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谢府众人就聚在了祠堂中。谢承明牵着白汐妍的手匆匆赶到的时候,就看到了祠堂正中央站着的谢瑾之和略有些眼熟的丫鬟苏菀。谢家老太爷拄着拐杖坐在堂前,看到谢瑾之那副漫不经心的淡然模样心底就来气,谢家二爷也站在一旁仿佛满不在乎一般。这父子俩的模样可当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谢老太爷气的吹胡子瞪眼,冲着谢瑾之大吼道,“我谢家怎会有你这般放浪形骸的子弟?不守家规便尝尝家法!”
“来人,给谢榜首上家法!”
祠堂里的众人皆瞪大了眼眸看着漩涡中心的两人,止不住的在心下惋惜着。谢二爷一听要给谢瑾之上家法,顿时就急了,他看向自家老父亲,苦苦求情道,“父亲,是我教子无方,瑾之他娘去的早,都怪我没有教好他,父亲您就饶了他吧。”
祠堂里一片寂静,静的连针落都清晰可闻。谢老太爷拄着拐,却是没有半分松口的意思。良久过后,谢二爷还想再说些什么,就被谢瑾之冷冷的打断道,“孙儿酒后失德,自甘受罚。”
谢老太爷闻言,倒是对他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神情。“传家法!”
一直到那厚重的板子打在谢瑾之的身上,苏菀才小脸煞白的回过神来。她眼睁睁的看着谢瑾之挨了好几板子,身上隐隐约约都显现出了血来,眼角的泪又倏地落了下来。谢瑾之对上她通红的眼眸,朝着她比了个口语道,“不必,担心。”
只是苏菀明白之后,却是哭的更凶了。站在谢承明身边的白汐妍从进祠堂一直到行家法,整个人都是懵的。她明明,明明是有意将苏菀送给谢承明的,可是为何却与谢瑾之扯上了关系。他们俩竟然、竟然还滚了一整晚!白汐妍看着受罚的谢瑾之,又看了一眼与他眉目传情的苏菀,心底那个恨啊。“我说苏菀这贱蹄子怎会不肯伺候承明,原来是早就有爬谢瑾之床的想法了!”
谢承明冷眼看着这一切,唇角却是轻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来。那板子重重的落在了谢瑾之的身上,一板又一板,足足十五大板,打的他后背渗血,唇角也溢出了鲜红的血迹来。行完家法之后,谢瑾之已经扛不住身子颤抖着,谢二爷看了一眼浑身是血的儿子,对自家父亲的心彻底的冷了下来。谢老太爷见此也缓和了神情道,“好生回去养着罢。”
苏菀已经被吓傻了一般,直愣愣的站在一旁。“孙儿知晓了,往后定不会再犯这等有辱家风之事。”
谢瑾之强撑着身子摇摇晃晃的站起,苏菀连忙跑过去扶着他。谢瑾之得了力,整个人大半靠在苏菀的身上,清冷的眉眼间依旧不失该有的风度。苏菀在碰到他身子的那一刻,眼泪就已然决堤,谢瑾之的身上全是硬生生忍痛憋出来的冷汗,特别是后背那处,皮肉绽开着,狰狞的伤口叫人不忍直视。谢瑾之受了这么重的家法都一声不哼,反倒是一旁扶着他的苏菀没忍住哭哭啼啼了起来。他忍着痛,心下有些无奈,语气里却又带着不经意的宠溺道,“菀菀,别怕,我没事。”
苏菀闻言,死死地咬住唇瓣,眸子里的泪却是滚珠子一般落了下来,大颗大颗砸在地上。谢瑾之借着苏菀,强撑起一丝力气想要走出祠堂,可是刚站起身上的伤口却剧痛不已。他脸色惨白,身形不稳的晃了晃,苏菀侧过头去,就看到男人唇瓣发白,下一秒竟是硬生生的在她面前吐出一口鲜血来!“瑾之!”
苏菀心下大骇,谢瑾之却靠着她的身子晕了过去。谢二公子被家法打晕了过去,祠堂里的众人顿时乱作一团。这慌乱的一日过后,苏菀就正式搬到了谢瑾之的院子里伺候他。只是那日家法之后,谢瑾之便晕了过去,整日躺在床上养伤。苏菀坐在院子里数着手指,他躺在床上养伤已经半月有余了,也不知道身子好全了没有。苏菀每日都会在午膳后等谢瑾之睡熟了,再偷偷摸摸的来到他的床前,查看着他的伤势。这些日子里,三八也经常和她唠嗑着,两人聊天聊地,最后又聊到任务上的时候,都沉默了下来。“三八,你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
苏菀叹了一口气,她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谢瑾之会那般对她,明明他心里藏着的人是白汐妍。“难不成是我自作主张代白汐妍给他写信送桂花糕,刷他的好感让他觉得自己被一个丫鬟戏弄了,”“然后一气之下就就对我做了那档子事?”
苏菀一时间又想到了那晚的激烈,男人坚实的身躯强势的压着她,额间挥洒着的汗水一颗一颗的落在她那纤白的锁骨上,带起阵阵战栗的感觉——着实叫人脸红心跳,羞于启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