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谢姑娘发现门从里面锁死就恼羞成怒地走了。不然……恐怕主子今晚清白不保。这送上门的风险也太大了。易砚亘闭上眼睛往后一靠,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中竟然隐隐有几分失落。低头往水里看了一眼。然后就让问枫就在外间候着不用服侍了。半夜。谢姜半梦半醒之间感觉床边多了个人。因为气息比较熟悉,这座宅子里也全是她的人,所以她没有下杀手。但还是下意识的踹了一脚。易砚亘摁住她的腿,小声在她耳边道:“是我。”
“想明白了?”
谢姜迷迷糊糊眼睛都没睁开,翻过身就揽住他的肩。还惦记着呢,易砚亘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想陪你一会儿,你继续睡吧。”
谢姜睡得正香,也懒得办他。不知道过了多久,又听见他的声音。“还疼不疼?”
谢姜敷衍的嗯了一声,只求他别烦了,能不能让人睡觉了!黑暗中,易砚亘静静凝望着睡梦中的人,大手不自觉的抚上她的脑袋,满眼疼惜。怎么可能不疼。曾经受过那么多伤,记忆都残缺了不止一处,身上旧疾暗伤无数。想到这些易砚亘便辗转反侧夜不能寐。总觉得他不在她身边的时候,说不定她又会遭遇些什么,明知道那些都已经是过去了。她弱不可闻嗯的一声,像一根针扎进他心口。他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闭眼靠在床头久久没有动弹。翌日清晨。谢姜醒来呆呆坐在床上,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但刚醒过来脑子迷迷糊糊的,一时之间什么也想不起来。洗漱完从屋里出来,瞧见院子里舞剑的易砚亘,顿时就被吸引了目光。才发现原来易砚亘的剑法如此出色,普普通通的一座小院,仿佛一瞬间铺开雷霆万钧山河变色。原本全神贯注舞剑的易砚亘,注意到了风铃摇曳下的那道目光,便加快速度结束今天的锻炼。最后一个收势的时候,听到谢姜恍然的声音。“易砚亘,你昨晚是不是爬我床了?”
易砚亘身形一歪,差点一剑削了从旁边经过的何姑姑的发髻。何姑姑惊恐万分地僵在原地,手里端着的早餐都快掉了。身后跟着的两个小婢女也是吓得白了脸。易砚亘收了长剑扔给问枫,没好气地回头瞪了她一眼。说得像什么话!他就是睡不着过去看了她,在她床边陪了她一会儿,说得好像他多么恬不知耻。爬什么床!谢姜一脸好奇和期待,“你对我做什么了?”
说着拉开自己的衣领子就往里面瞅。问枫早已把头埋到自己肚皮上。易砚亘黑着脸过去把她衣领子紧紧拢上。谢姜还什么都没瞧见呢,这么着急捂着做什么,难道真做了什么心虚了?“你喜欢这种玩法么,那今晚我们再约呀?”
“不约。”
“你就喜欢偷偷摸摸?”
那她可以假装不知道。“我……”易砚亘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跟她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什么。“你今天有什么安排?”
“我只想安排你。”
“你该忙什么忙什么,不用管我,你做事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等着。”
早点把在宁河要做的事情做完也好早点回京。“这么贤良?”
易砚亘瞟她一眼,读书不多,就不要乱用词。春光明媚最适宜郊游,谢姜领着易砚亘到了乡野之间,还顺便到玻璃厂转了转。厂房才刚开始建造,四下里就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除了田康太等人,还有许多在附近刚招来的工人。易砚亘指着从山上挖的石头,“这些就是制造玻璃的原材料?”
谢姜点头道:“对。”
田康太远远瞧见了谢姜,捂着头上的帽子跑了过来。易砚亘见谢姜有事,就自己走开到处看了看。没多久谢姜就朝他走了过来,“筹备阶段没什么好看的,咱们去那边河里划竹排玩吧。”
易砚亘没意见。只要跟她在一起就行。他今天一天的时间都是她的。到了河边。易砚亘看着新扎不久的竹排,和何姑姑准备好的钓竿,还有人熟门熟路的架起炉子。“你之前就来玩过?”
谢姜脸上写满理所当然,“就那么一个小厂子,难道还要我事必躬亲?”
易砚亘无言以对。所以说她每天早出晚归的忙,就是忙着出来享受春光的?两人上了竹排,何姑姑迟疑开口,“需要我跟着吗?”
万一公子想跟易世子,在竹排上发生点什么,她难道要跳河回避?谢姜去看易砚亘。易砚亘没懂。谢姜叹了口气,“跟着侍候吧。”
她自己一万个期待有什么用易砚亘不会就范的,还是暂且先歇了这门心思吧。一时半会儿吃不了肉,偶尔喝点汤也还行吧。何姑姑愁眉苦脸,止不住的担忧。她还能活着回到岸上吗?公子这会儿表示她会克制,但这种事情哪里做得了准?公子以前的私生活是挺检点,可那会儿公子年纪也还小呀。如今到了大予公子仿佛是开了窍,要不是易世子和徐世子男德修得太好,公子这会儿都有了两个暖被窝的。这才多久就两个。能清心寡欲心无杂念才有鬼。易砚亘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手心痒得想摁住她一顿揍!看看她在下人眼里是个什么形象!何姑姑视死如归上了竹筏,安安静静候在一旁,努力将存在感降到最低。谢姜和易砚亘一人握着一根钓竿,悠然的坐在竹筏上顺水而下,浏览着河岸两侧惬意的田园风光。很快谢姜就坐不住了,将钓竿换了个方向,自己趴在易砚亘腿上。何姑姑听到动静紧张得心跳到了嗓子眼。她就知道!如此这般春光无限好,又对着易世子那么一张脸,公子怎么可能忍得住!所以她是跳河呢,还是就这么装死?何姑姑提心吊胆等了很久。谁知竟没有后续了。两人一直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公子也只嘴上占了易世子几句便宜。易砚亘钓上来两条鱼。何姑姑过去取了一条剖干净了,放到早就准备好的炉子上煮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