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进来添了茶。荀耕喝了两口茶水润了润嗓子,再开口时却忽然说起,陛下这几个月来几次三番提及,打算册立摄政王的事。“陛下膝下已有五位成年的皇子,可以册立太子交付国政。”
易砚亘的态度仍与从前一致,他觉得大予朝并不需要摄政王。荀耕面色晦暗摇了摇头,“陛下没有立太子的打算。”
至少未来几年陛下都不准备立太子了,朝臣们递上去的请求册立太子的折子,都被成箱成箱丢进灶炉里当柴禾烧了。几位成年皇子也都被陛下敲打得,一个个恨不得夹着尾巴做人。陛下的意思还不够明白吗?陛下不愿意呕心沥血操心国政,但也不愿意真正将皇权交出去。陛下是铁了心的要奔往那条长生之路,再多人用性命死谏都已经拉不回来了,多少朝臣都快记不清陛下长什么模样了!上行下效,朝堂内外一片乌烟瘴气!早些年的兴盛景象早已不复存在,甚至许多地方都已经开始岌岌可危。现在想来多亏了豫王爷把易世子推了出来,虽然一开始谁也指望易世子能够力挽狂澜。可谁也没料到。易世子竟然真的一点点收拾干净了残局,并将几乎崩坏的局面一步步扭转了回来。这两年陛下愈发倚重易世子,大大小小的国政事物,几乎全都交到了易世子手中。更是好几次提出要册封易世子为摄政王。要不是这种事情不好强迫,只怕陛下早就直接下旨了。荀耕对陛下早已经心灰意冷,已经不指望陛下能回心转意。左相龚一鸣更是被陛下伤透了心,到现在还将自己关在府中闭门不出。陛下既然愿意将国政交给易砚亘,而易砚亘又有足够的才智谋略担当大任,那么何妨退一步就让易砚亘摄政?国政之事总要有人打理。陛下自己不理朝政,又不愿意册立太子,这已是最好的办法。“你我一次次奏请陛下立太子,陛下心意已决谁又能更改?”
荀耕晓以大义劝说易砚亘务必接下这副重担。到了最后易砚亘实在推拒不过,只说事关重大容他再考虑考虑。既然易砚亘已经松了口风,荀耕也不好再逼得太紧了。于是暂且摁下此事。荀耕劝说了半晌口干舌燥,端起刚续的热茶,“易世子与那位毒医谢公子,似乎私交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