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现在我看不清楚灰鸽子内部的形势，看不清楚各方势力之间的关系。
哪怕我现在已经坐在灰鸽子审讯室的老虎凳上，可仍旧理不清头绪。
白头鹰的主动表明身份，大灰熊的反常举动，让这场抓内鬼的局更加诡谲。
在我说了一堆关于大象的屁话后，大灰熊放下了手中的书，拿着茶杯朝我走过来。
“说了这么多，口干舌燥了吧？”
“没错，能再给口水喝吗？”
“当然，你只要配合，那一切都好说。”
大灰熊直接把杯子递过来，一杯水基本全都让我喝了。
“嗝，痛快！”
一杯水下肚之后，我打了个嗝，整个人都舒畅了。
“北方，接下来说说鲨鱼集团的情况，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等等，什么鲨鱼集团啊？”
“我们得到一份秘密消息，消息说你是鲨鱼集团的人，资料也是他们帮忙伪造的。”
大灰熊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有刻意控制声音，并没有回避监听的意思。
从另一个层面来说，大灰熊的这番话是故意说给白头鹰听的！
我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此刻大灰熊是不是想隔空和白头鹰展开较量？
“你现在不说，但不能保证一会不说，我有时间可以等。”
大灰熊摇了摇手中的茶杯，顿时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中计了？
“大灰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刚才你喝了一整杯茶水，我在茶水中放了足量的药物，足够让你变得更诚实！”
“怎么会这样？刚才的茶水，你不是也喝了？！”
“对，我是喝了，但我放的是固体药物，刚开始还没有融化，所以喝了没事。”
一听这话我心里咯噔一下，心说坏了，大意了！
浓茶的味道可以掩盖药物的味道，这一点毋庸置疑。
“况且茶杯一直都在你的视线范围内没有离开，我也没有做过手脚，要不然你怎么会全部喝下去呢？”
一听这话我心说不好，真的中招了！
因为大灰熊说的这些事，完全是有可能的！
大灰熊第一次喝水的时候，我怕他在水里下什么药物，可他当着我的面先喝了茶水。
固体药物融化是需要时间的，所以刚开始他喝茶水是没问题的！
紧接着他故意让我说一些屁话，故意让我口干舌燥，所有一切看似随意，但一切又都是有明确用意的！
“大灰熊，玩阴招可真有你的，不过你能保证靠药物，就能让我对你知无不言吗？”
“不着急，距离药效发挥还有一点时间，我可以等！”
“你可真卑鄙啊！”
此刻我全都反应过来，可是已经晚了！
在我说的口干舌燥放松警惕的时候，却在不知不觉中着了道！
可是大灰熊在药效还没发挥之前点破这件事，明确的告诉我，这并不符合常理……
因为在我心有防备的情况下，给他能得到有用消息的概率会大大减少。
因为我会做出调整，并且可以用一些办法让自己保持清醒。
可恰恰是因为大灰熊直接告诉了我，让我觉得很不理解，除非他这番话不是说给我听的……
果不其然，大灰熊刚回到座位上坐下，紧接着白头鹰就来了！
一见面大灰熊装作很惊讶的样子，明显摆出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但我知道白头鹰上当了！
他在暗中监听，却被大灰熊用这样的办法调了过来！
其实明眼人都能猜到，此刻已经不需要确定我和鲨鱼集团有没有关系，但是却能够确定白头鹰和鲨鱼集团一定有关系！
因为大灰熊用下药的这种方法对付我，一旦我坚持不住，那么一定会透露很多关于鲨鱼集团的消息。
在这种情况下，白头鹰绝不可能袖手旁观！
尤其是白头鹰刚才已经对我表明身份，要跟我打明牌。
如果我在意识不清醒的情况下，把白头鹰的事情说出来……
尤其是把他安排我反咬大灰熊一口的事情说出去，那这个计划就要泡汤了！
所以这一刻我可以确定，大灰熊用的这个办法不是针对我，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此刻大灰熊也得到了他想要得到的信息，甚至什么都不需要询问，他就可以判定，白头鹰一定和鲨鱼集团有联系！
要不然在得知这个消息后，白头鹰不会这么慌慌张张的赶过来……
高手对局博弈，一招便能分高低！
“老白，你不是去休息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睡不着，过来看看，这小子有没有说什么有用的消息？”
“没有，什么都没说，不过刚才我给他下了药物，估计很快就能有结果了。”
“等他失去意识，我们听听他内心真正的想法，以及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不错，这可真是个好办法！”
白头鹰和大灰熊当着我的面聊天，丝毫不避讳我的存在。
此刻我突然有种感觉，他们才是对局博弈的主角，而我只不过是一个媒介。
“老白，北方行动大队的人，什么时候过来？”
“应该快了吧，再有几个小时，应该就到了。”
“在那些人到来之前，我们先搞点有用的消息出来，避免对我们不利。”
“这里交给我吧，你回去休息，行动队那边还有一堆事情等着你。”
“行动队哪天没事啊？天天都有事儿，也不差这一天了。”
大灰熊和白头鹰在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虽然听的不真切……
但就连我这个外人，都能感觉出他们客套之间的虚伪！
我一直都在留意自己的身体状况，感觉并没有什么变化，没有头晕也没有犯困。
一般麻醉类和镇定类药物发挥作用，一定会带有明显的身体变化。
有些会让人头晕，有些会让人恶心，还有些会让人犯瞌睡，甚至是精神错乱。
距离喝下整杯茶水已经快二十分钟，可是我却感觉不到任何的变化，意识仍旧非常清醒。
我甚至不敢相信，握拳活动身体来感受身体的变化，触感依旧非常清晰。
此时此刻，我一点都不像是被下药的样子，我甚至怀疑是不是大灰熊压根就没有下药！
等等！
大灰熊是不是真的没下药，只是借机虚晃一枪？
这个想法在脑海中出现，瞬间让我变得警惕，如果真是这样，那白头鹰就要露馅了！
“咳咳，大灰熊啊，你弄的什么药啊？根本不起作用啊！”
我调侃了一句，其实这话是在提醒白头鹰，我有可能没被下药！
“嗯？按道理来说不会的，明明都已经融化了……”
大灰熊摆出一副诧异的样子，甚至还特意拿起杯子看了一眼，我心说他就是在演戏！
“我过去看看。”
说完白头鹰走到我的面前，显示扒开我的眼皮，然后掐我身上的肉。
“哎呦呦，别掐了，疼啊！”
我疼的呲牙咧嘴，白头鹰这个王八蛋，专门挑我身上最敏感的地方掐。
“他的感官触觉一切正常，药物没起作用。”
“老白，你是专业的，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啊？我明明放了药的……”
“也许是水温太高，抵消了药性，也许是浓度太低，药物被稀释掉，也可能是茶叶影响了药性。”
“刚才你用多少度的水冲泡的？”
“冲茶叶的热水，大约有七八十度吧，冲泡茶叶之后，我就把药放进去了。”
“怪不得没起作用，水温太高了。”
白头鹰一脸无奈的样子，其实就连我都听出来了，大灰熊是在装傻充愣。
一个负责灰鸽子行动队的高层，怎么可能连最基本的下药常识都不懂？
只不过现在大家都不戳穿这件事，都在互相装傻充愣而已！
但大灰熊一个小套路，就让白头鹰信以为真，瞬间陷入了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