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护宁接过周安平手中的鱼,转了话题:“你说,上面那个炼兵厂到底是谁建的?”
周安平咬了一口手中烤好的鱼:“不是二皇子就是太子”
“我觉得二皇子可能性大些,他一直野心勃勃的”,齐护宁也吃了一口鱼。
“这可不一定,太子的可能性也很大”。
齐护宁摇头:“太子日后可以明正言顺继承皇位,何必做这些小动作,一定是二皇子!”
“太子接二连三出事,皇上看他越来越不顺眼,他提前筹谋很是在理”
齐护宁放下手中的鱼,看向周安平:“想不到你一介闺阁女子,还懂朝政的事”
太子的事情,若不是刻意打听,还真不是一般女子可以知晓的。
周安平顿了一下,差点暴露,他身为平公子,手下是有些情报网的。
他含糊道:“嗯,我忧国忧民”
齐护宁放弃了与周安平争论,翟国两大武将世家,齐家与太子走得近,而周家与二皇子走得近。
不得不承认这是皇家的一种平衡。
齐护宁相信太子不会造反,正如周安平相信二皇子不会造反一样。
两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与信仰。
争论也没有结果。
后来齐护宁想到了什么,她问:“你说皇上为我们两家自婚到底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想让太子与二皇子化干戈为玉帛?”
周安平摇摇头,他也搞不懂皇帝的意图。
“上面的炼兵场,看起来年头已经有许久了,不像是太子的手笔,你们周家一定要做好准备,如果是二皇子做的,可能危及到周家。”
齐护宁还是好心提醒了一下周安平。
“我看你们齐家才需要小心。”周安平剔着鱼刺慢条斯理道。
齐护宁闭嘴了。
烤鱼的香味蔓延在空气中,两人相对无言。
过了一会,齐护宁打破平静:“你烤的鱼很香”
周安平弯了弯嘴角道:“喜欢的话我再给你做”。
悬崖上面,沐鸿瑞带领着齐家军从悬崖上顺下了几根长绳。
很快就有几个齐家兵顺着绳子到了悬崖底下。他们开始四处搜寻,有没有齐护宁和周安平的踪迹。
周安平在小屋中听到外面有动静,出来看了看。
他转头对着屋内的齐护宁大喊:“快来看,快来看,我们得救了!”
齐护宁扔下手中的鱼也出来,这时候正看到几个齐家军在搜索。
齐家军看到了齐护宁惊喜的高喊:“将军!”。
“将军在那边!”
“找到将军了”
“将军还活着”
周安平也是一脸激动,他忙着回身去小屋收拾东西。
接着他愣住了,他们赤手空空拳来,也没有带什么东西。
忽然他看到了角落处的细嘴葫芦。
他想了想,拿起来挂在腰间走。
总得带个纪念物回去,多亏这东西,他才发现了齐护宁的女身。
啊!不能再想了。
齐护宁的身子还很虚弱,有士兵已经快步走来,蹲下身,想将齐护宁背在背上渡河。
齐护宁刚要爬上去,周安平就已经走过来,他一把将那一个齐家兵推开,然后蹲下身队:“上来我背你。”
齐护宁有些犹豫,怎么能让周安平背自己呢?
说着就要招呼齐家军过来。
“别磨叽,快上来,说我背就我背。”
齐护宁呆愣了片刻,最终还是上了周安平的背。
周安平的背异常宽广,不像是一个女子的背,齐护宁的心中闪过异样的感觉。
齐护宁一上岸繁星就已经冲了过来,她带着哭腔喊:“阿宁”
几齐护宁拥着繁星拍了拍她的背。
繁星看到齐护宁脸色苍白,忙问道:“你身体怎么啦?受伤了吗?”
齐护宁道:“老毛病了,没有事儿。”
这时她侧头一瞥看到了同样站在旁边的二皇子。
齐护宁眼中惊异一闪而过。
季小平与凌云都在,看到齐护宁没事,都松了一口气。
齐护宁对着二皇子行了一个礼。
二皇子没有理她。
齐护宁疑惑地看了一眼季小平。
季小平对着齐护宁微微摇了摇头。
这一幕异常诡异,齐护宁一直以为二皇子沐鸿瑞是兵工厂的幕后主谋,但此时此刻他却出现在了救人的现场。
难道是太子?这不可能!以她从小对太子了解,太子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二皇子并不关心齐护宁怎么想,此时他正忧心忡忡的往崖底看。
周安平终于上来了。
二皇子面露喜色,立刻冲过去,将周安平搂在怀中:“阿平,幸好你没事。”
周安平刚要说什么,忽然余光瞥见齐护宁,齐护宁那一脸诧异又恍然大悟的表情,他心头一麻,慌忙推开了沐鸿瑞。
“哥,让你担心了,我没事儿。”周安平道。
两人安然无恙,众人都是欣喜。
回到齐府,二皇子告辞后,齐护宁美美洗了一个热水澡,将这几日污垢与疲惫洗去。
繁星伺候她换上一件白色外衣。
收拾妥当,忽然,她想起什么,问繁星:“怎么没见到周家三哥?”
繁星道:“他,也是一直没有回来”
“派人去找了吗?”
繁星沉默了一瞬,然后立刻吩咐外面的人去寻找周鸿瑞。
他们忙着找齐护宁与周安平,把周鸿业忘记了!
只是他也遇到了事情吗?怎么还没有回来呢?
齐护宁心中焦急,也有些恼火,周鸿业为参加她与周安平的婚礼奔波千里而来。
这里的人竟然没有一个惦记着他。
繁星也有些羞愧,这几天齐护宁不见,她急坏了,根本没有想到周鸿业。
齐护宁从房中出来,繁星紧随其后。
繁星问:“他不会有事吧?”
齐护宁叹了一口气,缓缓道:“周鸿业自小在市井长大,从小就没有了母亲,说起来和你有些相似”
“他孤身一人去往周府,不知道受了多少冷眼,我以为他能长成个阴狠的性子,却不想依旧是一副热心肠,赤诚热血,真是不容易”
繁星点点头,心里头对周鸿业起了一丝怜悯。
“是我考虑不周,希望他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情啊!”
除了齐护宁,还有周安平也在担心着周鸿业,三哥是为了找他出去的。
他数次想要亲自出去找周鸿业,但被齐护宁拉住了。
“别一个找到了,另一个又丢了,已经吩咐人去找了”
虽然从困境中脱离了,但齐护宁与周安平这一天过得很不安宁。
一直在担心。
繁星也忧心忡忡。
就在大家焦急的时候,傍晚,周鸿业骑着大马回来了。
他满脸红血丝,回到家,看了一眼周安平,就晕过去了。
齐护宁当即叫了府医过来为周鸿业诊断。
府医以为出了什么大事,着急忙慌把脉。
众人焦急问:“怎么样了”
府医长吐一口气,再捋一把胡子:“这位公子……”
众人眼巴巴看着他。
府医扫一眼这些人,终于说完:“只是睡着了……”
呃,睡着了。
众人散去。打算等周鸿业醒了再问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晚上,周安平对齐护宁道:“你到新房睡吧,我准备了地垫”
齐护宁摸了摸鼻子,觉得颇对不起周安平。
她想说什么道歉的话。
周安平一摆手:“不用说了,我都懂”
到了屋中,齐护宁正准备往地垫上躺,被周安平拉住了:“你睡床,我睡这里”
“这怎么行?我怎么能让女人睡地上?不行,你必须睡床,我睡这里!”齐护宁坚持。
周安平捂着头,神情痛苦,是啊,怎么能让女人睡地垫呢,所有让你睡床啊!
齐护宁坚决不睡床。
“要不,我们一起睡床?”,周安平提议。
齐护宁愣住了,最终她道:“对不起,我……”
“好了,你别说了,只要你不碰我,我可以让你睡床”周安平只能这样说。
否则齐护宁会一直以为不碰他就是对不起他。
齐护宁听了周安平的话,惊喜抬头。
“对!我不想和你圆房,你也不用愧疚,大家都说开,以后也不用逃来逃去”
齐护宁喜得忙点头,如此甚好,反正都是女子,同床又如何?
于是,来到齐府的第一夜,两人睡在了一张床上。
齐护宁睡得颇好,只是周安平睡得很不安稳。
第二天,齐护宁来到周鸿业屋中。
一夜的睡眠周鸿业精神了许多
齐护宁也知道了他做了什么。
原来他沿着那条路一直往前走,没有看到周安平的人影,但他从小知道一则寓言。
有个人挖井,他看不见水在哪里,他拼命的挖,挖得很深很深,终于他放弃了,但谁知道,只要他在挖一锄头,水就会冒出来。
他担心自己是那挖井人,他放弃了,周安平却在距离他一尺之遥。
所以他跑啊跑,一直跑了一天一夜。
直到他遇到一座大山,他知道周安平大概不在自己这条路上,这才往回返。
一路上还一直担心自己错过了,直到看到齐府的人来接他,才知道周安平已经被找到了。
听到这,齐护宁简直苦笑不得。
她找到周安平并与周安平困在悬崖底下这段时间,周鸿业竟然一直在找周安平。
周安平业感动得不行,他这个憨哥哥!
他们正在院子中交谈,繁星正行来,看到周鸿业平安醒来,上前来道歉。
繁星一脸愧疚,对周鸿业道:“幸好大家没事,如果你们谁出了意外,我真是万死不辞其咎”
周鸿业昂起头,哼哼两声:“你知道就好,今天晚上可不要再霸占我妹夫了”
繁星看了一眼齐护宁。
周安平已经挽过齐护宁,对周鸿业说:“三哥你放心,我会好好把握夫君的”
说完,还甜蜜地看了齐护宁一眼。
齐护宁撇过头,她觉得尴尬,这样撒谎尴尬,这样的话尴尬,这样的眼神尴尬。
周安平对周鸿业道:“三哥什么时候给我们找个嫂子?”
周鸿业一脸为难,这是说找就找得上的吗?
提到此,齐护宁忽然想起要为六姐与周鸿业说媒一事。
周鸿业此人有担当,心思正,配给六姐,齐家不亏。
于是当即就叫下人将六姐齐巧儿请过来了。
“周兄,先前承诺你的,要将家中姐姐介绍给你,这是我六姐,你俩可以相互了解一下”,齐护宁介绍道。
“六姐,这是新娘子的哥哥,如今和我一样,做将军,你看如何?”,齐护宁转头为六姐介绍周鸿业。
齐巧儿瞪着圆圆的眼睛,好奇地望着周鸿业。
周鸿业此人,身形挺拔,五官端正,只是这独臂……
齐巧儿的眼睛扫过周鸿业的空空的袖管。
齐护宁忙解释:“这是为了救我才失了一臂”
齐巧儿眨巴眨巴眼睛,弯弯嘴角笑道:“我不嫌的,很有大侠风范呢,我喜欢!”
齐护宁在旁边咳嗽一声,姐姐,不必如此。
周鸿业颇有些不自在,先前是极期待见见齐家姐妹的。
而齐巧儿长得也颇为灵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小巧的嘴唇,确实是上上之姿了。
只是不知为何,周鸿业有些意兴阑珊,大概是先前寻周安平寻累了,精神还没恢复过来吧。
他打起精神,绞尽脑汁寻出词,夸道:“妹妹长得真是钟灵那个秀”
旁边的繁星“噗”得笑出了声。
这人夸人真是……
周鸿业恼怒得看了繁星一眼:“你笑什么?”
繁星莞尔一笑:“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们继续……”
走得时候,周鸿业清晰的看到她的膀子一颤一颤的,怕是在笑。
渐渐地繁星走远,只有那柔软的腰肢像波纹一样荡开在眼前。
周鸿业咬着牙。
这女子,太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