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遇到如此诡异的事。可是,面对发生的一切,他们却没有任何办法“快,快下山!”
顾丽娜率先向山下奔跑。刘半仙和肖决明都紧随其后,慌慌张张地也跟着下山。肖决明没跑出几步,就接到保安队长打来电话,他们同样发现这样的咄咄怪事。他胡乱地应付几句,让他们就呆在守林站,哪里也别乱跑。顾丽娜打开实验室穹顶,仪器依次响起嘀嘀声,开始运行。她先给094领导打电话,汇报紧急情况。肖决明和刘半仙回来时,他们都感觉到四周诡异的气氛。乌云已经涌上天空,仿佛在野人沟这个大舞台上拉起黑色的幕布,将阳光遮蔽在外面。幕布的外面阳光灿烂明媚如昨,野人沟却像近在咫尺,却与那个世界相隔两望。然而,更诡异的是,这块乌云却无声无息,犹如一块巨大的黑铁,压在野人沟之上。没有雷声,也没有闪电,更没有风,四周静谧的可怕。肖决明都能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和狂烈的心跳。园子里的工人们也都三五成群,走出来,呆呆地抬头仰望天空。趴在刘半仙后背上的黄大仙惊恐万状,它吱哇怪叫,似乎是想让刘半仙跟它一道逃走。刘半仙没逃,他和肖决明站在一起,什么也做不成。在自然灾害面前,人类形同蝼蚁,渺小如斯。四周开始震颤,仿佛空气也会恐惧,也会瑟瑟发抖。紧接着,空气急剧压缩,掠过树梢孔洞,发出尖厉的啸叫声。黑沙湖面水波跌宕起伏,鸟敛翅鱼沉底,没有什么动物敢出来。没多久,风声停止。陡然,一股雄浑之力,犹如沉寂已久的火山,冲破束缚,冲向天空。铁块般的凝聚不散在乌云,在这股喷薄而出的巨力之下,瞬间四分五裂,散作无数碎片。碎片又化作更小的云团,逐渐消散。说起来慢,实际上从乌云聚顶,到轰然溃散,前后也不过五六分钟的光景。阳光重新照射在三金山、围子山和野人沟上。整个野人沟似乎又恢复原状,就连院子里的树也不再疯狂生长,迎着清风微微摇曳。肖决明忽然想到什么,招呼上刘半仙:“快,上山看看!”
两人重新跑回到山上,石窟中心的碎石头坑里躺着一个人。肖决明上前,轻轻拨拉开趴伏在地的人,露出一张尖下颌的脸。“丁,丁大叔!!!”
手指贴在颈部,却感受不到一点搏动的痕迹。县中医院,匆匆赶来的赵玉、肖决明和县刑侦队的人安静地坐在X光室外。大家神色都很古怪,失踪了多天的守林员,居然死在碑林石窟里。既然找到了丁的尸体,那说明石泡海捞出来的尸体就是金凤的。此事蹊跷,可好歹也能让金凤那起案子画上一个完美句号。现在,他们只要搞清楚丁为什么会死在石窟里。结果很快出来了,刑侦队长把X光片递给赵玉,赵玉看了下,又递给肖决明。这个片子显示的骨骼没有断裂的痕迹,而且,他的小腹也没有发光的亮点。如果不是他的脸部特征符合监控到的数据,都不会认为他就是那个神秘的守林员。县刑侦队和赵玉商量,将尸体带回法医室解剖,弄清楚他的死因。肖决明得到赵玉的同意,得以进入法医室观看。赵玉穿上防护服开始解剖,她边动手边对着录音笔口述。“死者出现尸斑溃烂,比正常尸融快了数倍;死者右小腿内侧有横断纹……内脏融解,速度很快,令人费解。”
在其打开的腹腔,脏器都包裹在一层薄如蝉翼的膜中,里面都是一团粘稠的液体。破裂的膜上还有败絮状融化物。肖决明看的真切,压抑不住的恶心,推开门冲出去。赵玉已经脱去防护服,下颌处挂着口罩,慢慢走过来找他要烟抽。“你怎么想的?”
“我?”
肖决明叹了口气,说:“超自然现象,你都不敢写进报告。”
赵玉稔熟地弹弹烟灰,“只是私下聊聊。”
“也许是他,救了我们大家吧。”
来的时候,肖决明就已经向刑侦队坦白他看到的一切。老丁死了,失踪案也结了。不过,警方要给他销户时,却找不到他任何有关资料。当然,这些肯定也不会写进报告。他本来就是个不存在的人,现在死了,就彻底就消失了。老丁身上还有很多疑点,他身体里发光物到底是什么,他是谁?一切都随着他的死亡,彻底成为一个解不开的谜团。肖决明开着修好的车回到家中,和顾丽娜坐在平台上喝茶看风景。无可置疑,老丁解救了野人沟,解救了生活在这遍土地山林的无数生灵。正因为如此,两人才心情沉重,无话可说。过了许久,顾丽娜才缓缓说:“事情已经过去了,过好现在吧。”
肖决明苦笑摊摊手,“还能怎么样?”
“剩下来的麻烦,好像只能我们自己来面对了。”
肖决明知道她说的是赶山老头跑路的事,他宁愿相信老头是追杀作案人,而不是逃跑。可人都失踪了,相信与不相信,意义都不大。一连好几天时间,肖决明和打酱油的刘半仙,以及工人爬上山查看。仅仅数个小时的疯狂生长,漫山遍野的野参都已经长出二品叶。密密层层挨挨挤挤,青葱青绿分外喜人。可肖决明的内心却满满都是苦涩。老丁挽救了野人沟,他却死了。野人参长大了,自己却高兴不赶来。任何违反自然规律的事情,都必将带来毁灭性的后果。护林保安队加强巡逻,防止有人上山采挖。二品叶的野参,即便还没完全长成,一株野参也能卖上几百块钱。这遍长满野参的山林,就是金山银山。过于密集的野参,或是移栽,或是直接采挖,留下茁壮的根苗。园子里的野参已经长出三品叶,枝头绽放出小小的花朵。用不了多久,就能结出火红的人参籽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