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烬火急火燎的来陪了傅黎一天又仓促离开。他回公司,发现问题并不严重,想到肖雯雯的话,顿时火冒三丈,把人扣在公司改完方案才放人走。另一边傅黎继续完成调研的收尾工作。周婧谣没看见陆烬,又忍不住往后看了两眼,确定没人才问道:“梨子姐,陆总呢?他今天不和我们一起去瓷窑村吗?”
傅黎率先上车,找位置坐下后才道:“他有事先回去了。”
“哦……”周婧谣应了一声,也慢吞吞的上车。从酒店出发去瓷窑村,大概需要三四个小时的车程,大家都在车上补觉,睡不着的就打开电脑看当地的文献,做好功课。周婧谣生龙活虎,一直趴在车窗边看风景。她腻了才扭头扯了扯傅黎的袖子,咬耳朵的问道:“梨子姐,悄悄问你哦,陆总是不是觉得这里环境太艰苦才回去了?”
傅黎看她好奇又有些紧张的小表情,噗呲笑出声:“他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吃不了苦的人,回去是要工作,公司那边离不开人。”
“我还以为是陆总觉得跟着我们上山下乡太憋屈,受不了呢。”
她挠头,有些脸红。傅黎继续笑:“不是你想的这样。”
两人随口聊了几句就各自闭目养神。今天需要看的瓷窑很多,工作量比昨天还大,大家决定两两分组,到时候汇总数据。傅黎和纪西确定带起物品后就出发了。这里四面环山,手机信号弱,连导航都是时灵时不灵的,他们只能依靠纸质地图。傅黎站在村口叉腰道:“这样吧,你往前,我往后,到时候在村口汇合。”
村子有两个路口,分开做调研速度能快一点。她急着明天回去看大宝的比赛。纪西觉得这样不安全,反驳了几句但傅黎没听,因为她已经走了。无奈,纪西只好先去完成自己的工作,然后折返回来找人。中午大家带了干粮,但运气好的在村民家中吃了饭。傅黎坐在榕树下喝水休息,她还差三个古窑的调研就能收工了。镇上的瓷窑参差不齐,有些并不符合他们的生产需求,还有些因为要接代工产品也不能长期给他们使用,协会那边有专门的瓷窑,但傅黎还是觉得差了点,所以才实地考察。既然接下了这个项目,当然要做好。各个地方协会和博物院都在盯着他们呢。项目做好了那就是里程碑般的存在,做不好只会找来同行耻笑,这也是为什么傅黎觉得行业发展艰难的原因之一。人才少,肯吃苦的人更少,愿意提供实质帮助的只占小部分。加上大家手里积攒的调研数据和经验有限,很多事都需要傅黎亲历亲为的再考察一遍。她休息了十多分钟,又去下一个瓷窑。傅黎忙活两天总算遇到满意的,和村民交涉起来就忘了时间,等交谈完做好标注,外面的天已经黑了。田间小路不好走,傅黎的手电也坏了,完全是摸黑走路。她本来想给纪西打电话,但天黑以后更没有信号,完全拨不出去。傅黎叹了口气,凭借印象往前走。她记得来的时候就一条路,怎么回去就多了这么多分岔路口?傅黎走不出去,在田野里打转,另一边,纪西等了一小时都没看见人,心里开始着急。他在村口有个旧信号塔,勉强能发出消息。纪西立即联系韩隽。“师姐还没回来,要不你们先回酒店吧,我找到人再回去。”
“等我们,一起找人。”
“也行,那你们过来注意安全,我在村口,记得多带两把手电筒。”
“嗯,好。”
电话挂断后纪西在村口踱步,焦急的等待大部队。他们今天去的村庄实在太偏远了,天黑后村民们几乎不出门,他想找个人问问都找不到。二十多分钟过去了,纪西终于看到一丝亮光,是韩隽等人赶过来。周婧谣急得眼睛都红了:“你怎么不和梨子姐一起?她是个女孩子啊,你就不知道上点心吗?出了事可怎么办!”
她骂完人,又看四周,搓了搓手臂嘀咕道:“这荒郊野岭的……”傅黎和纪西组去的是当地最偏远古老的瓷窑旧址,如果不是协会负责人给他们纸质地图,手机导航上都不显示这个村落。负责人啧了一声:“我看村子的地形和构造偶读不算复杂,但天黑后不好走路,估计傅黎的手电坏了,大家在确保自己安全的情况下分头找吧。”
纪西将手机转向他们:“这里信号很差,我怕分开后又联系不上……”“这有点难搞。”
负责人也头疼起来。纪西把矛头甩向周婧谣:“你怎么做的规划,这里信号有问题都没有提前了解过吗?还有发给大家的物资,你怎么也不检查?”
他这一顿骂把周婧谣说愣住了。气氛有些紧张,团队的成员都不敢说话。平时纪西看着乐呵呵的一个人,毫无架子好说话,发起火来比陈老和傅黎都吓人,仿佛他才是老板,大家都是他手底下的打工人。周婧谣咬着下嘴唇道:“我在车上提醒过大家个别地区信号不好,最好佩戴对讲机……况且现在也不确定是不是手电的问题,你怎么把问题全怪在我的身上啊?”
她越说越委屈:“梨子姐走丢了我比谁都担心!不是只有你跟她的关系好,我们大家都是一个团队的,谁想出事啊?”
协会的负责人看他们拌嘴更心烦:“差不多得了。”
这么吵下去,天亮也找不到人。韩隽捣鼓了一会儿手机,在群里发了截图:“趁着还有信号,我帮你们做了路线规划,跟着图片上的引导走,不管有没有找到人,每走出去半小时就原来返回汇报一次情况。”
主要是汇报个人安全情况。他不希望再有人丢失。每人认领了一张路线图,又仔细检查手电和电池,确定没问题,陆续去找人。另一边,陆烬完成工作回家想给傅黎打个电话,发现打不通,脸上也露出凝重的深情。大宝和他对视一眼,心里冒出不好的预感。——啪!厨房发出一道破碎声。小宝心慌的走出来:“哥哥,蜀黍,我刚才倒水,杯子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