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溪懂的那些机关术数,也只是西南唐家所传秘术的皮毛而已,更何况,如此精密的锁头,白溪也确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紫苑,你手下的人当中,可有精通开锁的?”
“我没有,但是……东涬手下有一个墨家传人,他不仅精通各种开锁之术,就连奇门遁甲,也不在话下。只不过……小姐,您信得过东涬的人吗?”
“为何信不过?楚沐玄视他为心腹,我自然也没有必要怀疑他。谁让,我答应过楚沐玄,要给予他信任!自然,我也相信他的眼光。”
“那奴婢这就去找东涬,让他差人来替小姐解锁。”
可是,东涬手下的那个墨家子弟,刚好被东涬差了出去,满打满算,也要等上几日,才能有结果。白溪到也不急,从前,在白府的时候,这些嫁妆看得见摸不着,她尚且都能按捺得住性子。更何况,现下这些嫁妆,都已经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了,她又何必着急呢?入夜之后,白溪嘴上虽然不肯承认,但是,她坚持着一直不愿睡下,其实,就是想要等楚沐玄回来,跟他把话说清楚。可是,直到白溪坚持不住,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之后,楚沐玄才悄无声息的走入了房间。待紫苑察觉到异样后,豁然转回头,楚沐玄已经不知何时站到了她的身后。“主上,您总算是回来了,小姐等了您好久,刚刚才坚持不住睡下。奴婢让她上床安寝,她说什么都不肯。”
“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紫苑退出房间后,楚沐玄俯身上前,抱起白溪将她安置到床榻上,又满眼怜惜的替她捋顺面上散落的墨发。“小白眼狼,真真是个小白眼狼!”
楚沐玄说话间,抬手在白溪挺翘的鼻尖上轻轻刮了一下。白溪似是有所感觉,软糯的嘤咛了一声后,微微蹙眉,转了个身又继续睡了过去。楚沐玄还以为,白溪这是被他给惊醒了,赶忙屏气凝神,连口大气都不敢喘,谁知道,这个小白眼狼,竟然只是换了个姿势,就又接着呼呼大睡了。楚沐玄啼笑皆非的看着白溪,无奈的轻叹了一声。“好个没心没肺的小白眼狼!”
说完,楚沐玄伸手给白溪掖了一下被角,旋即,一步三回头的走出了屋子。“今日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面对楚沐玄的询问,紫苑也并未多想,只说风平浪静,并且顺其自然的,将南渊和东涬给白溪下马威一事,隐瞒了下来。就在紫苑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刚准备说给楚沐玄知晓的时候,他却忽然站定脚,缓缓转回头,目光凛然,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南渊的三十军棍,东涬的十军棍,你也该取之而自省,受点教训!”
一瞬间,紫苑面色突变,噗通一声便单膝跪倒在地。“属下有罪,但属下并非有心隐瞒。只是小姐无异于将此事闹大,而且,小姐也从未将南渊和东涬的所作所为,怪怨到主上您的身上!”
“这就是你隐瞒我的理由?”
“是,属下有罪!属下自请责罚!”
“起来吧,她是如何说的?”
“小姐对之前的事情深感抱歉,她还说……说您没有那么蠢,不会教唆南渊做出这样的事情!”
楚沐玄听到紫苑转述的话以后,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这个有你小丫头,像是在夸他,可又像是打了他的脸!“哦,对了,启禀主上,今日,小姐让奴婢将她带来的嫁妆全部检查了一遍,有几个妆奁上的锁头十分精巧。小姐的意思是,借用东涬手下的那位墨家传人,帮忙打开锁头。”
“呵,她到是心胸开阔,用人不疑!”
“小姐说,她答应过您,会相信您,那自然也相信您的眼光。东涬作为您的心腹,您信得过他,小姐自然也信得过他。”
“他真的这么说?”
“一字不差!”
“这个小白眼狼,终于是有点良心了!”
楚沐玄心中一阵熨帖,这才说出来了他今日为何早出晚归,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原因。“铸膜坊和锻造库那边出了点情况,这几日我或许都要留在那边督监,你照顾好她,今日之事,我不希望在发生!”
“是,属下明白。”
“今夜之事,不必对她说,我会尽快处理完所有事情赶回来的。”
即便是大婚,该做的事情,楚沐玄也一点都没有耽误。皇上顾念旧时与黎老夫子的师生情分,在楚沐玄大婚之日,特特派了太子亲自送来了那么多丰厚的赏赐,礼尚往来,楚沐玄也不能白拿东西不回礼。用不了多久,楚沐玄给皇上准备的一份大礼,即将震惊整个朝野!翌日清晨,白溪骤然从梦中惊醒。她刚一睁开眼,就好似预感到了什么似的,提着鼻子嗅了好一会儿。待紫苑端着水盆从外面走进来时候,就看到了这一幕。紫苑忍俊不禁,“小姐,您这一大早儿的,练的是什么功呀?”
“楚沐玄昨晚回来过是不是?”
“没有!”
“没有吗?”
“没有吧……”紫苑被白溪问的愈发心虚,赶忙低头将水盆放下,试图避开白溪的目光。白溪都不用细想,便瞧出来了紫苑的异常。“紫苑,你真的不善于说谎!说吧,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可说了什么?你有没告诉他,我等了他好久,让他别再躲着我了?我是真的有话要与他说!”
“小姐,姑爷并非有心躲着您,他是真的有事要忙!奴婢听说事发突然,姑爷这几日许是都要忙着处理这些事情了。而且,姑爷昨夜匆匆赶回来,也是为了给您撑腰!”
“给我撑腰?”
白溪不明所以的看向紫苑,但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赶忙焦急的追问道。“你把昨日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他了?他……他没把东涬和南渊怎么样吧?”
“南渊三十军棍,东涬十军棍,奴婢依着您的意思,没有说,但也差点挨了军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