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
郝家父子身旁还有几个熟悉面孔。永信侯最先从马背上跳下来,几步跨上台阶来到谢姜跟前,一副牙疼的表情指着谢姜。“你呀你,你……”看到数十个杵在旁边的巡防营官兵,永信侯本来张嘴就想喷一顿的,但是看到谢姜那气死人的德行,最后什么都没说就冲进郝宅里去了。巡防营没有跟谢姜是起冲突是对的。否则这件事情的恶劣影响只会扩散至最大。到时候越发难以收场。但就这么杵在这里,眼睁睁看着郝家血流成河,是巡防营严重渎职!永信侯火烧火燎的从郝宅大门跑了进去。郝老太太看到郝老爷子就哭成了老泪人,“老爷你们可终于回来了,你们若是再迟一步,咱们郝家就快被小畜生搞得家破人亡了……”之前老太太一直憋着一口气强撑着,眼下郝家的擎天柱回来了,老太太心口的那口气就一下子散了。要不是两个仆妇搀扶着,老太太就要跌到地上了。“夫人!”
郝老爷子上前扶了一把。郝老太太摆摆手,表示自己不要紧。“母亲!”
郝家父子看到老太太此时的状态,不约而同心里咯噔了一下,平素十分讲究体面的老太太,此时看起来格外的狼狈不堪,一把嗓子也嘶哑得快说不出话。再加上谢姜的某些名声,郝家父子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就出现了许多血腥画面。郝老大和郝老二也顾不上老母亲了,甚至顾不得凶徒谢姜就在旁边,两人默契地踉跄着就往府里冲进去。郝老爷问了一句孩子们怎么样了,郝老太太泪流满面的摇摇头,嘴巴张了张却半天没说出话,郝老爷便等不及的也往府里冲。他进门前回头看了谢姜一眼。那一眼锋芒毕现。徐衡奕用胳膊肘戳了戳谢姜,“郝家老爷子眼里有杀气啊。”
谢姜道:“想杀我的人多了去了,他得排队。”
跟着郝家父子和永信侯赶来的还有一拨人。其中两人谢姜比较熟。一个是霍通判,一个是王推官。走在二人前面穿着正三品文职官服的,猜也能猜到是谁了,躲了三回的顺天府尹终于舍得冒头了。不冒头不行了。谢姜要是把郝家给血洗了,他这身官服也不用穿了。顺天府尹方玉春人到中年疏于锻炼,气喘吁吁从马背上翻下来,看了眼郝宅摇摇欲坠的两扇正门,脸色发白走到谢姜面前道:“谢侯爷,您不会真的把郝家给、给……”谢姜懒得解释,“你自己进去看。”
霍通判看着谢姜欲言又止,脚步匆匆跟着一起进了郝宅。顺天府的兵马刚往前走了两步,就被阮子集拦下了,“里头没叫你们就在外面候着!”
谢姜让人在郝府里打砸了这么半天,郝家老爷子终于带着两个儿子回来了,今天的事情这不是才刚刚开始么。岂能让这些官兵进去碍事!顺天府领头的军官,打量了一遍谢姜和阮子集几个,冲身后打了个手势。既然巡防营官兵都在外面,那他们也先在外面等着吧。永信侯是第一个冲进郝宅的,巡防营的官兵你看我我看你,本打算到里面听从侯爷调遣。不料谢姜走到门口回头,对巡防营道:“为了你们好,我劝你们还是别进去了。”
巡防营官兵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站在原地没动。等到侯爷叫了,再进去也不迟。聂通走到郝宅大门口,一脚踏在了郝宅正门的门槛上,扫了一眼两个方阵的官兵,把挡道的郝老太太拉到一旁,再次将郝家大门给关上。永信侯飞快地从前院跑到后宅,又从后宅跑回了前院,竟然没有发生他想象中的情形?!搜刮了钱财的恶霸们,早就从后门或者侧门逃之夭夭了,永信侯冲进来的时候,只看到大锤那伙儿人还在拆房子。前面两进院的房屋屋顶早就没了,门窗也都烂得找不着了,就连房屋墙壁都被推倒了好几面。原本沾染了些许书香的宅院,一转眼就只剩下了残垣断壁。永信侯怕谢姜丧心病狂,干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也顾不得忌讳不忌讳了,特意去后宅转了一圈。大锤他们拆房子还没拆到后宅,所以后宅的房屋还是完好的,只是园子里的花花草草,和各个屋里的家具都被砸得稀烂。看起来像是被强盗洗劫过。不是像。就是被强盗洗劫过。万幸的是郝家女眷完好无损。总算谢姜那混小子没有做出天怒人怨的事情来!否则就算她献出南洋四洲,这京城也容不下她了!看到谢姜进来,永信侯指着她,都不知道是该骂她,还是该夸她。谢姜叹道:“我这人是不是特别厚道?郝玮都要杀我泄愤了,我却只来郝家打砸,连人都没有伤一个,我善良得都不像我自己了。”
永信侯叉着腰把头别了过去,真不想听谢姜这不要脸的话,不过这确实不是谢姜的风格。不管是最开始的南雄侯府,还是黄兰山盗匪,亦或是后来的兴顺伯府,谢姜这混账所到之处,哪里不是鸡犬不留?最好的情况也是人头翻滚死伤无数。今天大张旗鼓跑到郝家,本以为又是一桩惊天惨案,没想到只是打砸了一通。看来是他们的谆谆教诲起了作用了。永信侯感动得要哭了,听着霹雳哐当的声音,小声问谢姜,“郝宅被你拆了一半了,也差不多该收手了吧,你配合一下,跟我回巡防营喝杯茶?”
演一出戏糊弄一下郝家,这件事就算揭过去了。郝家父子回府查看了一番,发现只有郝玮兄弟仨被胖揍了一顿,谢姜并没有动他们家女眷。但府里所有库房都被洗劫一空!谢姜的手下还在拆房子!无论他们怎么喝止都置若罔闻!郝家父子本想跟谢姜理论一番,岂料他们才刚朝谢姜走过去,骆铁就带着几个人扑了上来,根本没有给他们开口的机会。时下的读书人并非文弱书生,骑马佩剑才是标配,郝家父子原本有些身手的。可骆铁又不是要礼貌的跟他们比武,冷不防把人摁地上,就绝不会让他们还有机会爬起来。“……”永信侯眨了眨眼,前一秒还在眼中闪烁的感动泪花,在这一瞬间干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