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爱装可怜卖惨,浅浅遇到过太多,大都一眼识破了,可关学桐不是装可怜。
他说话的语气,他的神态,他漆黑瞳孔里斑驳的湿漉,都是格外真诚的,真诚地询问她,要不要辞职。
她从没这么想过……
“不……我不是,”她竟然被他弄结巴了。
腰已经抵在了柜子上坚硬的把手,压着腰,有点疼,浅浅没地方躲,她只能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慌,可心跳声已经震耳欲聋,尤其在两人没有距离的时候,关学桐也能听见,但他不戳穿。
却不知道浅浅什么时候这么没出息了。
要换了以前,她这时候应该揽着他的脖子,然后吻下去,唇舌纠缠,手也会不规矩地上下游离,直到将别人撩拨到快要魂飞魄散,她又干干净净地抽离。
这就是她的恶趣味。
现在角色互换。
看她装镇定,的确挺有意思。
关学桐沉默着,眸光细腻地游过她素净的脸庞,看得她一阵心慌想逃,可这么四目相对,她也能看着他,久违的人,已经模糊的脸,如今又深刻了。
也许是互相凝着太久。
他先眨动干涩的眼,气息沉了些,散发着明显的酒精味道。
浅浅被刺激到。
再去看关学桐,他的眼神有了点变化,辛酸而隐忍。
这个样子她不陌生,就是以前他准备亲她的时候。
他这样子,让她找回了点以前的感觉,不知哪来的胆子就问了,“你……是不是想亲我?”
关学桐眼角上浮了点。
他哪里是想亲她。
或者说,他可不止是想亲她。
面庞从远拉到具体的五官形象,直到关学桐的鼻尖擦到了浅浅的脸颊,她浑身像触了电,已经有太多年,没有这种感觉了。
分明关学桐是她分手时唯一没处理好,迫害最深的那个,她跟谁牵扯,都不该是他。
可这样近的距离,就吻上来了,她却没推开他。
他没回答,却直接将唇印上来,有些凉,手随着便抬起了浅浅的下巴,将她整个人控制住,任他摆布。
无论多少年过去。
他都得承认,是浅浅将他迷住了。
吻得用力了些,手也开始无处安放,关学桐几年前有未褪的青涩,可浅浅忘了,他现在是个成年男人,面对女人,有人性里无法抗拒的反应。
她只穿了件宽大的卫衣和一条短裙。
浅浅心里是怂的。
她没想到这一步,很快用手拉扯下裙摆,盖住自己的腿根,阻隔了关学桐的视线。
吻结束时。
他在她下巴咬了咬,力度不受控制,有些重,现在他的牙印留在上面,留在她身上。
但这次之后。
关学桐知道,他以后还得留点别的东西到她身体里。
浅浅不想又当又立,口干舌燥,“……我,我还没准备好。”
关学桐的笑容像是复刻在脸上的。
他又把手从浅浅的衣摆下伸进去,一边用手指拉扯着她胸衣的边缘,一边问:“准备什么?”
明知故问。
以为他还要摸。
浅浅觉得没什么,毕竟刚才已经摸过了,而且还被看了屁股,就差剥光了,最后一步不光是她要停下,关学桐也是有理智的,他好像没忘,他有女朋友。
不然的话,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可能让煮熟的鸭子飞了。
这样想着。
被揉乱的胸衣却悄然归了位。
关学桐没再使坏,而是规规矩矩地将手拿出来,眼神和语气都变了,“还敢随便进男人的房间吗?”
“不是你让我进来的吗?”
“你听见我锁门的时候,就该跑了,不跑,不就是默认了吗?”
他什么都知道。
他比她长几岁,把黄毛丫头的心思看得透彻,愿意陪她迂回,陪她玩,但不代表会一直像个傻子一样被耍。
浅浅只有一刻的心虚。
很快转了情绪,给自己台阶下一样,“我就想知道,你有了女朋友,还会不会被勾引?”
她以前勾引他,因为他是好学生。
现在又有理由。
关学桐不知道可笑的是谁。
他打开门,让冷风吹进来,吹走了刚才的热烈。
那扇门是给浅浅开的,让她走。
她伸手整理了衣服,刚抬起一步,又不服气地回头看他,“关学桐,你为什么不让我碰你?”
这点她挺介怀的。
也挺伤人的。
可关学桐的理由,又无懈可击,“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碰我?”
就像当初。
不喜欢他,为什么要亲他,为什么要跟他在一起,既然在一起了,又怎么能走得那么洒脱?
浅浅踢了下门,“说得这么好听,你也不见得有多喜欢我。”
-
她怒气冲冲回了自己房间。
才发现外卖没拿,期和也已经回来,刚洗好澡,坐在镜子面前擦身体乳,见她回来,奇怪地问:“上哪儿去了?脸又怎么了?”
她回来时没照镜子。
现在去看,才发现下巴都被咬红了。
属狗的。
她只能这么在心里骂一句解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