大势已去,虽然不甘心,也只能暂时作罢。只是,目送两人离开以后,杨飞跃气得浑身肥肉都颤抖起来。该死的!本以为能抢占先机,没想到唐珂这蠢货学聪明了,愣是摆了他一道。想到石头里藏得好东西,杨飞跃更是一抽一抽得肉疼。那边,回到知青点。谭斯年在唐珂的指引下将石头搬进里屋。刚进门,都还没站稳,就听砰得一声,唐珂反手将门关得死死的。室内顿时暗了下去,谭斯年身躯一震,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关门,这是要干什么?他反复告诫自己别多想。可能唐珂只是顺手……而已。可,她怎么又把窗帘拉上了!这杂物间采光本就不好,现在门窗都被挡得死死的,顿时就像黑地洞一样。谭斯年皱着眉头,朦胧中见到唐珂朝他走来。玲珑身姿在黑暗中更添妩媚,身上那股淡淡的茉莉花香宛如钩子一样,勾得谭斯年浑身又干又燥。喉咙也涩涩的,想喝水,还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