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唐珂便跟着去上工。刚到地方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周围的都对着她指指点点。唐珂没放在心上,干着自己的活。却来了个不速之客,唐珂皱着眉看着杨飞跃,心中暗骂了几句粗话,这个无赖真是个狗皮膏药甩不掉。杨飞跃一脸喜色,告诉唐珂:“珂珂,我找到了一个好差事,公社的主任看上我了,让我在大队里做老师,正好知青点房子不够住,我现在住到学校去了。”
怪不得,在知青点看不到他。不过跟上一世的情节略有不同,杨飞跃没这么快进学校,是他干不惯农活,便跟自己拿了钱去贿赂了公社主任。原来这几天不在,是在铺路。唐珂冷笑:“关我什么事?”
杨飞跃收敛了神色,冷冷地说:“唐珂,我俩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你以前百般胡闹我都可以忍,这是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你若是跟我好好的,我不会让你受这些苦,这些工分我都会帮你想办法。”
唐珂撇了撇嘴,一脸嘲讽,“像你这种软饭男,除了了会花我的钱还会干什么?你以为我稀罕?”
杨飞跃脸色铁青,第一次这么丢脸,在这么多人面前,还是被一个蠢女人骂。唐珂现在脑子转的飞快,她得想办法拿到杨飞跃贿赂人的证据,不然此人是个定时炸弹。他做事阴险毒辣,唐珂害怕杨飞跃对付谭斯年。“哎哟,这不是杨飞跃同志吗?来找你未婚妻啊?”
钱巧巧的声音响起,唐珂冷冷地瞪了过去。只听得周围的讨论声越来越大。“未婚夫”、“水性杨花”、“勾搭人”!从几个词汇里,唐珂便知道钱巧巧又在编排她什么。“唐珂,咱们都是一个学校的,杨飞跃平日里对你多好啊,你看看你不是打就是骂的,现在还这么下他的面子,你可真是被宠坏的大小姐。”
“他这么好,你可以自荐枕席啊。”
唐珂毫不客气,怼了回来。“听你的意思,你好像很喜欢他?”
唐珂摸了摸自己的发辫,满不在意地说:“姑娘我扔掉的垃圾,你随便捡。”
这番话一出口,周围看热闹的都惊呆了。新来的小知青,不止漂亮还泼辣,讲出来的话也是不一般的。本来有几个心猿意马的男知青,此时直打退堂鼓,这等彪悍的女人,他们可无福消受。只有罗文彦的眼神闪了闪。杨飞跃厌恶地看了一眼钱巧巧,丑的他能做噩梦。听着唐珂的话,只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羞辱,怒气上头,扬起手一巴掌便要打下去。只听背后一声厉喝。“住手。”
谭斯年冷着一张脸走了过来,周围的一看,连忙低头干自己的活儿。谁也不敢惹这个狠岔子。“都干什么呢?不挣工分了吗?待会大队长会过来检查。”
钱巧巧也略有耳闻谭斯年的凶名,赶紧回了自己的地里。然后,谭斯年走到杨飞跃面前,冷冷地说道:“这位同志,这是我第二次看到你打女人了,你是否要跟我去公社说个明白。”
清冷的声音被谭斯年刻意压低,语气里含带的威胁听在杨飞跃耳中很是刺耳。可是他还未站稳脚跟,还不能跟谭斯年针锋相对,只得先暂避锋芒。杨飞跃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离去。唐珂默默地看着一切,有些慌张,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听了多少,误会怎么办?可是现下这么多人,也不好解释。也没有立场与他解释。唐珂的小脸皱成了苦瓜,眉目中满是忧愁。谭斯年看了一眼,有些莫名其妙。刚刚看她张牙舞爪的,跟个小刺猬一样,这会儿怎么突然蔫吧了。女人心,海底针。“你的工分挣够了?”
谭斯年淡淡地说道。“没,没有。”
唐珂赶紧蹲下干活,不敢多说一句。谭斯年叹了口气,正准备离开,只听小知青嘴巴嘟囔了一句:“我和他没有关系。”
转过身的那一刻,谭斯年控制不住地扬了扬嘴角。一上午,唐珂终于将自己的活干完,看着没有一丝杂草的田地,虽然累但是很满足。正准备回去,只听着有人敲锣打鼓,大队长召集所有人去打谷场。这个点估计是要集合算工分。眼看众人乌泱泱往打谷场赶,唐珂顺手抹把汗,没耽搁,跟着快步赶到打谷场。才到,一眼就见最前排的钱巧巧垂头揪着衣角,十分委屈。“谭队长,真不怪我偷懒,实在是我那块地杂草太多,我一个姑娘家家,又从来没干过这种活,冷不丁上手我真忙不过来嘛!”
声音娇软发嗲,说着还带上几分哭腔。这是偷懒没干完活又怕等下分不到粮食跟队长狡辩呢!唐珂冷嗤一声,忙了一上午又累又热,原本没打算理她。谁知钱巧巧贼溜溜眼珠一瞥,张口便嘟囔:“矬子里面拔将军,队长,我就是再慢也比唐珂那娇气的大小姐强,整整五分地,她肯定一半活都没干完,你就算要批评,也该先批评她。”
唐珂?谭松柏自然不吃钱巧巧这转移视线的鬼把戏。但想到那白白净净的娇小姐,心中还真有几分担心。“钱巧巧,天晴了,雨停了,你又觉得你行了是吧?是谁给你的勇气让你在这拉踩我的?”
唐珂听了这一句,凉飕飕的眼神冰刀子似的,刮得钱巧巧心里发毛。只一瞬,又淡定下来。唐珂那娇气劲她可比谁都清楚。那么多活,唐珂这娇生惯养的蠢货更不可能完成。想到这,钱巧巧底气大增:“珂珂,没干完活本来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在队长和诸位同志面前,你还是别狡辩了,不然你让人家怎么看我们这些新下乡的知青嘛。”
三言两语,四两拨千斤,轻松将众怒转移到她身上。唐珂余光微扫,果真见周围众人开始指指点点。就连谭松柏也是神色微凛,略有不满。正欲开口,忽地听到——“谁说唐珂同志没干完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