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红点,我往下挖,傅师,你帮忙看着点。”
队员立即在旁边架好探测器。傅黎抬眼张望,前两铲子下去都没有挖出东西,但铁器与泥土碰撞的声音发生变化。为了听得更加清晰,傅黎把耳机要过来,“我来听。”
队员看向小队长,有些犹豫。小队长点头,“给她吧。”
在他看来,谁听都没差别,只要能指挥好就行。接下来的几铲子,在傅黎的指挥下,小队长逐渐摸出门道,越发顺利。很快,他感觉到了文物。小队长下铲更加小心,一块铜器混着泥土被带了出来。傅黎赶紧接过来,对着手电筒检查。小队长的力度非常好,完全没有损害铜器。傅黎扣掉铜器上沾的泥土,指腹摩挲着凸起的纹路,“方向是对的,继续挖,这里应该堆放了不少铜器。”
如她所料,接下来又出土了不少铜器。傅黎指挥队员把文物放进箱子里,又迅速确定这批文物的范围与损坏程度。她蹲在泥水里,将本子垫在双膝上认真做笔记。现在没办法完全把东西带走,所以只能一边挖掘一边记录,例如这些铜器的封存环境完整就可以等天气好了再挖掘,假如有卷轴绢布还有书画类的东西就要优先带走。甬道顶部的泥水嘀嗒往下落,傅黎的安全帽已经脏了,泥水顺着帽檐打在衣服上她也浑然不在意。小队长见她记得差不多,让其中一个队员先把这些东西带出去,然后继续往下一个点走。维持这样的模式,他们将图纸上的点已经勘探得差不多了。挖掘小队也仅剩下五人,其他的成员送文物出去,没有这么快回来。五人走到最深处,这是最后一个红点。傅黎揉了揉发酸的肩膀,吐气道:“马上要结束了。”
上一个点挖出来几块绢布,为了整理那些绢布耗费不少时间,傅黎的眼睛盯着强光近两个小时,现在还有些发晕。小队长活动手腕,准备开挖。这里的情况和上个点类似,都是些不能泡水的物件。傅黎看着带来的密封箱,估算道:“应该够装,这样吧,我负责整理装箱,你们把东西运出去。”
她要了三个手电筒捆在一起,立在头顶,这样才能看清文物。小队长咂舌,“你们干这行也太费眼睛了吧?我看着都觉难受,你居然能在强光下工作这么久!”
傅黎专心整理,偶尔搭腔。“一开始也受不了,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
做文物修复从来没有轻松的,外人看着他们好像光鲜亮丽,背后的苦只有自己知道。小队长看得津津有味,很快傅黎就装好两箱。他们剩的人不多,箱子有十多个,只能每人拖两个出去,半路遇到折返的队员,还能让他们分担点。甬道潮湿闷热,傅黎很快就出汗了。小队长递了个手帕过去,“干净的,傅师,休息会儿再整理吧,我看你眼睛都红了。”
傅黎随意的擦了擦额头和脸颊的汗又继续工作。她不确定一会儿会不会下雨,早点整理完,早安心。最后,洞里只剩下小队长和傅黎,箱子还有五个,以及一箱正在整理的。傅黎仰了仰酸痛的脖子。“这箱装完就没了,你先带一部分出去,我在这里等折返回来的人,一起走。”
剩下半箱还得装十多分钟,整理好队员差不多也回来了。小队长不放心,他从来都是收尾善后的那个人。他道:“等人来了一起走吧。”
傅黎果断道:“快去吧,别等了,我怕下雨不好运出去。”
小队长只好点头,进洞前陈老就说遇到难处理的事,要听傅黎的。他带着两个箱子往外走。傅黎整理完最后一箱文物,累瘫在地上。她数着表等了十分钟都没人来,顿时察觉不对劲。傅黎打开对讲机,但里面只有刺耳的电流音,在寂静的甬道里响起,透露着几分诡异。她尝试几次都没办法联系外面的人。甬道深处信号太差了,就算是对讲机也没办法正常使用。傅黎倒没有因此感到慌张。她起身,往外走,忽然察觉水位变高了!原本只到脚背的泥水,现在已经蔓延到了脚踝上方。外面下雨了!傅黎的右眼皮没来由的跳动起来,她加快脚步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