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允宸很快去了另外一个男人的房间,他是已经醒了的,具体来说是被隔壁发出的那杀猪一般的惨叫声给震醒的。
此刻他看到封允宸进来,整个人吓得蜷缩在墙角。
然而,这还不是最令人恐惧的,在封允宸进来后,牢房外很快又传来一阵脚步声,星魂走在最前面,另外有两个衙役架着刚刚被星魂挖眼的那个男人走了进来。
男人的视线瞬间就停在了自己同伴上,满脸的血,尤其是眼睛处,那两个血窟窿,看着又恶心又瘆人。
可能是受不了挖眼的疼痛,那男人再度昏厥了过去,被衙役们给扔到了一旁。
男人看着,目光从惊恐,逐渐变成呆滞,最后整个人仿佛被泄掉了所有的力气,瘫软在原地。
不多时,封允宸那温凉的话音便传了出来,“你们在替谁做事?”
男人闻言手不由自主的蜷了一下,动作极其细微,但是还是被封允宸给捕捉到了,他的话音不自觉的沉了一分,“如果你是在想办法来糊弄本王,那本王劝你最好不要说出来,本王听不得假话。”
他一句话,似乎一瞬间便将男人所有的希冀给掐灭了,他好像听出了封允宸的言下之意,不自觉的动了动嘴里麻木的石头,感受一下其还在不在。
男人沉默着,似乎有一刻,似乎更久。
而封允宸竟然是出奇了的有耐心,在等着那个男人开口。
当然了,牢房里,只要封允宸不说话,其余人便没有人敢吱声,空气中弥漫的都是死亡的气息。
不多时,封允宸才再次开了口,“你还要本王等你多久?”
那男人闻言,仿佛如梦初醒一般,整个人几乎是反弹似的扑到了封允宸面前。
他哭喊道:“殿下……殿下……和我们接头的人,并没有透露具体消息给我们,他只让我们将药材送到南氏医馆而已,我们就是帮人运货的,平日里靠着这个赚点小钱,维持生计,此番东家给的工钱比起平日里要翻了几倍,我们自然乐意做,除了运货,其余的,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如果是白天的话,男人一定会看到封允宸眸底弥漫着的杀意,只可惜现在晚上,牢房太昏暗了,封允宸又是背光而站,因此,他看不清楚他的眼神。
男人壳都没有卡一下便回道:“殿下,小的发誓,小的所言句句属实。”
封允宸闻言眸子霎时寒如冰,他冷嗤道:“到底是养了两条忠狗,既然如此,那闭上嘴最好,省得乱咬人!”
说罢,封允宸直接抬步出了牢房,接下来的事宜自然是由星魂和衙役们代劳。
半夜,那两个男人的尸体被扔进了相府,一个被挖了眼,一个被割了舌头,死相太惨。
第二日清晨,有两个婢女从这里路过,看到这一景象,瞬间被吓晕了过去。
下人们连忙去禀报白启,白启过来看了一眼,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话音平静的吩咐了一句,“处理了。”
随后便没有了后续。
得到暗卫的消息,星魂去给封允宸禀报,封允宸闻言也没有什么表情,对于白启的反应他是意料之中。
他猜到了这件事情十有八九是白启的人所为,这样做,无疑也是想要警告他一番。
今日,封允宸亲自带人去了南氏医馆,就如暗卫禀报的,这边还在正常营业,一切和往常一般无二。
南太医作为南氏医馆的首席太医,一般不会在店铺里面问诊,病人要他看病,得提前预约,所以此刻封允宸等人过来,并没有见到南太医,但是以封允宸的身份,他想要见一个人,那是一定要见到的。
为了不影响前方大夫继续给病人诊治,封允宸等人移步了后堂,掌柜带着伙计过来招呼。
“宸王殿下,实在不好意思,南太医出诊了,我们已经派人去传话了,还请殿下多多担待。”
封允宸闻言问道:“南太医去哪里出诊?”
掌柜想了想,如实回话,“好像是去了金府,刑部侍郎的夫人病了,让南太医过去诊治。”
南太医在随城名声在外,一些高官府邸,有人病了,都会让他过去诊治,对于这个,并不奇怪,封允宸对此也没有怀疑,在后堂等了他近半个时辰,才见到了人。
南太医身着一身墨蓝色长衫,有些年龄了,不过看着却十分精神。
他跪下给封允宸行礼:“草民不知道宸王殿下大驾光临,还请殿下恕罪。”
“南太医不必多礼。”封允宸坐在主位,仔细打量着南太医的一举一动,很快问道:“本王听南氏医馆的伙计说,南太医去金府给金夫人看诊了,不知金夫人得了什么病?可严重?”
南太医回道:“脉象正常,但是情绪不稳,仿佛受到了什么惊吓。”
封允宸觉得有些稀奇,“据本王所知,金夫人一直信佛,平日里时常出入佛堂,鲜少与外人接触,若说其受了惊吓,莫不是府中出现了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
南太医摇头,“可草民问了金大人,他说府里最近一切正常。”
封允宸闻言眸光中闪过一抹精光,很快将话锋一转,“这南氏医馆的药材,来源何处?”
南太医中肯的说,“部分是从其它县城购买回来的,但是绝大部分药材来自于我们自己的药田。”
封允宸闻言目光半眯了一下,开口的语气不由得加重了一分,“买回来的药材需要加工处理吗?”
“大部分是需要的。”
“哦?南太医亲力亲为?”
“比较贵重的药材草民会自己亲自处理,其余的交给伙计。”
“怪不得南太医名声在外,今日本王看来,的确不同凡响。”
南太医没去看封允宸,径直回答,“殿下谬赞了,治病救人,医者本分而已。”
封允宸闻言嘴角微勾,“是本分,那本王便不耽搁南太医治病救人了。”
话落,封允宸便带着他的人走了出去,刚出南氏医馆,脸色瞬间阴沉,“星魂,你来安排,将南氏医馆封了,还有,从现在起,派人十二时辰的盯着南太医。”