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伤害的就是她。他还千叮咛万嘱咐,叫她远离阮子集那些人,其实最可怕的是他,她最应该远离的人是他。她年少无知,行事又向来随心所欲,肆无忌惮。她只是觉得自己交到了一个比较投缘的朋友罢了!她就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她能知道什么!而他竟然试图将她禁锢在身边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徐衡宴对自己失望透顶。广白遣退了所有下人,不许任何人靠近。然后大气也不敢喘的跟着世子进了书房。世子平时没少在书房歇息,书房里备有世子的衣物。广白找出来给世子换上,刚给世子擦了两把头发,世子就抬手让他出去。广白看了看世子还在滴水的头发,心中迟疑着,但是腿上动作半分也不敢磨蹭,马上就出去了。世子此时情绪非常不好,他怎么敢触霉头惹世子厌烦。广白忧心忡忡侯在书房门外,搞不清楚也猜不透世子这是怎么了?就算是谢公子把世子踹下床,世子也不至于连这点肚量都没有啊。那是怎么了呢?基于世子刚才的反应,能肯定与谢公子有关。但感情那么好的两个人,为了对方连自己安危都能豁出去,能为了什么事情闹翻呢?可是大清早的屋子里一直静悄悄,明明什么动静都没有,也不可能是谢公子和世子吵架了。世子那样子并不像是吵了一架生闷气。广白想起刚才看到的世子的眼神,仿佛是陷进了什么痛苦旋涡里。广白越想就越是焦虑不已。世子向来内敛有度,从未这样情绪外露。这在广白看来着实有点可怕了。唯一想到的能够求助的人,还有可能是罪魁祸首,广白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想了想叫来了一个小厮,吩咐去卧房外面盯着点,谢公子那边有什么动静,不管什么动静马上来报。约摸两刻钟,书房的门打开了,徐衡宴走了出来。广白立正,“世子。”
广白悄悄打量一眼,世子的发髻是整理好了,但是头发还是湿的呀,肩膀后背都湿透了。好在世子看起来已经恢复如常,这倒让广白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徐衡宴声音沙哑,“谢公子、走了吗?”
广白道:“还睡着呢。”
徐衡宴没什么情绪的点点头,“备马。”
说完就往外走。她还睡得着。没心没肺的跟个孩子一样。先前每回也都是如此,撩拨得他心里疯狂长草一般,自己却倒头就睡过去。她大概还不知道她方才做了什么。不知道也好。最好一觉醒来之后什么也不记得。~谢姜记得。拥着薄被坐起来的时候,还回味了一下,可惜短暂的记忆很模糊,像是做梦似的。“徐衡宴呢?”
谢姜从屋里出来,逮到了一个小厮。小厮恭敬道:“世子出去了。”
“哦,跑了。”
既然如此,谢姜准备回去吃早饭了。临走前瞄了一眼,院子里那口井周围,还湿漉漉的地面。~两人在谢宅门口相遇。徐衡奕盯着谢姜从头打量到脚。谢姜这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的模样,一看就是刚从后衙那边出来的呀。“你又去找我二哥睡了?”
觉得这话有点不对味儿,徐衡奕马上换了句式,“你又跑到我二哥那睡了?”
“睡习惯了。”
“嗯?”
谢姜已经进了门。徐衡奕跟上去幸灾乐祸道:“阮子集昨夜被他二叔逮回去了。”
谢姜:“他二叔?”
觉得她对京城的人事不熟悉,徐衡奕就解释给她听,“安远侯府的阮二爷,阮子集他堂兄阮子劲的父亲,阮二爷人就在靖平,距离宁河这边也不远。”
谢姜知道这位阮二爷,之前黄兰山盗匪攻打宁河县城,徐衡宴早早做足准备诱敌入瓮,便是向他借的兵马。徐衡奕道:“阮子集在宁河赖了那么久,京城裕宁长公主派人来催了两回,阮子集都把人给打发了,所以这次阮二爷亲自来捉人了。”
徐衡奕昨晚是亲眼目睹,阮子集被阮二爷,拎小鸡仔似的提溜走的。瞧着阮子集那挣扎的凄惨模样,徐衡奕昨晚一连做了几个好梦。舒服!吃早饭的时候徐衡奕不停的问,谢姜和徐衡宴在永丰寨的事情。虽然他二哥还长胖了,看起来过得挺滋润,谢姜依旧神气十足,但他就是想多知道一点。毕竟是被掳了一回。而且还是因为他的缘故,他知道得详细一点,他日回京回府之后,也好给祖母她们一个交代。谢姜让人去把罗寿叫了过来,叫罗寿跟他细说。罗寿搞清楚了徐衡奕的目的,原来是关心自家兄长,于是便将他知道的,徐世子在小院的事情说了一遍。徐衡奕连他二哥一日三餐吃的什么都弄清楚了。除了没有自由,整日待在一个农家小院里,并没有吃太多苦。徐衡奕这下总算安心了。不用再每天半夜惊醒过来就大耳瓜子抽自己了。他好几回都梦见他二哥和谢姜被关在阴暗潮湿的地牢里。路宝宏还对他二哥用了刑……徐衡奕都要急疯了!“对了路宝宏呢?”
徐衡奕终于想起了做梦都想弄死的罪魁祸首!居然敢捉他!还敢拿他换他二哥!罗寿道:“应该已经被大卸八块喂狗了吧。”
跟着谢公子离开永丰寨的时候,他特意跟大龙叔交代过,一定不要让路宝宏死得太快了。徐衡奕有点惋惜没能把路宝宏留给他宰了,不过死了就行,大卸八块这种死法尤其适合路宝宏那狗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