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房子里,两人一边百年好合着,一边打开数码相机认真地挑选着卵石镶嵌的照片。应氏的人丁不旺,祠堂与老房子面积不大,能铺卵石的就百十平方米,嵌上太多的图案布局上显得繁复。 “海客求平安,书香门第求发达,铺这祠堂是为应会长的马来西亚祠堂作样板的,就以书、镜子、铜钱为主图案,四周放上瓶子等为辅助,你看怎样?”
金华斌在相机中挑出新拍的几张照片,脸贴着她的脸轻轻地磨擦着。 “不,还得放上石榴与百合,恩恩爱爱的多好。”
张桂芳指了指照片上的图片,伏下身子对金华斌说道。 “我们先恩恩爱爱,百年好合一回。”
金华斌嘻嘻一笑,放下相机道:“你说,我们要几个男孩几个女孩比较好?”
“又不是猪,还几个呢。”
张桂芳含羞地笑了笑,两人在床上滚成一团。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坐了起来,相拥着打开相机。 金华斌对着相机中的图案一个个地看过去后摇了摇头说:“亲爱的,我总觉得无论镶嵌成什么图案,这设计都太平淡,没有创意,在这里能看到的,江南的其它地方也能看到,能不能加些趣味性的设计呢?”
“趣味性的卵石镶嵌,指的是什么?”
张桂芳问道:“这又不是爱情,激情四射的。”
金华斌举例道:“在旅游的时候,每个大人都是小孩,他们喜欢有一些类似童趣式的体验。如BJ的回音壁,苏州的躲猫猫的假山等等,如果我们能在设计中加入类似有趣的内容,肯定会吸引更多的游客前来体验的。”
“现在全民一切向钱看,记得父亲一次喝酒时曾向我说过,划拳如数钱,每一个钱数字都有特定的含义,我们可以把它放在进祠堂的石子路中,并在边上标明意义。”
张桂芳边说边用笔写下了不同钱的意义说:“单钱(一本万利);双钱,(福禄双全);三钱,(状元及第、连中三元);四钱;(四世同堂、四丿方大利);五钱,(五子登科);六钱,(六六大顺);七钱,(七巧盈门);八钱,(八仙同庆);九钱,(久久得福);十钱,(十全十美)。多钱,(多子多福、财源滚滚)。让到这里来的人猜一猜,背一背,肯定会增加些趣味。”
金华斌从酒瓶里倒出两小盅的酒,递了一杯给她说:“这是知识点,这主意好,值得我们浮三大白。”
“先别喝酒,酒能乱性,我们得把工作完成了。”
她抢过酒杯放到桌子上说:“只这么一个主意肯定不够吸眼球的。”
“我有一个好主意。”
金华斌想了想说道:“记得在一本杂志上看到过这样的民间故事,说某庙有一块能预知天气的石板,湿时表示天气要转雨,干时表示近期天气晴好,百姓时时在这石板前焚香叩拜,后来,一个专家经过,发现这石板原来是作泡咸菜用的,里面渗透了盐卤,所谓的天气预报,只是盐吸水。”
“对了,我们可以挑选一些吸水性比较好的石头浸泡个十天半月的,祠堂进门口上有个玄关,可以在上面镶嵌上浸泡了卤水的卵石,制造出这效果,形状可以镶成龙形,命名叫龙王壁,再编上相关的民间故事,时日一久,必可招来大量的游客。”
她有些兴奋地补充说:“我来搞图样设计,你来编民间故事。”
沉思了两小时后,金华斌编写了一个民间故事道:“清朝未年,长毛之乱始于广西,很快祸及福建,为躲避战乱,应氏分支一支入海一支入浙,入浙分支二十余人由应光龙带领一路逃难,奇怪的事发生了,逃难过程中,总有一块灰黑色的云层飘浮在他们头顶,使得他们免于烈日曝晒,每次经过战事激烈的地方,黑云还会降落下来,形成浓雾,使得士兵无法发现他们。就这样,经过一个多月的步行,到达仙居后,黑云在高迁停下。入夜,应氏族人全体都做了一个相同的梦,梦中,一条龙对他们说,你们现在安全了,在这里驻下,可保子孙安康。说完,飞身入云。族人醒来后感到奇怪,于是,停居于此,并与高迁原住民吴姓通婚。有感于神龙千里护送,族人在祠堂的入口处建立了壁照玄关,上面用卵石镶嵌成龙形,四时祭奠。几年过去了,细心的村民注意到,每到天气变化,壁照上就出现特殊现象,将雨时龙身湿润,将晴时龙身干燥,知是黑龙显灵,于是,把它命名为龙王壁。”
讲完这故事后,金华斌得意洋洋地问道:“你看,这故事怎么样,够传奇了吧,有什么奖励?”
张桂芳用兰花指一点他的额头说:“奖你个大头鬼!你看一看我设计的图。”
“这是香草龙啊,你怎么知道护送他们的是女性的龙。”
看了看设计图,金华斌惊呼道:“难道你有通天眼?”
张桂芳说出自个设想道:“只有母龙才会这么细心地爱护他的子民。公龙护着另一队移民海外的应氏族人去了。”
金华斌顿了顿道:“这么说,马来西亚的应氏祠堂壁照的主题与传奇故事也就有了,这壁的名称该叫龙母壁才对,现在大功告成,可以浮上三大白了吧?”
“我去地里拨几颗菜,摘些豆角,你到园子里抓一只鸡,等会我们大餐一顿,”张桂芳边说边站起身来风风火火地出门了。等到她回来时,看见金华斌还在庭院里追着一群鸡乱跳,气喘嘘嘘的。 “抓鸡得有技巧。”
她边说边让他退下,拿出一把玉米撒地上,见鸡过来啄食,突然伸手,一只公鸡还沒反应过来就被捏住脖子,手一扭,两个翅膀绞在一起,放地下不动了。 “鸡搞定了,你来杀吧,我去洗菜淘米。”
说完,她拿着刚釆的菜到了水泵边,用力地用手摇着,不一会,水哗哗地流了出来。留下金华斌对着躺在地上的鸡,不知该如何处理,因为从小到大,他就没杀过生,无论杀鸡还是杀鱼,在家时都是妈妈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