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月亮/余温酒
chapter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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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光线明亮，浅色地板在灯光的照射下，微微反着光。
江昕芸一开门，就听见对面传来声音，下意识看过去。
陆行云几乎同时看向她。
两人视线相撞。
这一眼来得毫无预兆。
出门前，江昕芸还在想，待会会不会又一次甚至两次电梯偶遇，万万没想到，门都没出就偶遇了。
也不知道前世多少次擦肩而过，才换来今生你我的偶遇。
江昕芸瞬间走神，小剧场开始疯狂地在大脑里刷存在感。
等她回过神，两人已经对视数秒。
江昕芸下意识别开眼，正想故作若无其事，突然觉得这样有点假，又转过头，看向陆行云，有些心虚地抿了抿唇，礼貌地笑：“陆先生。”
陆行云微微点头，反应很淡，似乎心情不太好。
气氛安静几秒。
江昕芸有点尴尬，小声问：“您出门吗？”
问完她就后悔了，人已经出门，已经站在门外，这不明摆着的事？还需要问？！
陆行云还是点头，这回礼貌地问了句：“你呢？”
气氛还是静，但比刚刚好很多。
行云哥真好，在解围呢。
“我也是，”江昕芸眼睛亮晶晶，“好巧呀。”
陆行云轻笑了下，没说话。
这时，门后走出一个男人。
江昕芸认识他，是行云哥的经纪人，礼貌地问好：“何先生也在啊，晚上好。”
见她认识何晏，陆行云表情顿了下。
何晏反手关门，表情困惑：“我们认识？”
江昕芸：“……”
她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认识陆行云没什么，毕竟人是国民男神，但凡上网，就没不认识他的。可何晏很少出现在镜头前，一般人根本不认识。
除了常年关注陆行云的铁粉，谁能一眼就认出？
江昕芸开始懊恼自己的掉马，嘴上淡定地解释：“我是陆先生的邻居，看过他不少的作品，所以也认识你。”
蓝瘦香菇，小迷妹的身份没藏好。
会不会吓到行云哥搬家？
江昕芸稍稍抬眸，用余光偷瞄陆行云的反应。戴着口罩和鸭舌帽，看不真切脸。黑眸含着淡淡的笑意，似乎并不意外。
她眨了眨眼，很快明白，也是，行云哥可是国民男神，应该遇见过很多像她这样的小迷妹。
听了解释，何晏明白地点头，也没什么意外。
顿了半秒，何晏转了下眼珠，不动声色地挪了几步，站在两人中间，将他俩完全隔开，不露痕迹地上下打量江昕芸，笑问：“住对面多久了？以前好像没见过你？”
江昕芸乖乖回答：“以前住校，最近才搬过来。”
电梯来了，三人前后走进。
何晏站在最中间：“今年刚毕业？”
江昕芸点头，想了想，又摇头：“大四，还没毕业。”
何晏点头，笑问：“经常看我们家行云的作品？”
这问题一出，江昕芸怔了半秒。
与此同时，站在角落的陆行云不动声色地抬眸，看着她。
江昕芸原本只想当普通的小邻居，没想到才过去几小时，她就掉马了，只得老实承认：“嗯，陆老师的作品很棒。”
果然，像她这种小仙女，不适合撒谎。
当着本人的面当夸夸怪，江昕芸的脸开始发烧，忍不住瞥了眼站在角落，一直沉默的，不关注谈话的陆行云，心尖突然一热，近乎条件反射地说出口：“我从小就喜欢陆先生。”
陆行云似乎不为所动，藏在衣服下的脊背悄悄拉直。
何晏有点惊讶：“老粉啊？”
江昕芸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过了半秒，突然发现自己主动把老底给揭了，小脸慢慢涨红，僵硬地补了句：“陆先生的作品都很棒，不仅我喜欢，周边的朋友也喜欢。”
何晏正想说点什么时，一直没动也没吭声的陆行云突然侧头，看向江昕芸，眼睫扬了扬，唇角勾出愉悦的弧度：“从小就喜欢？原来我这么老了？”
声音低沉富有磁性，带着浅淡的笑意，响在狭小的金属盒子中，像闷在耳边的钢琴声。
不是第一回听他的声音，但这一回，莫名叫人沸腾。
行云哥主动搭话？
甚至带着玩笑意味？
心脏砰砰直跳，像刚坐了过山车。江昕芸强稳住心神，咽咽口水，解释：“陆先生出道时，我刚十岁。”
言下之意，从小就喜欢这个说法，没半点毛病。
陆行云点头，看着她的娃娃脸，笑问：“你多少岁？”
江昕芸：“……？”
何晏：“……？！”
何晏既困惑，陆行云怎么心情突然变好？甚至主动开玩笑？又震惊，他给陆行云做了五年经纪人，最清楚其表面温柔，实际阴郁的本质。
开玩笑？
长得像个玩笑差不多！
现在不仅开了！
还问女孩纸的年龄？！
向来以绅士自居的人会问这种问题？？！！
何晏感觉哪里不对劲。
江昕芸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愣了半秒，眨着眼，乖巧回：“21岁。”
回完，她发觉是不是太乖巧了点？
竟然说虚岁？！
说老了一岁！！
整整一岁！！！
想到这里，嘴巴不过脑地先有反应，下意识地补充：“刚满没多久，应该是二十岁。”
话音刚落，江昕芸小脸一红：“……”
笨蛋，再怎么样，老一岁也比想变小好啊！
还是这么强烈的想变小。
陆行云表情顿了下，似乎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问题有多不妥，但很快收回情绪。
他盯着小姑娘微皱的小脸，嘴唇弯了弯，笑着解释：“你看起来像高中生。”
两个言下之意，你看着很显小，所以我才问你年纪。
江昕芸眨眼，轻哦了声，垂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感觉脸慢慢地烧起来。
行云哥居然说她看起来像高中生。
原来在他眼里，我这么青春洋溢。
想着想着，小仙女在脑袋里欢喜地跳起广播体操。
跳着跳着，她突然意识到，只回一个嗯字，是不是有点高冷？可顿了一会，已经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
江昕芸仰着脑袋，看着陆行云，眨了眨眼，欲言又止。
陆行云笑意浅淡：“？”
江昕芸轻拧眉梢，表情有点苦恼，似乎正在思考说什么。
这个时候，电梯停下，三人前后走出。
江昕芸直视前方，没多想地问了句：“你们去哪啊？”
问完，她立刻后悔，人去哪跟你有什么关系？
这可是私事！
随后，她又像被下降头似的说了句：“我去超市。”
江昕芸：“……”
你是在玩“我告诉你换你告诉我”的小学生游戏吗？
何晏表情有点为难。
陆行云没什么反应，依然眼神温柔，低笑：“我们也去超市，买点食材。”
江昕芸微微睁大眼：“好巧。”
陆行云扬眉一笑：“嗯，好巧。”
江昕芸眼睛亮晶晶，连连点头。
实在是太巧了！有木有？！
巧成这样，不立刻去民政局领证，简直对不起老天爷！！！
今天发生的事，随便拿一件出来，都能让江昕芸高兴得忘记姓甚名谁，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
突然，陆行云轻描淡写道：“不如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