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睡醒才知道林柯被陆烬起诉了。这个消息是李舒浅发微信告诉她的。小宝嘀咕:“我昨天要说的就是这件事……”这么大的事小家伙居然也能憋住!傅黎忽然有点佩服她的忍耐能力。陆烬正在房间换衣服,傅黎吃不下饭,干脆上楼找他。推开门,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块白花花的腹肌。吸溜……傅黎仿佛听到了自己流口水的声音。陆烬感受到灼灼目光,侧头看她道:“特意进来看我换衣服?”
“不是。”
傅黎瞬间收敛表情,姿态端得比正人君子还正。陆烬套上衬衫:“帮我挑一条领带。”
他们刚结婚的那一年,每天傅黎都会帮他搭配好服装,亲自挑选领带,从未出过错。傅黎离开后,他看着柜子里摆放整齐的领带,怎么都觉得不顺眼。“这个吧。”
傅黎抽出一条深蓝色的暗纹领带,细心的帮他系好,满意的点头:“手艺不错。”
这么多年没系过,手艺居然没有生疏。陆烬套上外套,又照了照镜子,确实比他自己挑的好看。换好衣服,聊正事,陆烬一眼就看透她在想什么:“你是想问起诉林柯的事吧?”
“你怎么知道?”
傅黎再次在心中感慨他是肚子里的蛔虫吧?什么都能猜到。陆烬挑眉,语气淡淡道:“不然你大清早还能有什么事,非要在我换衣服的时候冲进来说?”
傅黎小心翼翼的望着他,低声问道:“可以不起诉他吗?”
她很害怕陆烬生气,但对方的表情始终一脸平淡。“理由。”
陆烬面无表情的吐出两个字。傅黎看他情绪还算稳定,这才大口呼吸的说道:“昨天我在气头上,但事后想想,他有错但没到要把人送进监狱的地步,而且……打起官司了,见面接触的次数也多。”
“算了吧,没有必要,以后不联系就是了。”
她不怪林柯,但以后确实没办法再做亲密无间的好朋友了。林柯伤了两条腿也算是对他的惩罚。说完这些,傅黎忐忑的看着陆烬。长久的沉默过后,陆烬低沉的声音响起:“好,听你的。”
傅黎因为他的话嘴角荡漾出笑意。她觉得对方越来越有人情味了。陆烬没忍住,啃了傅黎一口。“啊!你属狗的吗?”
“这是补偿我的。”
“?”
“我昨天可是担惊受怕一整天,为了不让你受委屈,整个公司的法务都用上了,你现在想撤诉,不得补偿我一下?”
傅黎无言以对,她觉得陆烬说的有几分道理……虽然听起来有点像歪理。……撤诉的流程非常快。林柯此时刚醒,也就是说他被起诉的时候完全不知情,他只看见了撤诉的通知。对此,他心中抱有一丝幻想。也许是傅黎于心不忍,所以撤诉了,这也从侧面表示傅黎还是在意他的!事情没有他预想的那么糟糕。林柯盯着手机看了许久,决定先给两个小家伙发消息,怂恿他们来医院,只要孩子闹着过来看他,傅黎就会陪同。“你怎么刚醒就开始玩手机?”
李舒浅端着洗好的水果走回病房,看他打字十分认真,忍不住道:“医生说你要静养,手机玩多了影响睡眠。”
她进来林柯才发现护工不在:“你一直在这里没走?护工呢?”
李舒浅对答如流:“我让他回去给你做吃的了,你有需要,叫我就行。”
照顾这么久,她早就得心应手了。“不需要。”
林柯冷声拒绝:“我有护工照顾就够了。”
他知道李舒浅的心思,所以更急着拉开距离,疏远对方。李舒浅耸动肩膀,不接话也不走,就这么坐在旁边。反正林柯现在动不了,根本拿她没有办法。算准了这点,李舒浅轻松拿捏人。“你……”林柯还想说点什么,但看着她无所谓的表情,所有的话都卡在喉咙里。林柯选择无视她的存在,自顾自忙碌。他视线下移,看着腿上已经拆除的石膏和纱布,忽然想要下床走走看。已经一个多月没走路了,不知道生疏没有。林柯扶着床边信心慢慢的下地,结果却连站都站不稳,啪嗒一声摔在地上。这跤摔得瓷实,差点把病房内的报警器摔响了。李舒浅心疼得想上前帮忙,但在起身的瞬间又坐了回去。她知道林柯要强,这个时候去帮忙无疑是在打击对方的自尊心。李舒浅在旁边揪心的看着他站起来又摔回去,病号服裤子又磨出了血迹,看上去狰狞又惹人心口发酸。她最终还是没忍住,开口道:“你现在身体还没恢复,不适合做剧烈运动。”
“我没事。”
林柯吐了口气,继续重复刚才的动作。他就不信自己站不起来!随着尝试次数增加,他摔得也更狠。林柯自暴自弃的坐在地板上,忽然发力锤向受伤的小腿,其中一边毫无反应,另一边时不时会传来丝丝缕缕的痛意,但不明显。李舒浅把人按回床上,脸上难得出现怒意,低吼道:“你能不能别再折腾自己了!”
她看了心疼。林柯扯着干且苍白的嘴角笑了一声:“我还以为你是泥人呢。”
从来没见过李舒浅发脾气,这是头一回。李舒浅气不打一处来,骂得更狠。泥人也有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