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弄死这个叫徐衡奕的。谢姜拍着桌子义正言辞道:“我如今已是大予的南海侯,是陛下的忠臣良将,能干这种坏法乱纪的事吗!”
徐衡奕忙附和道:“不能不能。”
谢太鸿小心翼翼看着她,“既然如此,那你再在狱中委屈一晚?”
谢姜道:“你们该休息休息,该忙什么忙什么,不必惦记我这里。”
何之斐透过栅栏的缝隙,冷静的望着里面的谢姜,“如果明日我们觐见陛下,陛下仍然不肯释放您呢?”
谢姜无所谓,“那我就再在这里多住几天,有什么事情全权由你处理,我信得过你。”
何之斐点点头,“我明白了。”
其实她又何必在牢狱里躲清闲?只要她吩咐一声,不管什么事情,他自会处理妥当,必不让她操心。谢姜十分满意。三个人里面谢姜最待见的就是何之斐了。有才干有能力,还任劳任怨。瞧见谢姜对何之斐笑得那样温和,看着何之斐的时候眼中充满信任,苏漾心里的酸水几乎要泛滥成灾,一张嘴就能给整座大牢来个醋熏。“那我要留下来陪公子蹲大牢,为公子端茶倒水叠被铺床。”
夏泽世不禁再次打量何之斐。君子端方温良如玉,言行举止优雅沉稳。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让人不言而信的气质。谢姜格外信任一些也不奇怪。夏泽世一边不动声色打量,一边暗暗点头,这位何公子的确十分出众。不过此次蓝雍使团三人,居然不是以谢老爷为主?这倒是他们都没料到的。如果他没有理解错的话,谢姜方才的意思,是此次使团进京的事宜,全权交给何之斐。谢老爷似乎不太管事?这位谢老爷是挺奇怪的,正值年富力强的时候,就将家主之位交给长子。做个甩手掌柜逍遥自在,要说也没什么不好,但一般人很难放下权位,谢老爷倒是挺豁达。徐衡奕的注意力都在苏漾身上,他实在太烦苏漾这个人了,“就这么巴掌大的一块地方,还用得着端茶倒水铺床叠被?”
一伸手就能够着的东西,谢姜自己又不是没有长手。苏漾不愿理睬徐衡奕,恨不能黏在谢姜面前,“公子在这牢狱里待久,我就陪公子待多久。”
谢姜道:“你觉得我会缺陪我蹲大狱的人?”
徐衡奕道:“谢姜进来的那会儿,就有人吵着要陪谢姜,不离不弃真情厚谊,谢姜要是需要人陪,隔壁几间牢房都满了,哪还有你的位置呀?”
苏漾:“谁?”
他找个机会一个个弄死!转头便对谢姜道:“我跟那些人怎么能一样!我不管我就要!公子您就别赶我走了,我保证我……”谢姜嫌烦,“谢太鸿!”
“哎!”
谢太鸿下意识的挺胸提臀,嗓门洪亮。方玉春和左世鑫被突然炸响的大嗓门吓一跳,谢太鸿察觉到自己反应过度也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决定将畏惧儿子的老父亲人设进行到底。他也没想到谢姜居然装也懒得装一下,说好的谢姜是他亲儿子呢?他还以为会有一副父慈子孝的戏码呢。他真是想太多了。谢姜道:“把苏漾带走,好生约束。”
谢太鸿并不想应,表现得十分为难。苏漾这种一身邪骨的,他管不了,他就是有心也无力呀。谢姜盯着他笑了笑。管不了苏漾?这会儿想起装作良善之辈了,想当年对付她的时候,可不曾心慈手软过呢,要不要她帮忙回忆一下往昔?谢太鸿感觉脖子后面一紧,立马点头应是,不敢再有半点不情不愿。他当年委实太没眼力了,有眼无珠,还当谢姜是个小娃娃。他居然觉得摁死谢姜不过一根手指头的事,谁承想后来差点被谢姜用一根手指头摁死。幸好他儿子谢堂卿比较有眼力,一开始就对谢姜报以善意,不然谢氏别说掌管南洋四洲了,谢氏怕只剩苟延残喘的命。他正值壮年就卸任了家主,不是他喜欢作甩手掌柜,大权在握哪个男人能舍弃?但谢姜不信任他,如果他继续做家主,谢氏便没有今日。为了谢氏一族,他不退也得退。苏漾还想跟谢姜撒个娇,谢太鸿立时便板起脸,“苏漾你给我出来!不许扰了小姜清静!”
谢太鸿好歹做了多年的谢氏家主,也曾是一号说一不二的人物,动起真格来苏漾也不敢太过放肆。苏漾眼巴巴望着谢姜,“公子,我就陪您说说话,一会儿就走……”谢姜不想搭理。谢太鸿厉声道:“苏漾你聋了!哪来那么多话!”
苏漾心不甘情不愿一肚子火气,“这么久没见,我跟公子多说两句话怎么了?!”
谢太鸿:“再多说一句马上给我滚回蓝雍!”
方玉春和左世鑫默默瞅着谢太鸿发威。这位谢老爷对着谢姜以外的人,倒是一副谢氏老家主的派头,怎么在谢姜面前就父纲不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