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决明懵了,“小白白是你养的?怎么可能,它是我们家二狗媳妇儿!”
野丫头比他还惊奇,“你对小白白干了啥啦?”
这话说的,怎么听怎么不舒服,可既然人家主人都找来了,也不好对个小丫头发火。“小白跟我家二狗打架,然后它们就好上了。小白被人追杀,我救过它,还养了两个小崽。”
“那带我去你家看看。”
还没进家门,就看见白狼和二狗咬在一起,白鱼和黑鱼围绕着它俩又蹦又跳。“小白白!”
野丫头几步跑过去,抱住白狼不撒手。二狗先是愣了下,连它两个狗儿子也是一愣一愣的。接着朝野丫头摇起尾巴,两个狗儿子也迟疑不决地向前走了两步。看来,白狼真是人家养大的,不然不会如此驯服。既然是白狼的主人,也算是亲家母了。肖决明请她进屋吃饭,准备跟家人联系,等她吃了饭,就送她回家。老妈见了野丫头也很高兴,白狼围着老妈亲昵地蹭来蹭去,唯独对刘半仙呲牙咧嘴,很不友好。野丫头的家在兴安岭下黑瞎子沟,离这里至少有百十里,今天肯定是回不去了。她给家里打了电话,说找到白狼,明天再回去。肖决明挺好奇,一般来说,现在深山老林里已经很少有人了,多数都已经移民去了城镇。她这种年纪正在读书的时候,怎么打猎,还这身打扮?野丫头说她是看山爷爷捡的,从小就在山林里长大,白狼也是看山爷爷捡的,和她是伙伴。她所说的看山爷爷,大概就是早年伐木场看木头的人。早年深山里住了不少人,以伐木为生,后来山林不许伐木,有的人另寻出路。而年纪大的人已经习惯,仍然居住在深山老林里,过着隐居的生活。老妈心肠软,听说她住在深山,就心生同情,不停地给她夹菜,让她多吃点。刘半仙不停地给肖决明使眼色,待他来到外面,压低声音说:“深山老林里居住一对祖孙,你不觉得奇怪吗?”
“怎么奇怪了?”
肖决明有点摸不着头脑。居住在深山里人的都有历史原因,最早的可能是躲避战祸,后来的是为建设而深入老林的。后来环境改变了,他们或在山里种人参,或是养蜂,或是采山珍草药,打猎为生,总之各种原因,他们没有再出山。他上小学时,有个同学住的更远,离镇子有一百三十多里,那里就是无人区。“一个老头子,那里连人都看不到,他哪捡的孩子?”
肖决明笑,“你不会说她是只妖吧,别胡说八道了,啥年代了还迷信这个。”
刘半仙的话,肖决明也就当神棍偶尔发发神经,并不当真。不过,野丫头对刘半仙很敌视倒是真的,也许跟白狼有关系。因为白狼的关系,二狗对野丫头很亲热,老妈对她也很好,还跟儿子商量,能不能捐助她去上学。这事,肖决明还真为难了,人家有爷爷,他不能随便帮人家做主。就跟老妈说,要不明天去黑瞎子沟看看,要是能给她爷爷找个看门的事做做,照顾野丫头,也挺好的。晚上,肖决明和顾丽娜向野丫头打听,她爷爷多大,靠什么挣钱过活,还有什么亲戚。野丫头说她爷爷八十多了,种种地,采采野果,割割里蜂蜜,有时候打猎到外面换钱。听说明天要去她家,野丫头并没有想象那么高兴,问他俩:“老远啦,为什么要去我家呀?”
顾丽娜问,“你不想读书吗?外面的孩子都在学校念书呢。”
野丫头摇头,“爷爷教我读书写字,他还有很多书。”
扫地僧?早年知青下乡,有很多人还都是高级知识分子,想想还真有可能。看她这样子,貌似对读书兴趣不大,反倒是对她爷爷很依恋。两人目光交流了下,决定不再瞎操心,人家喜欢,就任她去吧。肖决明对她超强的弹跳力很好奇:“那么高,你怎么跳起来的。”
“那有什么难的,想跳就跳起来了呀。不信,你看。”
说着,在房间里接连不断做了几个高难度动作,把他俩都看傻眼了。这孩子是牛皮筋做的吧,身体柔韧度怎么样这么好?普通人从小就开始严格训练,大概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吧。可野丫头十分轻松,随随便便就能做个下腰空翻。“那山上长的人参是你家的?不好,都不好,我在山上看到一棵人参,还发光。”
顾丽娜大概没听说过还有发光的人参,忙问在哪,能不能带她去看看。野丫头摇头:“在很高的山崖上,你们上不去,我还摘了颗种子呢。”
看到装在核桃壳里那颗种子,肖决明突然就想起陶罐上的卵形种子。肖决明拿无数种子做过实验,一般来说,普通的参种都是四枚卵核对称,野参种子偶尔有两枚对生的,而只能一枚的的种子极为罕见。眼前这枚种子就是独生的,独生种子是种很奇特的现象。在自然界中,类似竹子开花,所有的养分集中在花上,开过之后竹子就会枯死。“那棵人参后来还在不在了?”
野丫头摇头,“后来再也没见到过了,爷爷说,种子能给我带来好运气。”
“何止有好运气,如果是罕见的参种,还很值钱呢。”
顾丽娜跟肖决明呆一起时间长了,自然也知道人参的价值。“我给你做个化验,只是刮下一点点表皮,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品种。”
在野丫头的注视下,肖决明拿刮下的一点点皮放入试剂,开始检测。数据结果出来,连顾丽娜都吃惊,“MGD,这简直是颗钻石!”
野丫头一把抢过种子,“我要回去了!”
走出房间,打了个呼哨,叫上白狼,都不走大门,从二楼直接就跳下去,跟着她一前一后消失在夜色中。两人面面相觑,都觉得这小丫头反应有点过大,说走就走,一点不拖泥带水,很野,也很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