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在收拾床铺,她弯着腰,头上流苏轻轻晃动,床铺边缘甚远,她跪在床上翘着脚伸长手臂去另一侧抻被角。
周鸿业只看了几眼便道:“你睡着,我出去找别的地方”
然后飞奔般逃出去。
他在街上逛了大半夜,冻得直哆嗦,半路心里一只在埋怨齐护宁。
你的小妾你不管,让我管!
实在冻得不行,找了一个酒店,让小二开了一间房,今晚就先住宿吧。
刚要上楼,就见外面走来两人,他定睛一看,正是周安平与齐护宁。
他怒气冲冲走下去。
“你俩不在周府,怎么还来住店?”周鸿业讽道。
齐护宁看周鸿业这个样子,也疑惑道:“周兄没在家吗?你不守着繁星,万一有贼人进去怎么办?”
周鸿业气得:“我只有一张床,我怎么守着她?!”
说着周鸿业的脸红了。
周安平似笑非笑看着自家哥哥,他还没见他这样子,似乎有什么情况。
这时听齐护宁道:“这有何难,你俩一个床又如何?”
周安平瞪大眼睛不可思议般看着齐护宁。
她难道不知道男女有别吗?
齐护宁:“你们俩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我说得不对吗?你不去保护繁星,万一她出什么事怎么办?”
周鸿业:“我是个正常男人,她是个女人,你让我们睡在一起?”
齐护宁:……
她从小被做男子养,从来没被教导过男女有别,不能与男人睡在一起,她在军营中,经常与士兵同睡,是以不觉得这是什么大问题。
直到结婚前才被教导了一些男女知识,在她的认知中,只有相互喜欢的夫妻两人才能发生一些事情。
周鸿业怕什么?
她转了转眼珠,看着周鸿业:“好啊?难道你对繁星有不轨之心!所以不敢与她同床!周鸿业,看不出来,你是个禽兽啊!”
周鸿业脸已经通红。
他在心里呐喊,蠢货齐护宁,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正常男人!
嘴上否认着:“没有!我没有!你不要胡说!”
旁边的周安平倒是饶有兴趣的观察着自家三哥,冷不丁他插来一句:“三哥你不用反应这么激烈”
周鸿业一下子愣住,他真的欲哭无泪!
他真的对繁星没有想法!
真的没有吗?不知为何,内心深处传来这样的声音,既然没有为什么不敢面对她。
繁星是齐护宁的妾室啊!有他什么份。
周鸿业:“我……,你……”
周安平:“三哥你不用说了,我们都懂了”
周鸿业:你懂什么?
齐护宁:“繁星怕黑,又没有武艺,你快去保护她吧,万一有贼人……”
周鸿业一想,他家那个地,确实人杂,止不定真会有什么危险。
听到这,他也不住店了,马不停蹄赶回了家。
回家的时候,繁星已经睡下了。
他在门外站了一宿,冬天的冷风嗖嗖灌进身体里,饶他是习武之人,也有点受不了。
哼,你们住旅店,我在着冰天里守门,公平吗?公平吗?
蓦得,他想起什么,忽然猛得一拍脑门。
这是齐护宁小妾,不应该是他来保护繁星吗?!
我巴巴的回来干什么?
当时我怎么没想到!
周鸿业那个悔!那个恨!对齐护宁的怨念达到顶峰。
话说,周鸿业走后,周安平对齐护宁道:“要不你休了繁星,让她跟我三哥吧”
齐护宁:“咱们这就要和离了,你就不要管那么多了,繁星我谁也不会给的”
不给你让她和我三哥睡?周安平满肚子气愤,纵使繁星是个女人,他也不想齐护宁有别的人。
而且,她都是个女人,留着繁星做什么。
还动不动就同他提和离,他冷冷道:“你口口不离同我和离一事,难不成你下辈子要和繁星一起过?”
齐护宁:“有何不可?等我们和离,我就把繁星扶正”
其实齐护宁说的是心里话,她女扮男装不想再祸害其他人了,繁星同她,比姐妹还亲,与姐妹生活一辈子,不是很好的事情吗?
“那万一,繁星与我三哥互相喜欢呢?”
齐护宁道:“不会,繁星只喜欢我”
周安平气得想吐血,你是男是女你自己不知道吗?
齐护宁又道:“再说,你三哥喜欢我六姐啊”
“那不是你给他介绍的你六姐吗?他们也没相处多久啊?有什么感情可言”
齐护宁:“那不是我给他们介绍的,是你三哥早就慕名喜欢我六姐,他拜托了我好多次,我才勉为其难为他引见了一下”
周安平气得不想说话。
就周安平与繁星的问题讨论无果,两人又讨论了一番如何给皇上服下解药一事,但始终没有想到好的方法。
第二天一早,宫中传来消息,二皇子被贬为庶民,靖贵妃被打入天牢。
周安平与齐护宁愣了,难道皇上的毒解了?
二人也不知真假,早起之后立刻去了青秋小馆找太子。
青秋小馆依旧人声鼎沸。
朝政如何似乎与这里无关,他们沉浸在一种氛围中,仿佛与世隔绝。
二楼,正站着一位遗世独立的公子。
只见轩辕铭手握长剑,站在二楼,楼下是疯狂的仰慕者。
“剑公子!”
“剑公子”
声浪似要掀翻屋顶。
角落处,有一女子正喊的大声,“剑公子太帅了!”
齐护宁进门一眼就看见了她,她皱着眉走过去,冷冷道:“六姐,丢人了”
齐巧儿转过头,看到齐护宁,脸上有一瞬间的不自在。
接着她道:“弟弟,这个剑公子真的太帅了,比玉公子和平公子还帅!”
齐护宁:“你见过玉公子与平公子?”
一片声浪中,齐巧儿喊道:“见过玉公子,平公子露面少,只见过一个背影”
齐护宁:“你就经常不在家就是来这种地方?”
此刻,周安平也走过来,他道:“这种地方有什么不好”
齐巧儿看见周安平,大概她以为女人同女人有更多的共鸣,她拉住周安平:“弟媳,你也来了,快看剑公子”
提到剑公子,周安平脸色就不太好了。
“你不觉得很帅吗?弟媳?”,齐巧儿眼睛闪着星星问周安平。
齐护宁看着齐巧儿这花痴的样子,觉得十分丢人,她将齐巧儿拉出人群,道:“家中出事了,你知道吗?”
齐巧儿:“知道啊,封了家,不过应该没事吧,皇上怎么可能打压我们家,他还需要我们打仗呢,可能过几天就解封了,不要但心,弟弟”
齐家被封那天她正在大姐处,并没有回家。
齐护宁看着六姐这样子,她倒是心大,还有闲情在这里看帅哥。
齐护宁揉揉眉心,接着被周安平往二楼拉去。
齐巧儿眼睛一亮:“哎,你们能上去?带上我,带上我”
二楼并不是随便什么人可以上的,周安平因为有平公子的腰牌才能上去。
他向守在二楼的小厮那里出示了自己的腰牌,小厮就放他们上去了。
齐巧儿:“弟媳,你拿的什么?给我看看”
青秋小馆二楼是各位公子住的地方,闲杂人等是不能进入的,齐巧儿是青秋小馆的忠粉,平日她只能在楼下张望,有时候还一掷千金,渴望有哪位公子能邀请她上二楼看一看。
但一次也没有去过。
没想到,竟然跟着弟媳上来了,弟媳真有本事。
她缠着想看看周安平刚才出示的腰牌。
周安平烦不过,直接把腰牌扔给了她:“送你了!”
齐巧儿捧一把捧在怀中,尖叫出声:“啊!平公子的腰牌!”
“你从哪里得到的?”
“别人送的”周安平淡淡道。
齐护宁也有些吃惊,前几日周安平都是翻后墙带她来平公子的房间,这还是第一次从正门走。
竟不知道她有平公子的腰牌,她与平公子的关系这么好吗?腰牌都能给她。
这么想着,二楼已经到了,周安平门也没敲,直接推门而入。
太子正光着上身。
周安平一把捂住齐护宁的眼睛。
齐护宁感到莫名其妙。
齐巧儿又是一声尖叫:“啊!平公子的裸体,我看到了平公子的裸体!”
她一把捂住自己的眼睛,只是五根指头缝隙开得很大。
太子低头手忙脚乱穿衣,他怒道:“你们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
周安平:“你在别人屋中不知道穿周正!”
齐巧儿这时才慢慢拿开手中:“太子哥哥,是你?”
语气中满是失落遗憾。
太子瞪了她一眼:“怎么?我不行,你把我看光了还嫌弃?”
太子从前经常去齐家,与齐巧儿熟悉的很。
“哪有看光,只看了一点点,而且,身材也不怎么样……”
“你再说!”,太子带着都没系好,又羞又怒冲齐巧儿喊道。
“没有没有,你最帅,你身材最好,天下第一,行了吧!”
齐巧儿连忙马屁拍上,接着她就开始打量平公子的房间。
“啊!这里有平公子的画”,她已经从桌子底下抽出一卷画。
齐护宁:“姐姐,不要乱动别人的东西,放回去。”
齐巧儿不太情愿又将画放回去,虽然齐护宁是弟弟,但从小很有威严,她都有些怕齐护宁。
这时候,窗边传来一阵声响。
周鸿业已经跳窗而入。
他看见齐巧儿也在这,愣了一瞬,接着转头,伸出手。
一会儿,繁星的头慢慢从窗边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