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衡奕一连爆了好几句粗口,才把自己的魂儿找了回来,“把盗匪的头摆在路边做什么?还摆着这么多是想吓死谁!”
夏泽世白着小肉脸道:“以后黄兰山盗匪再也不敢来了,恐怕梦里听到谢姜的名字就要抖三抖,像之前朱学而那样的,也再不敢打这玻璃厂的主意了。”
徐衡奕:“……”确实能镇煞辟邪。再往前走一路上的泥土都是黑色的,那是鲜血渗进去又干了的缘故,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田康太得了消息迎出来时,徐衡奕指着大铁门上刀斧劈砍过的痕迹问,“黄兰山盗匪杀进厂子了?”
田康太波澜不惊道:“为了把后边的大鱼吊出来,这才放了几个小鱼小虾过来,那几只喜欢乱砍的小鱼小虾,手脚都丢去喂狗了。”
徐衡奕震惊的看着田康太,平时看着多和善的一个管事,说起这种事竟然面不改色。夏泽世头皮又凉又麻。阮子集在不动声色打量田康太。大家随谢姜进了玻璃厂里。田康太有话要跟谢姜说,便招招手叫了个小年轻,带徐衡奕三人去参观。阮子集瞧着小年轻一脸憨相,觉得应该比较容易对付,便状似不经意的开口打听。“外面路上垒的人头,都是黄兰山盗匪?”
“嗯。”
小年轻一边领路,一边老老实实的点头。“有多少?”
阮子集问。“什么?”
小年轻懵懵哒。“那天来打劫你们玻璃厂的,总共有多少盗匪?”
阮子集确定这家伙是真憨。小年轻道:“七八百。”
“那你们有多少人?从附近招来做工的村民不算,他们应该没什么战斗力,我说的是你们谢公子的人,真正跟盗匪交锋的人。”
黄兰山盗匪人数有七八百之众,阮子集在厂子里转了一圈,不禁怀疑谢公子的人以一敌十。毕竟厂子里除了做工的村民之外,并没有看到多少训练有素的护卫。小年轻脸上的憨憨,瞬间变成了怀疑,“你问我们厂里的布防?你想知道我们厂里的布防做什么?你也想来打劫我们玻璃厂?”
阮子集被狠狠噎住,瞪了那小年轻半晌。小年轻越发警惕的看着他,大有发现不对便随时叫人,把阮子集给叉出去的架势。徐衡奕拉着夏泽世离阮子集远点看戏,他们跟阮子集不是一伙儿的嘿,一会儿万一要群殴阮子集可不要误伤。阮子集大怒,指着面前这一根筋的愣子,脸红脖子粗。“我堂堂一个小侯爷,我打劫什么玻璃厂!我犯得着吗我!”
一个厂子谈什么兵力布防!他打劫!他看起来像是会打劫的人吗!小年轻嘀嘀咕咕不服气道:“小侯爷怎么就不会打劫玻璃厂了?之前还有个伯爷家的跑到我们公子面前,话虽然说得好听是要入股,谁不知道他们是想空手套白狼,那番不要脸的作为跟盗匪又有什么两样?还不如盗匪抢劫作恶恶得光明正大。”
阮子集一把揪住小年轻的衣领,在小年轻耳边气急败坏道:“我跟你们家公子是好朋友!好朋友懂不懂!我就关心一下你们厂子!”
小年轻盯着揪住自己衣领的手腕,原本呆滞无害的眼神陡然一厉,正考虑要不要掰断这根手腕子,手腕子的主人却突然撒开了他。小年轻整了整被揪乱的衣领,指着徐衡奕和夏泽世,“他们就没有瞎打听。”
徐衡奕烦死阮子集了,此时当然唯恐天下不乱,“我们才是谢公子的好朋友,至于这人是不是,那就要你们自己判断了。”
阮子集怒喝,“徐老三你挑事儿是吧!”
徐衡奕拒不承认,“我没有啊,我说的是事实。”
要不是阮子集死皮赖脸,非要跟着谢姜,谢姜会正眼看这种人吗?阮子集满脸不耐烦的冲小年轻挥挥手,“继续逛继续逛,我不会再问你们是怎么打败盗匪的了。”
把他当什么人了!怎么能拿他跟兴顺伯府那群厚颜无耻之徒相提并论!~在田康太日常休息办公的屋子里待了半个时辰,临走前谢姜还随手抓了一把炒豆子拿在手里吃。田康太直接把公子带到了一处库房。跟公子一块过来的三位,在库房待了有一会儿了,听说似乎还没打算离开?谢姜站在库房门口,对里面的三人道:“看够了没有?看够了就回去了。”
徐衡奕抱着个玻璃碗跑过来,指着玻璃碗情绪有点激动,“跟上次拍卖会一模一样!”
谢姜没什么印象,嘎嘣嘎嘣嚼豆子,“是吗?”
徐衡奕不受控制的扯着嗓子,“说好的仅那一套呢!当时可是拍了三千多两银子!你现在又搞出两套!”
那不是骗人吗!田康太笑呵呵解释道:“徐三少爷手里拿的这一套,和那边摆的另外一套,上面的花纹是不一样的。”
怕徐衡奕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田康太还亲自上前指给徐衡奕看。是有些不一样,徐衡奕皱着眉头,“所以呢?”
田康太道:“上次拍卖的那一套,和这两套新生产出来的,是三个不同款,上次拍卖的那套,我们并没有再生产。”
所以上次拍卖的确实是仅有的一套。唯一的。他们怎么会骗人呢?徐衡奕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夏泽世抱着一个玻璃马踏飞燕走过来,“上次春色满园竞拍会,这种摆件我也见过一个一模一样的,不会也是花色不一样吧?”
阮子集玩笑道:“难道是两匹马性别不一样?一公和一母?”
哪知田康太竟然点了点头,一本正道:“五殿下手里拿的就是公的。”
阮子集目瞪狗呆,他的思路居然对了!夏泽世瞠目结舌道:“你们猜上次在春色满园竞拍过玻璃品的人们,会不会相信这番说辞。”
田康太无动于衷道:“他们信不信有什么关系,我们这批货又不送进京。”
“你们打算卖去京城以外的地方?”
夏泽世说着点点头,“也是,各地都有大家世族豪商富贾,这些东西根本不愁卖。”
田康太道:“京城那些人想买我们都不卖,仓库里才出这批货,还有后面几批都已经定下了。”
至于卖给谁卖到了哪里,很快大家都会知道的。何止是不愁卖!这简直是供不应求!徐衡奕三人此时再看谢姜,眼前只剩金灿灿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