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文君看到了很多,也准备置身事外看太安帝一手排的好戏,可太安帝手却伸长了。
皇宫,御书房。
易文君叹了一口气:“陛下,儿臣怕是整个北离踏入御书房重地最多的女子了。”
“你小时候不还揭过御书房的瓦片吗?”太安帝笑了笑:“现在大了,懂了规矩,反而没有小时候好玩了。”
易文君往博山炉里添了一勺龙涎香,香气浓郁,一呼一吸鼻间萦绕着金钱的味道。
“今时不同往日,儿臣如今已经是皇家的人,一言一行莫不是代表着夫家颜面,自然要格外注意些。”易文君亦是轻轻一笑,拒绝和太安帝打人情牌,今日她出现在此处,已经能说明很多东西了。
太安帝将奏折放在案桌上,抬首道:“哈哈哈,也是,你如今已经是孤的儿媳,自然是要以萧家为重。”
易文君挑了挑眉,看着太安帝拿出一道圣旨,摊开目不转睛的看着。
垂着手,易文君在猜测太安帝用什么来打动自己。
“孤现在十分为难。”太安帝慢悠悠的抬眸,易文君与他对视了一瞬,复而抿唇一笑:“圣上乃是一国之君,何事能让您烦忧呢?”
“天下之大,孤是人,孤也不是全知,所以啊,才会思量、权衡。”太安帝似乎下了决心,一手拿着圣旨,缓缓走了下来,递给易文君。
易文君稍稍退后一步,跪倒在冰冷的地砖上:“儿臣愚钝,不知父皇何意?”
“听说你将瑾儿打了?”太安帝低声问道。
“我与王爷乃是夫妻,夫妻之间难免......有些口角倒是让父皇担忧了。”易文君不慌不忙解释,并没有否认。
太安帝愣了下,眸色微深,随即意味深长一笑:“你啊你,这些年还是没变。”
哐当——
太安帝手指一松,圣旨从高空中直直坠下,金属质地的天地杆和地面相接,发出清脆音响,太安帝神色暗了下来:“看看吧,这能否让你满意。”
易文君笔直的跪着,恭敬道:“圣上息怒。”
“孤在想,当时就不该心慈手软,让你彻底入了暗河,如此为孤做事,即使不愿也不得不做。”太安帝不疾不徐的走了回去,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
“儿臣多谢陛下圣恩。”易文君依旧垂着头,地上的圣旨分外刺眼:“儿臣是北离人,无论身在何地,能为圣上分忧是天大的幸事。”
“那孤要你杀一个人呢?”太安帝淡淡道:“孤知道你的实力,你若出手,那人绝无生还之力。”
易文君轻轻吐了一口气:“恕儿臣斗胆,儿臣杀不了那人。”
“你能杀得了。”太安帝却十分肯定,眼底宛如无尽的深渊,一眼便让人生出畏惧之情。
易文君掀了掀眼皮:“李先生在那人身边,儿臣又怎是李先生的对手。”
“若李先生是假的呢?”太安帝垂着眼,遮住眼中的精光,“孤去见过百里洛尘,年纪大了,心中有了牵挂,胆子也小了。”
微微弯腰,丰润白皙的手指捡起仿佛被二人遗忘的圣旨,眼波流转:“景玉王妃易文君之子萧鸿羽,据景玉王所奏,天资聪颖,素有仁孝之德,为景玉王所喜,请册世子,孤俯顺其情,特允所请,封七子萧鸿羽为景玉王府世子。”
太安帝眯着眼听着易文君一字一句读完,轻声问道:“如何?可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