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他?父王请说。”
嬴息对于嬴政的的想法,也能够猜个七七八八。 不管怎么说,扶苏也是嬴政的亲儿子,关照一点,也是理所应当的。 对于扶苏,嬴息既不喜欢也不是那么厌恶。 虽然扶苏的脾气和自己不对付,思想也很固执陈旧,但不管怎么说,扶苏对大秦,对自己的计划并没有做出很大的破坏。 光凭这一点,他就可以放过扶苏。 他也丝毫不担心扶苏以后会卷土重来。 要知道,历史上的扶苏,可是连胡亥都没有斗过,更何况是他嬴息? 见嬴息似乎没有拒绝的意思,嬴政连忙将自己准备对扶苏的安排说了出来。 “寡人想安排他去北方,眼下东胡人有些许异动,让他去跟着蒙恬盯着东胡,锻炼一下他的性子。”
说完自己的想法,嬴政看着嬴息:“息儿,你说如何?”
如此商量的口气,让在一旁处理奏折的李斯赶紧低下了头。 老天爷! 这两个月里,他几乎每天都和嬴政在一起。 但他什么时候见过嬴政用这么客气的话对其他人说过话? 也只有太子殿下了! 对于嬴政的安排,嬴息没有意见。 只是他并不看好嬴政的这番安排。 虽然嬴政的意图是好的,但有句话叫做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扶苏这些年养成的迂腐软弱的性子,绝不是去镇守东胡就能够轻易改变的。 不过他也不准备给嬴政说明这些事。 既然嬴政希望让扶苏离开,那就让扶苏离开吧。 见嬴息如此的通情达理,嬴政很是欣慰。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随着距离会试的时间越来越近,咸阳城中,在经历了血腥杀戮之后的沉寂,再次热闹了起来。 这一次乡试,从大秦各个郡县筛选出了近千名学子。 而且这些人中,除了大秦的人之外,还有十几个从其他国家赶来的学子。 在这个时代,国家这个名字,除了贵族特别看重之外,对于百姓们来说,并不是具有那么强的荣誉感。 一切的原因,都是因为从国君至贵族,没有人将他们百姓当成一回事。 所以他们也从来没什么归属感。 那些读书人在听说大秦举行什么科举制,通过之后就能够成为官员之后,便又几百人从各个国家赶了过来。 这几百人,便有十几人通过了乡试。 来到咸阳城的时候,这些人几乎以为自己来错了地方。 读书人太多了!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读书人聚在一起! 这简直就是大家一起交流的天堂! 就在读书人们聊得开心的时候,嬴息也正在看着手上的名单,眉头微皱。 这是开天辟地以来的第一场科举,但通过乡试的人,却远超他的预料。 千人以上! 虽然对大秦来说,有知识的人越多越好,但这些通过考试的人,可是都要成为大秦的官员的。 这么多的官员,可没有这么多的空位。 不过嬴息也只是稍微皱了皱眉,然后便松开了眉头。 人越多越好,只有这样,才能让这些读书人持续进步,然后让真正有学识的人,成为大秦的官员! “安排所有人住下!”
嬴息向曹长卿下达了命令。 这些人既然来了,那就好好招待,让他们以最精神的状态参加会试。 至于人太多…… 那就将录取标准调高一点便是! 就在咸阳城热热闹闹,准备开始会试的时候,远在楚国的一处偏僻山谷,几个人站在那里,神色悲伤。 曾经在邯郸城下对着王翦口出狂言的项羽,此时一脸惨白地躺在项梁的左臂之中,眼睛似乎都快要睁不开了。 “叔父……我是不是……要死了?”
项羽的声音,完全没有曾经的豪迈和霸气,而是充满了虚弱。 “不会的,你不会死的。”
只剩一条左臂的项梁,眼中的泪水层层而下,甚至没有手能够去擦一下,只能使劲安慰着项羽。 “那……就好。”
得到了项梁的“承诺”,项羽的心似乎安定了下去,陷入了昏睡之中。 感受着项羽还在跳动的脉搏,项梁松了口气,然后抬头看向疑惑的范增,满脸悲痛。 “范先生,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邯郸城下一战,投靠他们的十万人尽数被灭,靠着亲兵死命保护,他们才狼狈逃了出来。 之前的十万大军,只剩下了少数几个人。 范增看着项梁,脸上颇有为难之色。 有些事情,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狼狈逃窜到这里之后,范增动用自己的关系联系了一下附近的贵族,想要获得他们的帮助。 然而,这些贵族却用各种理由推脱,不愿意帮忙。 范增叹了口气,他当时也很意外,以为是贵族怕受到牵连。 毕竟,他们也听到了嬴息在咸阳城外怒杀八万人的疯狂举动。 但他所要求的,只是请这些贵族帮他找几个看病的,治疗一下项羽和项梁,却依然被拒绝。 再三询问之下,他终于知道了原因。 如今的这些贵族,目光已经盯上了这一次和下一次的科举。 而科举所要求的的第一项,便是身家清白! 若是家族中有做了作奸犯科之事的,是没有参加科考资格的。 这条命令是嬴息下达的,这些贵族丝毫不怀疑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一想到如果帮助项羽他们的事情被发现,他们的后辈子孙就会前程尽毁,他们就果断拒绝了范增的要求。 既然能够以合法的,正常的方式让他们的贵族延续下去,为什么要冒险和反贼扯上关系呢? 贵族虽然贪婪,但是这笔账却算得明白。 看到范增脸上的为难神色,即便什么也没说,项梁却也明白了其中的意味,忍不住发出一声长叹。 天要亡他项氏一族啊! 想到这里,项梁心中一酸,滚烫的泪滴滴在了项羽脸上。 昏睡中的项羽睁开眼睛,眼前似乎出现了曾经的繁华,无比虚弱的道:“叔父,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听着项羽微弱的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声音,项梁心中更是酸楚。 他知道,项羽已经快要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